電話一響,小賀立刻就從沙發上跳了起來。刷的一下便衝到了辦公桌旁,抓起話筒連餵了幾聲,可對方卻始終沒吭聲。
陳成走到小賀身邊,說道:“把話筒給我吧,小賀。”
小賀氣呼呼的瞪了陳成一眼,啪的一下把話筒扔到了陳成手裡。陳成苦笑一聲,把怨氣撒到了打電話回來報告的白板頭上,罵道:“白板,你個吃裡扒外的小兔崽子,還有臉打電話回來”
哥,也不知道誰走了風聲,我們一到機場,永仁就被一個警察搶走了,說是說是賀主任安排的,我們沒辦法,只好把永仁交給了他”白板訥訥着說道。
陳成看了一眼小賀,回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們這幾個人一看就不是什麼好鳥,警察不抓你們都算好的了。”
說完,他就掛掉了電話。正要轉過頭去跟小賀說兩句。小賀放在茶几上的手機卻響了起來。兩人對望了一眼,都覺得不妙,小賀趕緊過去把手機接了起來。
果然,小賀接起電話只說了兩句,俏臉立刻就嚇得煞白無比,說話的聲音都顫抖了起來。
陳成一看壞了,急問道:“怎麼了,小賀你那個同學說什麼”
小賀轉過頭茫然的看着陳成,卻沒說話,緊跟着手一鬆,就聽到“嗒”的一聲,電話還沒掛斷手機就摔到了茶几上。
“你倒是說話啊到底怎麼了”陳成握住小賀肩頭,焦急道。
“王姐說說她在機場裡候機的時候不知道怎麼就暈了過去,醒來後永仁就不見了。”小賀帶着哭腔說道。
陳成知道小賀說的這王姐應該就是她那個同學了,一怔道:“你這個同學不是警察嗎誰敢去搶她手裡抱着的小孩會不會是永仁跟她不熟,自己跑掉了呢”
“不會的,王姐經常到家裡幫我帶孩子的,我也是纔想起來她這個月剛好去燕京公幹,就讓她順便幫我把永仁要回來了,誰知道,誰知道”小賀說着,“哇”的一聲撲進陳成懷裡大哭了起來。
陳成聽後也是一身冷汗,卻不知道永仁是遇到了“拐賣黨”還是被人有預謀的給綁架了,想了想,他又說道:“小賀,你先別急着哭,現在趕緊讓王姐查一下機場的監控。看看是誰把永仁給抱走了的。”
“沒用了,王姐說她已經把錄像調出來看過了,查不出來。”小賀邊哭邊說道。
“你們剛纔說什麼永仁又不見了”楊大姐剛纔在樓上等了半天卻不見陳成上來,心裡覺着奇怪便下了樓,雖然沒聽到他們前面說些什麼,可看到小賀伏在陳成懷裡痛哭的可憐模樣,哪還猜不出來爲的是什麼事,當即便着急的問道。
“小竺,是不是你”
陳成回過頭還沒把話說完,楊大姐就立刻打斷他道:“你胡說些什麼我用得着這麼幹嗎”
其實不光是陳成,即便是小賀也很清楚,這次絕不可能會是楊大姐乾的,但他倆現在倒是希望是楊大姐乾的了,畢竟,永仁落到楊大姐手裡比落到真正的綁匪手裡要好上一萬倍。
楊大姐伸手把小賀從陳成懷裡給扯了出來,怒聲詰問道:“賀主任,本來好端端的讓我手下人把永仁領回來就行了,你偏偏不喜,還要節外生枝,你說,如果永仁落到歹人手裡該怎麼辦”在楊大姐心裡。自打永仁喊過她“媽媽”之後,她早就把永仁當成自己兒子一樣看待了,這刻聽到永仁被人劫走了,卻也是真急了。
小賀本就在氣頭上,被楊大姐這麼一拉,登時就火了,揮手推開了楊大姐,哭喊道:“楊小竺,你還好意思說我,要不是你這個惡毒的女人把我兒子給拐跑了,他跟在我身邊會出這種事麼”
“你給我說清楚點你說誰是惡毒的女人”
