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炎雖說鄙視林鎮江,但從現在的局勢來看,救人英雄事蹟宣講團已經形成了以賀森爲核心,他劉炎現在應該說是名副其實的“獨杆司令”。這個時候,劉炎的心裡想起來一個人——田浩!
田浩失蹤已經是第三天了,如果再不向市裡彙報這個事兒,他劉炎將擔負不起這個責任。因爲,他是宣講團的副團長。
想到這裡,劉主任也不管林鎮長叫來擡他的人來了,踮着腳,忍受着下半身的劇痛,朝着賀森他們遠去的方向追趕而去。他必須與賀森聯合起來!
進入劉柄老師的家中的時候,已經是夕陽西下時間,林家鎮升起了裊裊炊煙,砍柴的樵夫們揹着柴垛子,哼着山歌兒往家趕,身後跟着很有人情味兒的獵狗。
金牙狗扶着吳靜,賀森與林雨互相攙扶,刺驢在阿青的攙扶下顯然很是舒服,一點都不因剛纔在冰冷江水裡受到衝涮而有任何的不適。唯獨劉主任,此時卻是一個人跟着進了劉柄老師的家門。
劉柄老先生的家,雖說都是清一色的小平房,但建築得很牢固,佈置得很雅潔,讓人發出思古之幽情。
一想起剛纔劉主任居然與林鎮江站在一起而不支持自己的下屬時的飛揚跋扈,賀森心裡便來了氣,他只是回過頭來看了一眼劉主任,沒有說一句話。
劉主任硬着頭皮道:“賀森,我有一件要事要跟你商量。”
賀森剛要開口,金牙狗道:“老劉,我們剛從江水裡出來,你不知道這種感覺,如果現在不立即把衣服換下來,我們一旦受了風寒,怎麼辦?”
刺驢也滿臉怒色地道:“是啊,我們幾個人,可是你的忠誠下屬,到現在這個時候,田副部長也不在,你就是我們的貼身父母啊,而你卻不管我們的死活,你還有人情味兒嗎?”
林雨和吳靜、阿青此時也同樣用怒氣衝衝的神色看着劉主任。
劉主任自知理虧,便不再多言,朝着劉柄老師揮了揮手,道:“劉老師,我的這些兄弟們,都是熱血之人,今天在你們家,可要打擾你們的生活了。”
劉柄老師道:“不妨事,你們都是海中市有頭有臉的人物,能夠來到我這山間小村,我感激還來不及呢。”說着,劉柄朝着裡屋喊道:“老伴,出來了,接客了——”
衆人一聽,覺得好笑,這年頭,“接客”是啥意思,難道他還不明白嗎?居然喊得那麼響亮,也可能林家鎮的方言就是這麼說的,“接客”就是“迎客”的意思。
只見一位精神抖擻的老太太從屋裡走了出來,環視衆人一眼,道:“老頭子,怎麼這麼多的客人啊!”
劉柄笑道:“廢話少說,快把屋裡的煤火點着了,我的這些朋友們剛纔
話音未落,老伴便已踮着小腳踮到了屋裡,一陣霹靂啪啦的聲音響了起來,不出五分鐘,屋子裡便傳出了聲音:“大家都可以進來了,火生着了。”
於是,衆人在劉柄的帶領下,進了裡屋。
剛纔還是冰冷如嚴冬,現在,置身於這間並不豪華的民間村落和屋子裡,頓時覺得一陣春風撲面而來,舒服得很哪!
賀森在林雨的扶持下,坐到了火邊,一陣爐火的烘烤,身上頓時暖洋洋的,寒意立去。
金牙狗與刺驢、吳靜也跟着賀森坐在了爐火旁邊。
衆人圍着爐火,與劉柄老先生攀談起來。
大家這才知道,劉柄是林家鎮小學的民辦老師,教了一輩子書,而且,他的祖祖輩輩都是以教書爲生,他的曾祖父還是清末的舉人,因多次應考而不中,遂回鄉間做了一名老子匠。到劉柄身上的時候,已經整整教了六代的書。因此,劉柄在林家鎮德高望重,說出的話來,比林家鎮的鎮長林鎮江都要管用,林鎮江對些很是惱火,他孃的,老子堂堂一鎮之長,居然沒有你這個糟老頭子的聲望高,真是***反了天了,老子不你這個糟老頭兒弄垮,誓不爲人!然而,林鎮江數次污衊劉柄,都被林家鎮的鄉親們所幫忙排除了危險。因此,林鎮長江對劉柄的恨意與日俱增。
劉柄指着正中央牆壁上的一幅古畫道:“大家來看,這是我劉家的傳家之寶!”
