偌大一顆破天菩提樹,也僅僅一滴原汁。這滴原汁,只能救一個人。
倘若沒有幽冥輪盤,灰衣僧沒有告知秦漢,曾有一位冥界王者保存了浪白起的幽魂,這將是又一個難以抉擇的痛苦問題。然而就算再痛再難,秦漢也一定會用這一滴原汁解救師傅,而不是小斑。
浪白起的死,與小斑有直接關聯。這是如此選擇最重要的緣由。
當然,這一切只是假設。秦漢知道幽冥輪盤在死神之手,浪白起的幽魂被保存在冥界,是以這滴原汁,自然可以復活小斑。不過爲了保險起見,還是要先等到將恩師解救。破天菩提樹需要以晨光寶露澆灌千年,才能再度煥發生機。要見死神,還需要約莫七百年後,諸神的墳場再次開啓。
秦漢陡然生出前所未有的輕鬆。這一生,他最想做的兩件事,真真切切的嶄露出無限希望。他沒來由的一笑,身形一閃,從白色的石臺冉冉飛過。回來之時,這漫長的通天曲徑,一步一步而行。歸去之時,已得到規則之神的認可,偌大的亙古熔洞,無一處不可去,無一禁制能傷。
風七指仍然在狹窄的小徑上閉目靜坐。一路所見,以及擎天之柱上散發的莊嚴肅穆氣息,令他若有所悟,在秦漢前行的三個月時間裡,進入深層次的感悟。此人當真是個不可多得的人才,無論心性還是才智稟賦,均屬上上之選。
“秦兄。”風七指睜開眼睛,頭頂散發着一層奇異的光輝。
秦漢點點頭,含笑示意。兩人一前一後,轉眼間便來到雲雨池。見秦祥林一臉希冀的看着自己,乍然想到先前因爲沒有得到千色玉,陷入絕望險些失去生機的兇險情景,秦漢心頭生出一股濃濃的溫暖,打了個清脆的響指,哈哈大笑道:“搞定!”
秦祥林剎那間樂開了花,黑漆漆的眼睛幾乎眯成了一條縫,論興奮歡喜,似乎比秦漢還要深上兩分。兩兄弟來了個熊抱,毫不理會一旁的風七指和造化生生獸。後兩者的情形如秦漢秦祥林如此相似,但他們之間的感情,相比起來卻如雲泥。
“哥帶你再進一次傳說中的子母連環洞。這一次,咱們只管瀟瀟灑灑大搖大擺的闖蕩一番。”秦漢長笑一聲,說不出的鬥志昂揚。秦祥林歡樂的吆喝一聲,得瑟着,學着五子蓮嬰的樣子,蹦躂着,在一片歡快的笑聲中,大家很快穿過了灌木叢,來到子母連環洞前。
一路上,風七指和造化生生獸始終不曾出口說話,連眼神都沒有交匯過。儼然一副陌路之人的姿態,似乎,竟已到了分別之時。他們本是簽訂本命契約的坐騎,是平等而非從屬關係,只要雙方願意,便能以天道之誓解除契約。當然,風七指以後再也不可能擁有坐騎。
這也是最初在建立契約之時,他們早就商議已定的事情。風七指曾以爲這一天不會到來,現在看來,已在頃刻之間。
“秦兄,你們進去吧。我們等在這裡就好,去了也徒添麻煩,我們在亙古熔洞中,也已經逗留了四個多月的功夫,雖然一年之期未到,不過早些出去,總是會安全一些。”風七指笑道。
秦漢點點頭,心知他是爲了避嫌,暗忖此人行事謹慎小心,當真滴水不漏。若是真與他成爲敵人,的確是件頭疼的事情。和秦祥林進入子母連環洞,先從第一條開始尋找。觸目的一架巨大的傀儡,仍然僞裝成黑色的小山,正是傀儡王。
只是它已經失去了所有的攻擊力,蹲在那裡,一動不動,連眼睛都暗淡無光,像一顆骯髒的小煤球。
