生機

劉正風有一個好女兒,雖然劉菁被殘殺,她是一個女孩子,鬥不過惡人很正常,但是她表現出的氣節,令人肅然起敬。

當然也只是說真話而已。

那麼名門正派都害怕真話哦?

他們喜歡聽好話。

而且從劉芹的言辭中不難看出,只要承認他們強大,自認爲弱小,要乞憐,要哀求,那他們就開心了。

也就是說,他們需要虛假的幻像,而且幻像的內容就是他們是個人物,可以掌握生殺大權。

那麼再看看劉菁的說話,他們算哪根蔥?那是把他們踩到了腳底下。

事實就是如此呀!

別說不穿名門正派的衣服,他們什麼都不是;就算穿上,也同樣什麼都不是。

穿跟不穿沒什麼兩樣,名門正派不就是皇帝的新衣?主打的是自我感覺。

不過非常重要的,只能維護,不可以打破。

一旦打破,讓真實不堪的自己顯現,那就懲罰性措施上來的。

維護的是個泡沫。

越是泡沫,越需要強力維護,因爲太脆弱,太容易破了。不捅也會破,也會沒了。

怎麼能不用力呢?

所以必須欺負弱小,因爲只有傻而蠢的弱小,纔會真的相信泡沫原來是光環,不敢亂動。

劉正風確實無能。

不過眼看着全家慘死在面前,他還能站得住,已經是很不容易了。

而且縱然無能,也不一定要這麼慘。

該被痛罵的是欺負他的惡人。

其實不難對付的,那麼多在場的武林人士,都是會武功的,怎麼可能打不過嵩山派那一羣烏合之衆。

青城派也好,嵩山派也好,做強盜都不及格。

優秀的強盜劫富濟貧,懲奸罰惡,那是強盜中的極品。

所以說行行出狀元,不是看怎麼選,而是看怎麼做。

嵩山派那夥是不入流的強盜,所以要靠恐嚇,嚇住了就好了。

他們也是在賭博,博的是全體的無知。

其實也夠懸的,都是紙老虎。

原文是——劉芹忙道:“該……該殺!”陸柏道:“很好!從今而後,你不是衡山派的人了,也不是劉正風的兒子,我饒了你的性命。”劉芹跪在地下,嚇得雙腿都軟了,竟是站不起來。羣雄瞧着這等模樣,忍不住爲他感到羞慚,有的人便轉過了頭不去看他。

劉正風長嘆一聲,道:“姓陸的,是你贏了!”右手一揮,將五嶽令旗向他擲去,同時左足一擡把費彬踢開,朗聲道:“劉某身敗名裂,也不須多傷人命了。”左手橫過長劍,便往自己頸中刎去。

便在這時,檐頭突然掠下一個黑衣人影,行動如風,一長臂,便抓住了劉正風的左腕,喝道:“君子報仇,十年未晚,走!”右手向後舞了一個圈子,拉着劉正風向外急奔。劉正風道:“曲大哥……你……”原來那黑衣人正是魔教長老曲洋。他道:“不用多說!”足下加勁,只奔得三步,丁仲、陸柏、費彬三個人六掌齊出,分向他二人後心拍來。曲洋知道劉府中高手如雲,人人都是魔教的死敵,這一纏上,再也難以脫身。他向劉正風喝道:“快走!”出掌在劉正風背上一推,同時運勁於背,硬生生受了丁仲、陸柏、費彬三大高手的拼力一擊。砰的一聲響,他身子向外飛了出去。饒是他武功高強,但嵩陽派這三大高手的掌力何等了得,單是中了一人的掌力,已是難以抵受,何況六掌齊施?曲洋哇的一聲,一口鮮血急噴而出,回手一揮,一叢黑針如雨般散出。

丁仲叫道:“黑血神針,快避!”急忙向旁閃開,羣雄見到這叢黑針,久聞魔教黑血神針的大名, 無不驚心,你退我閃,亂成一團,饒是如此,只聽得“哎唷!”“不好!”十餘人齊聲叫了起來。原來廳上人衆太過密集,黑血神針又多又快,畢竟還是有許多人中了毒針,混亂聲中,曲洋與劉正風已逃得遠了。

曲洋來了,撒了一把黑血神針,誤傷了不少人。

這真是大快人心。

其實都不是誤傷,都是罪有應得。

沒事參與無效社交幹嘛呢?

難怪有人說獨處是偉大人物的品格,沒有一顆偉大的靈魂不熱愛獨處的。

現在看來,獨處確實是德行,不單單是品格。

在場所有人,可以說都缺德。

劉芹是不堪,可是他們鄙視那是更不是東西。

他們不接受自己身上的軟弱,因此投射到劉芹身上。

稚子何辜?小小年紀要承受那麼多世間的醜惡,這本來就不屬於他。

只是看着,沒有人來救。

不就是麻木不仁在吃人血饅頭嗎?

都是基因裡有貴恙的醜陋之人。

死了還便宜他們呢!

而且嵩山派要多死一點,這樣纔不虧呀。

正派出場,窩囊又憋屈;邪派出場,眼前一亮,這樣就對了,多一點更好。

那是因爲正派太壓抑了,確實需要生機和活力。

那麼反過來說,會壓制生機的,不管冠以何種亮麗的言辭,那都是邪惡的代名詞。真善美其實一直都在的,也只有真善美的存在,纔會一目瞭然,看到本質。好,明天繼續。

2024年4月29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