安歌摸黑走進客廳,習慣性的打開壁燈,回頭看見有個人正坐在沙發上,嚇得安歌準備開口尖叫。
“是我,別叫。”陸懷瑾出聲阻止安歌。
聽到陸懷瑾的聲音之後,安歌微微鬆了口氣,她將客廳的大燈打開。雖然有些奇怪這個時候他怎麼會在這裡,不過安歌還是沒有問出口,張了張嘴,開口問道:“你吃過晚飯了嗎?”
陸懷瑾回頭看向安歌,眼裡有着安歌看不懂的情緒,但至少可以肯定的是沒有往日的厭惡和恨意。
安歌有些不解,心想要不要再問一次。陸懷瑾便開口了:“沒有。”
安歌一怔,有些不明所以,很快便反應過來接着點了點頭:“我去看看冰箱裡還有些什麼菜,你將就吃一點。以後你若回來吃飯,便提早告訴我,我好準備。”說完安歌便有些後悔,恨不得咬掉自己的舌頭,自己說的都是些什麼呀,隨即飛快的跑向廚房。
陸懷瑾看着安歌落荒而逃的背影,難得的連眼角眉梢都帶着笑容,可是某人卻不自知。
安歌簡單的做了兩菜一湯,端上餐桌的時候,安歌讓陸懷瑾去洗手準備吃飯。
“冰箱沒有多餘的菜了,只能做這兩個菜,不合胃口你也將就吃一點,我明天去超市重新採購一些。”說完安歌有些不好意思。
陸懷瑾一句話也沒說,只是沉默的吃飯,雖然只是簡單的家常菜,可是卻比在外面吃的山珍海味好吃多了。安歌看見陸懷瑾還要盛飯,趕忙接過飯碗去盛飯。
“什麼時候學會的?”接過安歌遞過來的碗,眸光不經意間落在安歌身上,陸懷瑾開口問道。
“去澳洲的時候學會的,吃不慣國外的東西,所以就學着自己做。”安歌如實回答。
得到意料中的答案,可是卻有絲薄怒,說不上來爲什麼,只是莫名地煩躁。接下來誰也沒有再開口說話,安歌安靜的刷完碗,回頭看見陸懷瑾依舊坐在客廳裡。
儘管已經做好了心理準備,可是真正到了這個時候,安歌心裡卻沒底了,她還沒有想過這麼快把自己交給陸懷瑾。本來以爲只要陸懷瑾不回來這裡,自己也不主動找陸懷瑾,兩人這樣各過各的倒也挺好的,可是現在要怎麼辦?自己明明已經把碗刷的很慢了,他怎麼還沒走?
安歌站在餐桌旁邊,走也不是,留也不是,看着陸懷瑾坐在沙發上的背影,心裡七上八下的。兩隻手緊緊的絞着,直覺此刻自己該說些什麼,可又不知道該說什麼?
以爲過了這麼多年,自己早已變得心硬如石,可原來依舊捨不得看她如此掙扎,陸懷瑾熄滅手裡的煙:“磨磨蹭蹭了這麼久,碗也該洗脫一層釉了。”
安歌懷疑陸懷瑾腦袋後面也長了一雙眼睛,不然怎麼知道這麼多。
陸懷瑾拍拍身邊的位置:“過來坐,我有話和你說。”
安歌略微思考了一下,便走了過去,不過沒坐在陸懷瑾身邊,坐在了右側的單人沙發上。
陸懷瑾看着安歌坐下,嘴角彎出一抹自嘲的弧度,“今天出去了?”
“嗯,和悠悠一起逛了街。”安歌如實回答,沒想過隱瞞陸懷瑾,畢竟他問了自己,那只是想親口聽自己回答而已。
陸懷瑾有些疲憊的將頭往後仰靠在沙發上,閉上眼睛:“怎麼也沒見你買東西?”
安歌蹙了一下眉,很快便舒展開來,“沒有喜歡的。”
接下來的便是沉默,陸懷瑾不再開口說話,安歌便也鬆了口氣。
想來陸懷瑾是真的累了,即便自己假裝沒有看到他臉上的疲憊,可是現在綿長均勻的呼吸卻是真實的,安歌嘆了口氣,進屋拿出一張薄毯輕輕蓋在陸懷瑾身上。
也許是睡眠淺的緣故,陸懷瑾陡然睜開了雙眼,安歌看着此刻陸懷瑾的睡眼鬆醒的樣子,有片刻的失神。自己有多久沒有看見陸懷瑾這樣毫無防備、眸若清泉的樣子了?
“耽擱的太久了,你早點休息。”陸懷瑾說完便起身。
安歌回過神來,陸懷瑾已恢復平日的淡漠疏離,不再看安歌一眼,轉身離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