衆人順着劉柄手指的方向看去,只見那幅古畫已經泛起了黃邊,畫面上的顏色已經黯淡下去,畫裡的一位漂亮姑娘長得如花似玉,楚楚動人。姑娘的臉晶瑩如冠玉,粉中略施紅顏,她的眼睛,雖說並不眨動,但那眼神裡卻泛動着柔和的光芒,她的身體雖說並不豐滿,但那屬於女人的關鍵地帶,卻是閃動着無窮的誘惑力。
沉思良久,衆人的目光都凝聚在這幅畫上。
賀森心道,也不知這個劉老先生讓大夥爲什麼看這幅畫?他的用意是什麼呢?
突然,金牙狗回過頭來,眼睛直直地盯着吳靜的臉。
衆人不解金牙狗的意思,道:“靜兒,我看你真像那個畫裡的人。”
吳靜一聽,立即粉面含羞,飛起一片菲紅。
衆人聽着金牙狗的話,不自覺地把畫中人與吳靜對比起來,靠,吳靜那臉蛋,不但與畫中人異常的想像,就是那副身材,也與畫中人想像得很。
吳靜的心,在一種被人羨慕的感覺中動盪不安。好久都沒有這樣的感覺了,好久都沒有人這樣注視自己的胗了。她覺得,作爲一個模樣還算過得去的女人,如果沒有人,或者準確地說是沒有男人來欣賞她,那麼,這個女人是不完整的,這個女人絕對體會不到做女人的感覺!
刺驢笑道:“老狗,你覺得,吳靜記者與畫中人,究竟哪一個漂亮呢?”
金牙狗嘴脣裡的那兩排金牙輕輕裸露出來,筆道:“當然是我們的靜兒漂亮了。”
刺驢點了點頭,道:“嗯,這句話倒說得很坦誠。”
頓了頓,刺驢又道:“不過,從我的角度來講,我覺得這畫中美人,並不像吳記者,而是像我的青兒!”
衆人一聽,立即又把目光轉向了護士阿青。只見阿青那張臉上,同樣溢滿了紅色的飛霞,靚麗無限。
不過,衆人經過細細端詳,發現阿青與畫中美人確實也有很大的想像之處。
賀森正要說話,林雨一把拉住了他的手,笑道:“我知道,在你心中誰最漂亮,所以,你就不要說出來好了。”
賀森一怔,道:“爲什麼?”
林雨柔柔地一笑,道:“不爲什麼,我不想讓他們那麼多的人盯着自己看,我只想讓你一個人看我的臉。”
賀森笑了,仔細地端詳着林雨的臉,突然間覺得,桃李不言,下自成蹊這句古語,說得簡直是太牛比了。林雨雖不說話,但林雨比吳靜更有內涵,比阿青更有品位。
此時,劉柄老先生開口說話了,笑道:“其實,這幅畫裡的人,不是別人,正是大家非常熟悉的明末江南第一美女——陳圓圓!”
衆人一聽,嚇了一跳,刺驢與賀森倒吸一口涼氣,靠,這美女居然就是陳圓圓?這老頭子不會欺騙我們吧?
林雨與吳靜對視一眼,笑了。
吳靜心道:“大家都覺得我吳靜與陳圓圓長得異常想像,但是,我吳靜比陳圓圓長得差多了。”
林雨心中暗道:“陳圓圓是明朝末年一個政治美女,無數好男兒衝冠一怒爲紅顏,不但丟了最寶貴的生命,而且,也葬送了自己最美麗的東西。而陳圓圓自己,則是這種政治對峙下的犧牲品!”
再細想,林雨又感覺到,如果陳圓圓沒有捲到明末這場政治風波中來,那麼,歷史書上、電視劇裡,也不會有陳圓圓這個人了。也許,這也就是陳圓圓的生活價值所在。陳圓圓是爲世人留下一個迷團式的結局而來到這個世界上的!
昨日於林家鋪子裡,劉主任與衆人縱論女兒國王,現在,劉主任面對這幅古畫裡的陳圓圓,禁不住出了神。靠,還是***陳圓圓漂亮啊!
只聽劉柄呵呵一笑,道:“我這老頭子讓大家看這幅古畫,是排解一下大家心中的苦悶,呵呵,別無他意。”
頓了頓,劉柄又道:“不過,你們儘管放心,這幅畫裡的女子,絕對是陳圓圓,是明末著名畫家徐東方所作。”
衆人對這個樸實的劉柄老先生的話深信不疑。
此時,劉柄又道:“今日天色已晚,你們想到鎮裡的林家鋪子已經晚了,所以呀,就在我這兒休息一下,待明天一早,再下山不遲!”
賀森望了一眼除劉主任以外的其他衆人,衆人都用肯定的目光看着他。
於是,賀森真誠地朝劉柄笑道:“劉老先生,我實在是不敢當啊!”
劉柄不由分說,把各人安排到了各間房屋裡。
用過粗淡的晚飯,各回房間睡覺去也,一夜無話。
只不過,跟劉柄老先生睡一張牀上的劉主任卻是輾轉反覆,長時間睡不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