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爲克巴斯的錯誤決定,首先與地藏撕破臉皮,本來打着旗號是來支援盟友的軍隊,頓時變成了不仁不義的小人之師。
相對的,地藏軍團馬上成爲了保家衛國的正義軍團,開戰以來,整個領域的輿論還是第一次站在地藏這邊,指責血族的不義之舉。
相比起來,獸王的做法就聰明多了,他們的軍隊進入地藏國土後,僅僅是接管城市和要塞,從不更換地藏的旗幟,對外仍可宣稱幫助盟友防守,像血族之主克巴斯那樣明目張膽地更換上血族的旗幟,那自然就引來非議了。
其實兩者的目的是一樣的,但手段不同,就會有不同的結果。
在這場空前規模的會戰中,地藏新一代領軍人物趙高鋒芒畢露,以誘敵之計,重創血族主力軍團。在卡鈉高地的決定性一戰中,趙高更是親手斬下了過於冒進的血族之主克巴斯的頭顱,一戰成名,威震當代。
一顆新的巨星冉冉升起,意味着另一顆巨星的隕落。
血族之主克巴斯的意外陣亡,造就了趙高的名將之名,也令血族軍團亂成一團,他們剩餘的各大小軍團長經過商議後,很快便如潮水般潰退出了地藏的國土,宣告退出了這次內戰的行列。
軍團長之一的多羅因趁此機會,立即開始了奪權行動,當然,他怎麼想也沒想到,當年華大里,傻乎乎的兆匡胤身邊那個不起眼的小跟班,竟然成爲了今天的仇人。
暴風皇廷中的刑罰女王聞血族之主克巴斯陣亡,甚是悵然,領域同一代領袖中,沒想到最早迴歸星辰深處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血族之主,兔死狐悲的憂鬱下,柳慕雪做出驚人決定,“本宗,御駕親征!”
宗主的親臨前線,令刑罰軍隊士氣大振,人人奮不顧身,全軍勢如破竹,直往刑罰的心臟——地藏堡壘插去。
眼看才獲得一絲喘息的地藏,形勢再一次緊張起來,不過這個時侯,當日齊宣和趙高私下達成的協定,終於開始慢慢起效了……
外界風雲變幻,涅盤之地卻又恢復秩序之中。
凌揚久候的救兵,卻遲遲未至,這令他的心情不禁開始有點苦悶起來,每天都會練習一下玉璞安傳授的那套口訣,然後曬曬太陽,偶爾再看看書,幾平就是他生活的所有部分。
老尼洛已經被撤走了,裡瓦又回到了原來的崗位上,這個犯人口中的蜈蚣怪雖然對凌揚儘量禮待,無奈卻改變不了凌揚越來越鬱悶的心情。
沉寂在內心已久的許多感情,就像冰封千年的雪山,失去了嚴寒的控制,慢慢融解出來。
凌揚回憶起生命的旅程,思考生命的意義,甚至開始研究世界的各類宗教。
自太古至今,最擅長於回憶的永遠是老人,因爲沒有
別的事可幹時,回憶就成爲了最主要的消遣。
凌揚沒想到他現在的狀態已經慢慢向老人們看齊,儘管他曾經將回憶壓抑在心底,害怕它們會成爲現實的羈絆,但對許多人和事的思念牽掛,令回憶最後還是像決堤的海,洶涌澎湃,源源不斷地向他涌來。
一點一滴的記憶水珠,曾經以爲它們已經遺失在記憶深處,卻在你以爲失去它們的時侯,重新擁有。
他想起了父母,華大求學凌夕……他總能感覺到父母在身後的殷殷注視……
……
地藏堡壘裡,趙高總愛從兆匡胤那裡偷出一些精美點心,然後招呼他到一些隱蔽的角落去分享。有一次,趙高意外地沒有談論家族裡的美女,而用另一種深沉的語調對他說:“揚子,其實我從來不愛和別人分享些什麼,但你是個例外……”記得自己很爽快地做出迴應:“嘿,夥計,我不是同性戀。”
重拾到這個片斷後,凌揚爲之輕輕苦笑,原來首先向對方伸出友情之手的,並不是自己,而是趙高,但在那時,自己在玩笑中拒絕了這份友情。
回憶有時在紛亂中交錯上演,有時又如同裝訂好的畫冊,有條不紊地靜靜重現。
楓林大道的路上,張清小姐少了幾分成熟,多了幾分青澀,仍如昨日模樣,輕言笑語,總能爲他們間帶來溫馨……
破舊的實驗大樓裡,周詩涵忽然而來的柔情……
