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進入街道,就被小販嘈雜的叫賣,孩童的嬉笑,以及不知誰家店裡放出的超大聲流行歌曲給淹沒了。中心街上水泥路的兩邊已經被一個接着一個的小販所佔據了,他們所擺賣的無非是花草與蔬菜,水果與樹木。至於爲什麼要這麼說,因爲我是按他們的排列順序來說的。我收回目光迫不及待的朝家裡走去。我想,母親今天應該會做很多我所喜歡的飯菜,畢竟我在前一天就給她打了電話。每次回家都是如此,飯菜的滋味不用做多修辭,總之誇獎的話聽的太多就有些麻木了。

走在街上的水泥路上。看着兩邊的二層瓦房,經過二十多年的風吹雨打,已經有些滄桑感了。儘管如此也不會感到一絲因爲古老所帶來的美感。可能就是因爲這樣,纔會讓我感到一種特別的熟悉感,而這種熟悉感是其他地方不可替代的。在我記憶的璀璨星河中存在着如同繁星一般閃耀點綴記憶,而這段記憶卻始終繞不開這裡。

記得上小學那會兒,我在每天中午吃了午飯後,就會急迫的要去學校。當然不是因爲喜歡學習,而是因爲惦記着於小夥伴們在一起戲耍。上學時母親把我送過馬路後,看着我過了六南河上的舊石橋後,就會收起目光回去打牌了。而我便會在路上遇到熟知的同學結夥搭伴的一起走向學校。當然,就算是遇到不熟絡同齡人,我也會用最短的時間熟絡起來。小時候人緣還是蠻好。可能是因爲臉皮這個東西越小就越厚的原因吧,所以那時對誰都不會覺得尷尬。

如果到了學校,看到有同學比我來的還要早,我便會着急忙慌的把書包往班裡的課桌上隨手一扔,飛快的朝操場跑去。記得有一次着急出門,期間經過班級門口時手還打到了破舊木門上。但我並沒有因此停下腳步放聲痛哭,而是邊跑邊揉。直到跑到操場,夥伴們都已經聚齊了。也就開始了當時最爲火熱的遊戲“炸雞”。而這也是我們兒時最喜歡的遊戲了。

那時候夥伴們放學時都會結伴回家一起走出學校那已經生出紅色鐵鏽的破舊大鐵門。回家則需要經過育才大道,我們在路上嬉戲打鬧,完全不看來往車輛。不過那時的西街剛建成不久,再加上鎮子上本來就沒有多少車,所以一般上面來往的都是電瓶車與自行車,以及一種“敞篷”式的三輪車,名字好像叫做“汽油狗子”的車居多。而像小轎車一個小時也難見一輛經過此路,畢竟這條路連通着中學與小學,汽車一般不怎麼願意走這邊。中學在育才大道的北邊,小學則是在其南邊。

若有路過的大人看到我們這麼嬉鬧都會說上兩句:“可得小心點,路上都是車。慢點兒跑。”而我們只是笑扮鬼臉,立刻跑開繼續玩耍着。現在想想依然有些有趣,若不是記憶相隔時間過久,應該會感覺到更有趣。

到了初中,便少了這些興趣,每天早上吃了早飯,頂着清晨有些清涼的風走過國道,經過六南河的舊石橋上。一股花香瀰漫開來,讓人覺得好聞。早起的鳥兒不見影蹤的唱着歌。雖然並不能領悟,但還是覺得悅耳。橋邊的草坪上長着幾朵鮮豔的花兒,而這僅有的幾朵野花被密集的綠草緊緊的擁戴着。草坪上面還飄着一層淡淡白霧,有些迷幻感。這時一陣有些涼意的秋風迎面吹來,真是讓人清爽。我不自覺得哼着不知從哪聽來的不知名的歌曲調調。雙手插在黑色外套的兜裡,背上揹着黑色書包。書包不大不小,剛好落到在屁股上面一點點。這樣在我跑步的時候,就不至於被自己的書包連續打到屁股,至於爲什麼要跑的解釋太多了,比如上課快吃飯了,放學着急回家,路上追趕同學,以及打架方便。這些都需要書包合身。

慢悠悠的走在舊石橋上,愜意的看着直通南北的六南河,吹着帶有秋意的涼風,聞着淡淡的花香,聽着鳥兒的歌唱,自己也哼着愉悅的調調。真是讓人舒服。

走到十字路口往北轉,便能看到稻子鋪滿了育才大道。僅留下一段由白線左右各有一米寬的道路可憐的空在哪裡供我們行走。而這兩米多寬的可憐道路還是因爲害怕我們沒路走了,而去踩踏碾壓他們的稻子才留下的。麥子收成的時候也是如此。冬天就更有意思了。不過以後我肯定會反覆唸叨的,所以先留着後面再說,畢竟我最喜歡冬天了。

而我的記憶,也都傾向於冬天。

我拎着行李,一步一步的上着樓梯,過程有些艱難,但好在樓梯不是特別的長。到了門口,我省去了敲門的過程,而是:“俺媽,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