楊大姐恨恨的回了一句,眼看着便要衝過去跟小賀廝打起來了。陳成見狀,趕緊一手抱住了一個,大聲道:“都給老子閉嘴都什麼時候了,你們不好好想想辦法,還在這兒吵什麼啊”
兩人怒瞪了對方一眼後,卻也知道不是計較的時候,在陳成生拉硬拽下,一齊坐回到了沙發上。可小賀一想到多災多難的兒子,剛一坐下就又嚶嚶的抽泣了起來。
陳成邊扯過紙巾幫小賀擦拭眼淚,邊說道:“小賀,現在不是哭的時候,你趕緊再打個電話給王姐,讓她仔細回憶一下她昏迷前周圍有什麼人,看看能不能找到些什麼有用的線索。”
小賀點點頭,好歹是止住了哭聲,從茶几上撿起手機撥了過去。
接着,陳成又吩咐楊大姐道:“小竺,你去幫我定張機票。我想馬上去燕京看看情況。”
“好,我這就去。”
楊大姐說着便從沙發上起了身,徑直去打電話去了
不一會,小賀掛了電話,對陳成道:“老公,王姐說她反覆看了好幾遍錄像,可監控裡卻正好沒能拍下當時的情況,看來不太像是一般的拐賣黨乾的,加上之前王姐莫名其妙的昏闕,從這些手法綜合起來判斷,綁匪應該是有準備的。至於他們的目的,我想如果不是爲了錢的話,很可能就是你的仇家。你好好想想,最近有沒有得罪過什麼人”小賀分析得還算是有條有理,貌似已經冷靜了不少。
陳成一想,綁匪爲了錢倒還好說,可說到自己的仇家,自打金少炎死了之後,自己哪還有什麼仇家啊
想到這兒,他便問向正打電話的楊大姐:“小竺,你最近有沒有得罪什麼人”
楊大姐搖了搖頭,道:“這怎麼可能。自從我們收購了三k集團搬到華海後,跟道上的聯繫就已經很少了。而且公司改組後。道上那最快手打wap,258o]o。}}n]et最快些事就都由朱老四全權負責了,可他現在還待在k市,怎麼會惹上這些麻煩呢。”
陳成點了點頭,沒再多說什麼,心裡卻想到這夥綁匪看起來八成還是想要找他的麻煩。
楊大姐訂了三張四點鐘的機票,時間很緊,三個人沒再多說什麼就一塊趕到了機場,乘飛機直接飛往了燕京
大概到了晚上七點半鐘,三人才趕到了燕京機場。
那王姐此時還在機場裡等候,看到陳成一行人風塵僕僕的趕了過來,她趕緊迎到了小賀跟前。愧疚不已的哭道:“小賀,真對不起,我把你兒子給弄丟了。”
小賀聞言便也哭了起來,不過她卻並沒有責怪王姐,反而安慰道:“王姐,你別這樣,這不關你的事,你先帶我們到永仁失蹤的地方去看看,好嗎”
姐點點頭,轉身把陳成一行人領到了候機廳偏右側的一排座椅旁。
這時候距離永仁失蹤已經過去好幾個鐘頭了,警察也到這來看過了,因此很明顯的,陳成他們註定不會有什麼收穫了,最多是求個心理安慰罷了。
大概待了十多分鐘左右,三個人悻悻而歸,就近找了一家星級賓館住下了
可陳成沒想到的是,他們這一住就住了一個多星期,卻仍舊沒有查到半點消息,永仁就跟人間蒸發了似的。而小賀由於思念兒子過度,頂不住巨大的精神壓力,終於還是病倒了,低燒始終不退,整日裡就知道躺在牀上說着胡話。最後陳成實在沒辦法了,只好帶着兩個女人一塊返回了華海。
臨走前,陳成叫來了伯光,讓他加派警力搜索,一有情況就通知自己;另外,又讓楊大姐安排白板領着幾十個兄弟留在燕京,繼續聯繫一些道上的哥們,看看有沒有什麼線索
回到華海後,三個人哪兒也沒去,一塊在天子大廈頂樓住了下來。本來還想着能做上正妻位置享幾天清福的楊大姐收起了醋意,主動侍候起了病得一塌糊塗的小賀,兩個女人貌似都被折騰得再也沒精力吵架了。
