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8 定魂珠

“靈獸老人?”秦漢略作行禮。靈獸是妖獸中極爲特殊的一類,機遇得當便能將最普通不過的根骨血脈進階,甚至到神獸的尊貴地步。仙靈虛空內的星辰風風獸,正是十大靈獸之一。

“正是。”靈獸老人溫和一笑,“小友行色匆匆,是有急事嗎?”

他臉上的笑意宛如冬日驕陽,令人不自禁產生一股溫暖之感,秦漢雖然與之初次會面,卻忍不住生出一股親近之感。

“要去明珠城,找萬事知問些事情。”秦漢坦言道。

“說出來,我或許可以幫你,也說不定呢。”靈獸老人淡笑道。

秦漢眉頭一揚,此老名爲靈獸老人,自然大有道理,知道秦祥林的解救之法也不一定,心頭登時有些激動,連忙道:“前輩,晚輩想知道遠古神獸逆天取力後,是否有令其恢復的法子?”

“遠古神獸?果然不錯。”靈獸老人目現驚容,卻也轉瞬即逝,像是本就已經猜到一般,油然道:“遠古神獸何等存在?即便上界仙人,知曉的也極少,更何況區區一個下界的萬事知。”

“前輩,您知道?”聽他話裡的意思,好似知曉一般,登時令秦漢心頭一陣激動。

“不錯,老夫知曉,找你,也正是爲了此事。”靈獸老人油然道。

“請前輩告知我解救之法,大恩大德,晚輩沒齒難忘!”秦漢心頭狂喜,沉聲低喝。雖然心頭有些懷疑,但只要有一線希望,就一定要抓住。

“不急,你且隨我去一個地方,看過了之後,如果你答應我的事情,我便將此法告知與你。”靈獸老人臉上略微現出一絲赧然,淡淡道:“莫要怪我以這等近乎卑鄙的法子要挾你,實是事關重大,除了你之外,我再也找不出另外一個能幫我完成此事之人。”

秦漢微微一怔,肅然點頭。旋即眼前一花,待再睜眼看時,面前出現一幅畢生從未見過的奇特景象。

這是一片漫無邊際的冰雪世界,天空飄着紛紛揚揚的雪花,浩瀚無窮的空間一眼望不到盡頭。其中有各種千奇百怪的建築、冰山、洞穴,樹木、花草,晶瑩剔透,全屬結冰而成。更奇妙的是,這是一個五顏六色的世界。藍色的冰山,紫色的房屋,紅色的洞穴,潔白的鮮花,黃色的樹木,以及各種顏色的建築,形成一個多彩的神奇世界,在冷冷的光線照射下折射出動人的淡淡光芒。

仙風道骨的靈獸老人,一臉肅穆的站在遠處。他的身前,是一顆高約數丈的神奇樹木,通體純白無暇晶瑩剔透,枝幹以各種驚心動魄的角度或糾纏或錯落或蜿蜒或散發。更美妙的是,枝頭掛滿粉色的花朵,雖然冰封彷佛卻能讓人聞到撲面而來的陣陣清香。

“方纔你所見的,只是我的一縷神念,我的真身畢生無法踏出這靈獸谷一步。這正是我請你到此處的目的。”靈獸老人慨然長嘆,充滿智慧的眸子裡帶着悲憤的光芒。

“前輩,這是哪裡?”秦漢身不由己的行到靈獸老人身前三尺開外。這一刻他終於明白了師傅浪白起的苦心。這個靈獸谷,分明是靈獸老人掌控的所在。他可以在意念間將自己抹殺,絲毫不給自己進入仙靈虛空的空暇。

“此地是靈獸谷,諸天萬界,億萬靈獸最終匯聚之所,天地間所有的靈獸,根源便在此地。”靈獸老人的眼裡閃過一絲深深的驕傲,沉聲道:“而我,便是守護靈獸谷之人。或許你並不知道,靈獸谷便在三千大千世界最中心的五行大世界上。”