秦漢走過去,輸入一道仙力,毫不客氣,收之。旋即眉頭微微一揚。在對付五子蓮嬰時,他就在暗自懷疑。身爲至尊級寶物,傀儡王雖然不如五子蓮嬰那般強大,也應該相差不多才是。然而對付傀儡王時,雖然費勁,卻遠不及五子蓮嬰萬一。
卻是這傀儡,乃是真正的至尊級寶物傀儡王的七分之一。子母連環洞的七大洞穴,都有一個。若是將七個傀儡組合在一起,真正的傀儡王纔會現世。知曉這一點後,秦漢又是一喜。傀儡王將是自己繼五子蓮嬰後,又一個巨大倚仗。
和秦漢深入亙古熔洞中的其他六人,需要煉製的,都是施展至尊級神通的法寶。其中包括四大攻擊性神曲,以及兩種佛家至高無上的結印。先前,這些至尊級靈物並不曾蒐集完全。一路行去,不斷有剩下的靈物出現,令秦漢一臉歡喜,秦祥林更是開心的嗷嗷大叫。
小半日後,秦漢眼裡終於露出激動的光。
那是一塊一尺來寬的圓玉,上頭閃爍着無數光芒,色彩各異,似乎囊括了天地間所有的顏色。正是煉製晨光寶露的第三種天地靈物——千色玉。
秦漢略微顫抖着雙手,將他此行最需要最重視的靈物,緩緩自地底掘出,明麗的光華令他的臉上現出斑駁的色彩。拿出蓮嬰寶匣,將千色玉小心翼翼的裝入,似乎自心底卸下一塊巨石,長出一口氣,喜不自勝的看向秦祥林。
“老大,小斑嫂子要是復活了,你是不是要把你和她關在一個沒人的地方,三天不出來……”秦祥林帶着邪惡的笑,一副你懂的樣子,令秦漢啼笑皆非,最後一絲隱憂也徹底消弭。兩人在子母連環洞掃蕩一番,最後,七個黑色的傀儡,依次擺在眼前。
秦漢雙手一起施爲,兩道仙力注入七大傀儡。片刻後,傀儡身上現出一片黑色的光,七個傀儡漸次開始融合。每一次融合,它的身體都會大上一分。待七大傀儡化七爲一時,比先前高大了約莫一半的傀儡,恭恭敬敬的跪在地上,發出沉悶的聲響,叫道:“主人。” щщщ ●тTk Λn ●c o
秦漢微微一笑,將真正的傀儡王收入空間手鐲。關乎它的威力,也在融合完畢後,知曉的一清二楚。本來,七大傀儡的融合絕非易事。然而秦漢得到規則之神的認可,觸摸到擎天之柱和整個宇宙的秘密,已經相當於亙古熔洞的半個主人。
便是因爲這個緣故,事半而功數十倍。若非如此,哪裡會如此容易。
出了洞穴,衆人順着前行之路返回。原本這一路上還有頗多禁制,不過都被秦漢輕而易舉的破掉。來到最初進入的七星封魔大陣前,風七指回頭一望,見叢林深深,雲海茫茫,四處一片寧寂,不由生出恍若隔世之感。
他比誰都更清楚,剩下的五個人,個個都是天資驚人之輩,與自己相比並不遜色多少,最終就這麼死在亙古熔洞之中。若非自己先時接連做出準確的抉擇,唯一的結局,便是和花二烈陽天等人一樣,隕落在此,成爲秦漢前進的墊腳石。
此番返回,大有重生意味,便顯得如此珍貴。
秦漢卻在此時,不自禁的皺起了眉頭。這七星封魔大陣,並不難破。只是看着此陣的七個凹陷,聯繫到先前吸收七人體內仙力瘋狂的情景,他發現了一個非同尋常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