……&一串串回憶就像當年華大慶典上的煙花,一道接一道地在夜空中絢麗綻放,由一個個中心點發散,編織出一個又一個的夢幻圖案。
但到了後來,凌揚就感覺有點黯然了,難道就這麼一直下去嗎?這該死的元氣鎖可不會突然失效,難道我就這麼一直在回憶中老死,被莫名其妙的關一輩子,這是多麼悲慘的下場啊……
無論如何,對我而言,實在是太過不幸了……
哲人曾經說過,當你感覺一切都太過糟糕的時侯,那麼,請相信,轉機很快就會出現了。
新的監獄長上任了,叫不少人失望的是,屠里奧先生始終是涅盤之地的首席顧問,他的崗位始終是負責外防系統,新的監獄長另有其人,而且神秘得很,一直沒有公開姓名,只知道他是徐州城高層指派過來的官員,聽說還是皇室重要成員。
令更多人感到意外的是,這位新任監獄長上任第一天,所做的第一件事並不是整理文件,或者會見監獄其餘官員,而是去看望涅盤之地裡的首席重犯——修士———休斯。
當凌揚看見裡瓦滿臉媚笑地陪着新任監獄長走進來時,他頓時因爲過度震驚而張大了嘴巴。
監獄長先生身形挺撥、衣着整齊,一套嶄新的高層制服閃閃發亮,一雙暗灰色的眼睛尚帶着惺鬆的睡意,頭上帶着高帽,隨意的打愣着。
此人身上那種濃濃的懶洋洋氣質,彷彿從不將任何事放在心上,這樣的氣質,凌揚是最熟悉不過了。
大偉,他怎麼來了,還是如此光明正大地進來,身分竟然是這裡的最高長官。
大偉見一登場就將凌揚給震懾住,很是滿意,微笑道:“休斯先生,是不是被我身上所散發出的王者之氣給震住了?”
凌揚笑了,裡面滿是驚喜,老朋友重逢總是令人高興的,尤其是最低落、最需要幫助的時候。
大偉對裡瓦擺擺手,淡淡道:“那個誰誰,你先下去吧,除了在外面幫我看風的助手,讓走廊上的其餘嘍羅們都撤走,我要單獨和這個重犯談談。”
裡瓦嚥了一下口水,他還是第一次聽到有行政長官稱自己的手下作嘍羅的,他低聲道:“監獄長大人,休斯……他是SS級犯人,具有一定的危險性,你身分高貴,請小心了……”
大偉不耐煩地瞪了裡瓦一眼,淡淡地問:“你有沒有感受到我身上濃烈的王者之氣?”
“這個……好像不太好分辨吧,不過,大人你還是小心,畢竟……”
大偉很是失望地低吼道:“真是羅嗦,誰讓你說這麼多對白了!滾!”
裡瓦臉上的蜈蚣顫抖了幾下,連忙退了出去。
腳步聲遠去後,凌揚終於忍不住哈哈大笑起來,壓抑多時的苦日子終於到頭了。
大偉也笑了,不過笑得很矜持,一副運籌帷幄的模樣,說:“來遲了,讓你擔驚受怕!嗯,這裡環境不錯,比我想像中要好,我以爲應該會在一羣苦力當中找到你,你已經滿臉滄桑,骯髒的鬍子中還沾着前一頓飯的菜汁,一看到我,就像看到了最親的親人,然後又哭又叫地向我撲來……”
凌揚擺手笑道:“少胡說了,大偉!不過,我說,你真有一套,竟然混到了這個身分,到底發生什麼事了?還有,你怎麼跑這兒來了?別說未卜先知之類的屁話,我可不信你會知道我被關在這兒。”
大偉臉上撩過一絲苦澀的神情,淡淡一笑,說:“外公最近病得很重,我忍不住潛進了徐州城的皇廷去看看他,剛好看到他爲過去的事情而懺悔,我聽得太過感動,又忍不住下去和他說了說話……唉,過去的芥蒂仍在,不過基本關係已經恢復了……
凌揚聽大偉說得如此輕描淡寫,但其中的心理歷程,肯定是無比的驚心動魄,但大偉能將過去最大的心理障礙慢慢清除,確實是件值得高興的事,他笑道:“那麼你現在的身份已經變成少爺了?”
大偉哈哈一笑,說:“什麼叫變成?我本來就是少城主身分!嘿嘿,說不定老子外公一時激動,還會廢掉陸清則,重新立我爲第一繼承人呢,哈哈……”
“哈,如果真這樣,那應該叫一時糊塗吧……”凌揚笑着糾正。
很快,他又想起一件相當重要的事,不禁低聲問:“大偉,我被關押在此,是誰告知你的?難道是玉璞安大教主?”
“對。”
“他怎麼知道的……那麼……”凌揚沉聲問:“周詩涵呢?”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