“前輩,您帶我到這裡來,到底是爲了什麼,還請明言,我若能做到,絕不會推脫。”秦漢眉頭一皺,沉聲道。即便是婆娑大智慧音,也沒有提及關於靈獸谷的任何情形,更不知五行大世界還有這等神秘的所在。然而這些秦漢都不關心,他唯獨在意的,是弟弟秦祥林的解救之法。

“你可知天龍寺與冰刺的來歷嗎?”靈獸老人淡然反問。

“前輩明示。”秦漢忍住心頭的不奈道。

“五行大世界方自成型之際,生靈尚未孕育之時,老夫便隨着靈獸谷到了這個星辰。雖然不能離開此地半步,這個世界的大動靜,我卻全然看在眼裡。在很久很久以前,久遠到連我都不知道是什麼年月。天龍寺憑空而生,大肆屠戮,頃刻間成爲這個世界表面的掌控者。其後,天龍寺逐漸退居幕後,只有修爲達到能被其重視的修士,才能知曉其來歷。你的師傅浪白起等人,是天龍寺最後一次出面邀約,類似誘騙的加入其中,成爲其護法金剛。”靈獸老人緩緩言道。

秦漢眉頭一皺,凝神細聽。他並不如何驚詫。他擁有21世界的科學知識,自然知道地球上出現生命,也經歷過漫長的衍化。一個星球的成型,更是無數物體經過無數衍變而生的結果。唯獨令他難以想象的,是眼前的靈獸老人,居然從這個世界一出現便已存在,那他又擁有怎樣的神通?

“既然是寺院,便與佛界有着千絲萬縷的牽連。佛界是世間至善之地,本不該出現這般邪惡的所在。你身懷佛界頂級神通,按理來說,該與天龍寺極爲親近纔對。然而你們鬧至不死不休的地步,愈發肯定了我的猜測。”靈獸老人沉聲道:“放眼天下,至善之地有惡,凶煞之地有善,自古皆然。佛界大能無數,出現幾個心思不純之輩,也在情理當中。”

“前輩,您是說……”

“不錯!天龍寺在這無數年月,始終沒有大的動靜,卻在你出現之後,悍然發動攻擊。這隻能說明,你的身上有他們要圖謀之物。你斬殺天龍寺僧人靜觀,看似出於無心,又何嘗不是天龍寺刻意爲之,誘你入局,爲對付找尋一個藉口?要知道,你身上的寶物,是連上界大能都要無比垂涎之物。那無量無極大吸收術,那十大神通,手心裡的遠古神獸,哪一個不是能掀起腥風血雨的異寶?”

“前輩,這些東西,您怎麼知道?”秦漢登時大驚失色。自以爲從未在外人跟前泄露之物,卻被眼前的靈獸老人瞭然於胸,怎能令他不驚?

“莫要驚慌。”靈獸老人擺擺手,一臉溫和道:“老夫在五行大世界誕生之初,便已經到了這裡,這個世界一切大的動靜,沒有一個能逃出我的雙眼。我的唯一職責,是爲了守護靈獸谷,諸天萬界億萬靈獸血脈,絕不會干涉旁的事情一絲一毫。”

“前輩勿怪!”秦漢赧然道。

“無妨!身懷異寶,就該小心些纔對。”靈獸老人微笑搖頭,旋即面現肅然之色,沉聲道:“你與天龍寺的恩怨,是你命數中的劫數,更是佛界一位甚至幾位大能,早就圖謀之物。天龍寺是他們早就佈下的棋子,等到你一出現,便開始精心設計,施展手段。”

“竟有此事?”秦漢又是一驚。他從未想過身上的寶物,竟會引得佛界中人的垂涎。

“老夫所言,絕無虛假。”靈獸老人緩緩點頭,沉聲道:“再說冰刺。這個組織出現的很晚,也就是最近幾萬年的事情。初時我並未在意,實因最初下界的上界仙人,有極爲高深的隱匿修爲之法,連我也一度被矇騙。偶然一個機會,我才察覺,這才細心關注了一番。冰刺最初的首領,有人傳言已經身死,實則不然,他只是藉助當年爭鬥四起之勢,悄然隱藏起來。一直到兩年前,你出現在這個世界不久,又一個仙人下界,冰刺再度重建,目的自然也是因爲你。”