又過了十多天,永仁的消息依舊是杳如黃鶴,不過小賀在楊大姐的悉心照料下,病情倒是一天天的好轉了起來。等臨近農曆春節前半個月。她就已經能夠重新回單位上班了
這一日,小賀一如往常的下了班就回到了天子大廈頂樓。一來也在這兒住了一個多月,這現在勉強也算是他們三個人的家了,大夥都心照不宣;二來則主要是因爲,三個人聚在一起方便彙總一下最新收集到的黑白兩道的資料。
在頂樓的餐廳,楊大姐早早就準備好了今天的晚餐,等小賀一回來,三個人就邊吃邊聊了起來。話題無非就是圍繞着
永仁這宗沒任何頭緒的綁架案,每天都是如此。
吃到半的時候,小賀嫌悶,就打開了飯廳的電視,希望能從新聞裡找到些靈感,不過她一開電視就後悔了,因爲現在電視裡頭正播放着一則有關水笙的娛樂新聞。
“吃飯的時候,還是別看了吧。”楊大姐抄起桌邊的遙控器,隨口說了一句。
“等等”
陳成按住了楊大姐手裡的遙控器。兩個女人同時把臉一沉,心照不宣的對望了一眼後,由小賀站起來去把電視給關掉了。
“靠,你們這是幹啥呢”陳成不悅的說道,跟着便要搶過楊大姐手裡的遙控器。
“你說我們幹啥”兩個女人異口同聲道。
經過這次事件後,兩人的關係雖然沒好到以姐妹相稱,但畢竟也算是默認了彼此的身份。不過要是陳成再幫她倆多找幾個姐妹回來,她們心裡可就不爽了。更何況永仁現在還生死未卜,她倆哪受得了陳成再往心裡頭添堵啊。
陳成一看這架勢,趕緊道:“我說你們倆能不能少吃點醋,盡胡思亂想,你們剛纔就沒看到水笙身邊坐着的那個男人嗎”
“是誰”倆女人都好奇起來,楊大姐乾脆又把電視給打開了。
掛在牆上的液晶電視一打開,立刻就出現了水笙坐在臺子後面接受一大堆娛記採訪的畫面。
畫面裡貌似是一個新聞發佈會的現場,主角自然便是水笙,她面前則擺放着一大溜長槍短炮,不停的有記者提問,而她則一一作答。
“咦,那個男人不是魏少佛麼,他坐在水笙身邊幹嘛”小賀驚呼了一聲。
沒錯,陳成剛纔所說的坐在水笙身邊的男人就是魏少佛。只是這位帝皇集團代理董事長很少在公衆場合露面,卻不知爲何會跑到娛樂新聞發佈會去了。也難怪小賀會有此一問。
“可不就是他麼,看樣子藺水笙怕是要嫁入豪門咯。”楊大姐似乎也認出了魏少佛,主動答了小賀一句,邊說着,她還有意無意的瞥了一眼陳成。
陳成沒理會這兩個巴不得水笙早點嫁掉的女人,冷冷的盯着電視畫面,他隱約有種感覺,這次水笙可能會宣佈什麼重要決定。
果然,沒過多久,水笙對她身邊的經紀人嫺姐低語了幾句後,嫺姐就站了起來,大聲對踊躍發問的記者們說道:“大夥先別問了,先靜一靜,接下來,水笙小姐將有個重要消息要宣佈。”
重要消息
現場只喧譁了一下,很快就安靜了下來,誰不想得到關於藺水笙的最新消息啊。
水笙等嫺姐幫她把麥克風的位置調好之後,才微笑着對臺下的衆位記者,以及電視機前包括陳成在內的億萬粉絲們宣佈道:“接下來,我首先要跟我的歌迷們說聲謝謝,謝謝你們一直以來對我的支持和鼓勵,沒有你們,也就沒有今天的藺水笙。謝謝,謝謝你們,我永遠都會記得你們的,謝謝。”
水笙一連說了好幾句謝謝之後,移開了麥克風,接着就從座位上站了起來,朝着轉播鏡頭深深的鞠了個躬,才又坐了下來。
