田浩的心是痛苦的。
在自己臨死之際,田浩突然間看到了自己的兒子,看到了自己的兒子正與一個性欲超強的女人在進行一場兩性之間最爲原始的“牀戰”!看着章學猛那一片屬於男人的獨特的領地上矗立着的那一根昂揚挺拔的“猛虎之鞭”,田浩想起了“太監事件”以來發生的一切。
從“太監事件”發生至今,連續兩次的被人凌辱,連續兩次的掙扎,直到最後與兒子換鞭成功,田浩的心裡一直都在自責不已。他雖然是“食子之父”,強烈的信奉“無毒不丈夫”的信條,但是,當他狠着心真正按照信條去行事之後,他的心中是痛苦的。尤其在這個生死關頭,田浩看着兒子章學猛與方蓉在牀上的“銷魂之戰”,無論如何無法相信眼前的事實,恍惚之中,他忽然覺得自己像是做了一場惡夢。驀然回首,一切都已成空……
在刺驢的陰笑聲中,田浩使盡最後一絲氣力,奮力掙扎,以自己的額頭部位,拼命地向着刺驢撞去。這是一次玩命的衝撞,刺驢自然是躲避而過。
田浩的喉嚨裡,接連不斷地發出了“嗚嗚嗚”的聲音,聲音沉悶而痛苦,像是一條垂死之狗。除了“嗚嗚嗚”的呻吟,他任何的能力。
刺驢笑道:“田老爺子,我這麼跟你說吧,你的兒子章學猛現在是我的兄弟,如果他在這裡,他肯定會一刀把你宰了,可是呢……”
刺驢看了看即將亮了起來的東方的天空,心裡一驚,知道事不宜遲,必須儘快把田浩解決,不然的話,等天一亮,林鎮江鎮長一來,發現找不到了田浩,必定嚴查,到時可就不好辦了。
一念至此,刺驢重新拿起毛巾,重新勒緊了田浩的脖頸。
隨着田浩的呼吸漸漸的微弱下去,刺驢手上停止用勁兒,把牀上鋪着的牀單一拉,鋪在了地面上,緊接着,很是麻利地把田浩放到了牀單上,不到三秒鐘,刺驢已經把田浩完全用牀單包裹了起來。
拉開門,看一眼夜空,天將亮。
刺驢來不及想什麼,背起被牀單包裹着的田浩,出門而去。
埋伏在林家鋪子門口黑影裡的賀森與金牙狗,見有人來,趕忙潛伏起來,待人走近,發現是刺驢,這才現身出來。見刺驢背上的大包裹隱隱現出了人形,賀森大吃一驚:“老驢,你這是……”
刺驢趕忙將一根食指豎在了脣邊,壓低聲音,道:“森哥,這裡不是說話的地兒,咱們到對面山上再說。”
看着刺驢一臉的凝重之色,賀森與上金牙狗隨即一愣,再看刺驢肩膀上扛着的碩大包裹,倆人對視一眼,不知刺驢葫蘆裡賣的是什麼藥。
刺驢不同分說,身子一抖,朝着眼前蜿蜒的青石板小道向前急速奔去。賀森與金牙狗緊緊跟在了後面。
賀森已經看出來了,並且已經確認,刺驢肩膀上扛着的,正是田浩副部長!大驚之餘,手已伸出阻攔,但天即將亮了起來,如果弟兄倆人發生了爭執,爭執聲在清晨的林家鎮會傳出很遠,於已於人並無好處。於是,只能緊緊跟在了刺驢的身後寸步不離。
儘管做事不講“遊戲規則”,不計一切後果,但刺驢的心依舊緊張得很,畢竟,他這是謀害市裡的一位高官!如果被揭發,那麼,等待他的將是無情的子彈!與章學猛衝進吳市長的臥室謀殺市長相比,刺驢的行爲雖然不及章學猛,但是,性質卻是一樣的。
刺驢不是傻瓜,他明白這件事的嚴重後果。因此,田浩一百三四十斤的體重壓在他的身上,他並不感覺得有多累,沿着崎嶇的山路,一口氣爬上了林家鎮東面那座山上的最高峰。
此時,天已大亮。
霧靄晨光裡,站在林家鎮最高峰,晨風吹動衆人的衣裳,讓人心曠神怡。然而,賀森與刺驢、金牙狗兄弟三人的神色卻上凝重的。
瞅着躺在岩石上停止了呼吸的田浩,賀森掄起了拳頭,狠狠地砸在了刺驢的胸口。
刺驢道:“森哥,若是再不出手,我們可能全部完蛋了。”
金牙狗道:“不管怎麼說,田浩是宣講團的團長,如果呆會到鎮裡宣講的時候,大夥看不到團長,我們如何交待?”
刺驢正要開口,賀森道:“這還是小事,重要的是,他把田浩殺了,這可是死罪!”