秦漢鋼牙暗咬,聽到此處,他已經深信靈獸老人所言。自己在冰刺中一番探查,迦陵和頻迦所言其中兩個上界仙人,與靈獸老人所言,一一吻合。

“這就要從你身上的寶物說起。”靈獸老人的目光中露出悠遠之色,仿似進入無窮的回憶,緩緩道:“在凡人界無法想象的歲月前,在仙界尚是羣雄逐鹿之時,出現一位經天緯地的俊傑人物。你擁有的十大神通和無量無極大吸收術,正是他一手所創。並且,他差一點就開拓出獨屬於自己掌控的空間,與這個世界沒有任何兩樣。只可惜天妒英才,具體恩怨我也不知。只知此人被無數大能聯手出擊,轟殺至死。然而,他凝結着無比強大的元神,一縷神念逃離,如今不知隱身於何處。這麼些年以後,他終於找到你爲繼承人,將當年引以爲傲的手段,盡數傳於你身。”

“這些寶物多少人在垂涎?尤其是那些曾經對此人不利之人,更是恐慌難安。一旦將此人重新復活,他們的情勢頓時岌岌可危。是故,最好的結局,便是將你身上的寶物盡數掠奪後,再將你斬殺。如果得不到寶物,也勢必也將你毀掉。”靈獸老人沉聲道。

“我等着他們!”秦漢眼裡閃過一道濃烈的殺機。靈獸老人所言,如剝繭抽絲,登時令他消除了絕大多數疑惑,明白這一切事情發生的緣由。如此一來,冰刺對付天龍寺,也在情理之中。

都想掠奪自己身上的寶物,不是敵人,又是什麼?

“事情的情形並不如你想象的糟糕。”靈獸老人溫然一笑,“礙於上下界之間的天地規則,那些上界的大能不可能親自出手,只能派一些手底下的小嘍囉,而且數量不可能太多。冰刺中,就僅有兩個上界仙人。而天龍寺的五人,雖然手中擁有仙器,也只是凡人而已。所以,只要你的實力夠強,再加上手心獨立空間的強大,並不是不能對付他們。”

“五行大世界八大寶地,外加一個佛陀墟。這都是上界大能遺留之地。三千下界中,又有哪一個世界,能如五行大世界這般得天獨厚?一飲一啄,命中註定。即便身處死地,也必然有着生機。這便是你的機會,只要能得到這些寶地的傳承,到時你的氣運一定會達到巔峰。即便是那些下界仙人,又怎麼能跟你相提並論?”靈獸老人沉聲道。

“前輩,我明白。”秦漢沉聲道。

“你的身上,暫時的確有一些困擾,甚至已經走入對方布好的局。具體是什麼,我不能跟你說,一來這是天機,二來直接說了,反而影響你成長。不過,老夫看來並沒有什麼大不了,你一定能夠安然度過。正是因爲相信你,我才帶你到靈獸谷,請你幫我做一件事。”靈獸老人沉聲道。

“前輩,您請說。”秦漢淡淡道。

“靈獸是根骨可以進階的異類,這是整個宇宙殘留下來的異端,我的職責便是好生守護它們的血脈,保證每一種靈獸的血脈都不會丟失。要知道,諸天萬界所有靈獸,無論是仙界佛界還是冥界,都是出自這靈獸谷。一旦靈獸谷內血脈喪失,這些靈獸就會直接死亡,永無重生之日。”靈獸老人眼裡現出悲憤之色,沉聲道:“這麼些年來,守護靈獸的工作始終沒有出現紕漏。然而就在近日,億萬靈獸中血脈最尊貴的靈獸劈空與奔雷二獸,血脈被竊走,憑我的直接,劈空奔雷就藏在五行大世界,因爲這些血脈,沒有我的同意不可能流到別的空間。這兩種血脈是億萬靈獸血脈的核心,沒有了它們,靈獸谷旁的靈獸血脈,便面臨折損之危。老夫又不能離開此處,只能勞煩你出手。”