這下子,恐怕除了陳成之外,此刻所有坐在電視機前的粉絲們心頭都已經有了不好的預感。
水笙接着說道:“時間過得真快,一晃已經三年了,在你們的幫助下,我實現了小時候的夢想,讓這麼多人喜歡上了我的歌,我已經感到很滿足了,因此,在這裡我要很抱歉的對你們說聲再見了。”
“啊”
現場爆發出了一連串的驚呼聲,分貝高得嚇人。甚至連遠在千里之外的楊大姐和小賀兩人都驚訝的低呼了出來,捂住嘴巴的同時,都轉過頭看向了陳成。
不過陳成的表現讓她倆又是一驚,一臉麻木不仁的表情加上呆滯的眼神確實不太應該出現在陳成臉上。楊大姐不懷好意的挑釁似的問了一句:“老公,藺水笙要退出娛樂圈該不會是跟你有關吧”
陳成看了楊大姐一眼,不答反問道:“你說呢”
楊大姐舉起手裡的銀叉在陳成面前比劃了一下,惡狠狠道:“蘭姐也就算了,你要是再敢胡亂往家裡帶個女人回來,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胡亂麼
陳成心裡苦笑一聲,沒再搭楊大姐這茬,繼續看向了電視。
電視畫面裡,水笙等現場的娛記們稍稍安靜了之後,才接着說道:“三年了,是的,我已經唱了整整三年了,三年前,我爲了夢想而唱歌,可是,現在的我卻找不到當初唱歌的快樂了。而且,我希望留在你們心目中的,永遠是那個能給你們帶來快樂,同時也是最美麗的藺水笙,所以,是時候該跟你們說再見了,對麼”
可以想象得到,當水笙說完這番話之後,會有多少鐵桿粉絲哭倒在電視機前。而陳成和楊大姐誰也沒有注意到,小賀悄悄的從桌子上取過了一張紙巾,轉過頭假裝擦掉嘴上的油漬,其實卻是擦拭着眼角的淚痕。
是的,小賀是認識水笙的,三年前就已經認識了。她從水笙的話裡,似乎還聽出了一些別樣的味道。因爲她知道,水笙的夢想是什麼。
其實當年在星巴克第一次見到水笙時,她就打從心眼裡喜歡上了這個外表柔弱內心堅強的女孩,以至於到了後來,她也慢慢的成爲了水笙的歌迷。而她之所以會同意陳成那個噁心的要求,其實說到底也有水笙的因素在裡面。她總覺得,自己是從水笙手裡把陳成搶過來的,雖然事實上並非如此。這也就是她爲什麼很害怕陳成看到水笙,她擔心陳成一旦找回水笙,就會把自己給拋到一邊。因爲她心裡很清楚,在陳成的心裡,永遠都抹不掉水笙的影子。
水笙說完之後就停住了,接下來的時間則留給記者們發問了。
“水笙小姐,請問,您是從今天起就退出娛樂圈了嗎”
“不,等下個月六號我今年最後一個演唱會結束後,纔算是正式退出。”水笙微笑着回答道。
“水笙小姐,我想請問,促使您做出這個決定的決定因素是什麼難道真如您所說的那樣,您找不到唱歌的快樂了嗎還是說您已經有了心儀的對象,打算嫁人了嗎是坐在您身邊這位男士嗎”
如果說之前那個記者的問題還算老實,那麼這第二個記者則絕對是狗仔隊中的王牌了,他接二連三的提出了幾個尖銳的問題,而記者們的長槍短炮也很快就轉向了一直微笑坐在水笙身邊的魏公子。因爲他以前的曝光率不高,所以連王牌狗仔都不知他是何許人也。
水笙先是轉過頭看了一眼魏公子,然後一臉微笑的對着在場的記者,對着所有坐在電視機前的粉絲們,對着包括陳成在內的所有人,說出了一個石破驚天的答案。
“是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