刺驢取出田浩的手機,打開,找到那幾條短信,道:“森哥,你看看這個……”
賀森接過手機,看着藏身在林家鎮的那個神秘人物給田浩發來的短信,震驚了。
良久,回頭瞥一眼倒在身邊岩石上的田浩,賀森又一次想起了自己“金盆洗手”以來的經歷,這段經歷,簡單的一句話概括:與田浩明爭暗鬥!在這個期間,雙方各有損傷,賀森數次遇襲擊,刺驢被刺,這都出自眼前這個停止呼吸的田浩田副部長,而刺驢與金牙狗這兩個做事不計一切後果的傢伙,爲了報復,兩度出手,把劉主任與田浩那屬於男人的最爲寶貴的東西切了!從這個角度來講,雙方是勝負各半!而隨着冷先生等人的出面,一場黑白兩道之爭的腥風血雨已經展開。現在,刺驢三度出手,這回不是讓田浩變作了太監,而是讓田浩完結了生命!而這個舉動,無疑是重大事件!
怎麼辦?
賀森的心,在激烈的震盪。
如果一旦處理不當,後果將是不可想象的。
當然,賀森不可能把刺驢交到公安機關接受子彈的懲罰,因爲,這個世界上,對於賀森來講,沒有什麼比眼前的之分兄弟感情更重要的了。
賀森又想把所有的責任都攬到自己的頭上,可細想想,這對於自己並沒有什麼好處。
越想越亂,賀森的腦子都要炸了。有生以來,像這樣的事,前所未有。
賀森點燃一支菸,靜靜地抽着。
刺驢與金牙狗兩兄弟直直地站立在賀森的旁邊,一副手足手足無措的神色。
金牙狗狗點着刺驢的腦門子,罵道:“你這頭死驢,真是***昏了頭了,盡***給森哥惹事。”
刺驢罵道:“森哥馬上就讓他們給害了,如果你是我的話,你***能睡得着覺嗎?啊?你這頭死狗!”
金牙狗罵道:“你當時知道田浩要害森哥的時候,爲什麼不去告訴森哥,而要自己動手?”
“你***,如果你是我,你會那麼冷靜嗎”
金牙狗正要開口,賀森豁地站了起來,滿臉怒容,道:“現在誰也別吵,咱們得想個好的辦法,不然,我們都得完蛋!”
老驢老狗這下都不吱聲了。
賀森道:“你們知道這是什麼行爲嗎?”
金牙狗道:“這是謀殺政府官員的重罪!”
賀森道:“老狗,你說得有些輕了,這是極端的恐怖性犯罪行爲!”
金牙狗與刺驢面面相覷,心在顫抖。尤其是刺驢,此時越來越感覺到事情的嚴重性了。他已經感覺到了,自己面對的不是普通的人,而是有身份有地位的領導幹部!
“森哥,要不,要不,要不我逃吧?我逃了,對你們都,都是有好處的,我……”刺驢顫抖着嗓音道。
金牙狗一聽,嘴皮子動了幾動,兩排金黃色的牙齒在嘴脣邊裸露着,他的心裡也不好受。自己的親同手足的兄弟,此時說出這樣的話來,他能好受嗎?
賀森一擺手,靜靜地道:“逃?你能逃到哪兒去?啊?你能逃一輩子嗎?逃不是解決問題的辦法!”
刺驢一聽,愣住了。良久方道:“森哥,要不,要不我去自首吧?”
金牙狗一聽,愣了一下。
賀森遙望着遠處山巒,笑了,道:“你認爲自首之後就完事了嗎?你認爲自己進去了就可以一了百了了嗎?你認爲我和老狗可以高興嗎?你認爲我賀森會把自己的兄弟送進籠子裡嗎?”
金牙狗與刺驢一聽,面面相覷,自覺地圍攏在賀森的周圍。
獵獵晨風中,兄弟三人伸出了手,緊緊地握在一起。
賀森道:“不論遇到天大的事,咱們兄弟三人,永遠不能分開。”
金牙狗與刺驢使勁兒地點了點頭。
賀森朝着高高的懸崖邊上走了幾步,俯視着面前的萬仗懸崖。
刺驢眼睛一亮,道:“森哥,不如這樣,咱們把田浩這老頭子扔到懸崖下算了,懸崖下面都是毒蛇猛獸,讓田浩這小子惡有惡報,怎麼樣?”
賀森看着懸崖下面,雲霧蒸騰,深不見底,偶爾能看到密密叢叢的高大灌木叢。在灌木叢的深處,偶爾可見悠閒的猛獸,像是豹子,又像是豺狼,各類獸種相互殘殺,彼此不容。如果把田浩拋下深崖,田浩將是死無全屍,不僅是無完屍,連他的骨頭都在被野獸吞下肚去。
賀森看看前後山崖,看看山下被晨霧遮蓋的林家古鎮,林家古鎮裡偶爾升起一團團一嫋嫋升起的炊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