“前輩,並非晚輩不願,只是有一事特別好奇,千萬修士,爲什麼獨獨選中我?萬一我死在那些人手中,豈非誤了前輩大事?”秦漢淡然問道。

“老夫活了這麼些年,些許眼光還是有的,絕不相信你會中途夭折。否則,那位大能又怎麼會千挑萬選,選到你的身上?”靈獸老人淡笑道:“天下修士雖多,氣運比你好的沒有幾個,而且面對億萬靈獸中最尊貴的血脈,又有幾人能不生貪婪之心?我早已注意你一段時間,對你的爲人自然瞭解。劈空奔雷又心性驕傲,常人即便找到,也不可能心甘情願的跟着你回到靈獸谷。你卻擁有遠古神獸,這些都不是問題。所以,最適合的人選,自然是你。”

“好!我答應前輩。只要我不死,一定盡力幫前輩找回這劈空奔雷的血脈。”秦漢斬釘截鐵道:“還請前輩告知我,解救遠古神獸的法子。”

“自然。待你除了遠古神獸之傷,尋找起劈空奔雷血脈,也更加容易。”靈獸老人略微一喜,沉聲道:“五大五行真物你知道吧,七大真火已經被你收服。五大至陽之物與五大至陰之物,你可知道?”

“晚輩知道!”秦漢心中一動。五大至陽之物,乃是造化天龍血、逆陽芝、九轉易經脂、百陽裂根草、一樹一菩提。五大至陰之物,乃是冰狐之涎、月見草、天青地赤、九幽冥元、寒玉和合角。外加三十五個五行真物,婆娑大智慧音都有所提及。

“陰陽乃天地本源,五行乃萬物規律。三十五個五行真物是可以相溶於一身的。五大至陽至陰之物,也是可以互相融合的。融合的媒介,便是你的身體。一旦你能將這些寶物盡數吸收,互相融合,便能凝出定魂珠。這定魂珠,不僅能將遠古神獸的傷勢全部化解,對他的根骨,甚至還有所增益。”

“多謝前輩!”秦漢心頭一陣激動,秦祥林終於有了解救之法,雖然極其艱難,但終於有了希望。

“不謝,不謝!”靈獸老人搖搖頭,笑道:“我也是有求於你,透露這等天機,雖然對我有着莫大的傷害,但也算我們各取所需。小友,希望下次再見,便是你功成之日。”

“前輩,旁的五行真物與至陰至陽之物,您可知處在何地?”秦漢心頭一動,又問道。

“除了地底世界有兩種真土,其他之物,自然都在五行大世界各大寶地之中。你自己去探查吧。”靈獸老人略一猶豫,還是說而來出來。

秦漢心頭大喜,一刻鐘都等不下去,登時向靈獸老人告辭。靈獸老人大手一揮,秦漢眼前一花,便出現在先前之地。

略一思忖,秦漢立即向歸元秘藏奔去。如此一來,自己與冰刺的形出有而來衝突,萬一這些寶物被他們捷足先登,可就大大不妙。還好,冰刺探查的第一處,是佛陀墟,佛陀墟他已經掌控,裡面的寶物旁人無法拿走一件。

冰刺的第二個探尋之地歸元秘藏,便是秦漢的目的地。

就在秦漢離開後,靈獸老人紅潤的臉上陡然一片蒼白,旋即,這個仙風道骨的老者無力的萎頓在地,嘴裡吐出大口大口的鮮血,身子陡然飛快的縮小,不自禁的劇烈戰慄,良久才恢復原樣,面色枯槁,神態萎靡,恍若病入膏肓,像嘆息一般道:“孩子,希望你能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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