木矛折端,吳塵的心絃頓時一陣收縮。
那是一種名爲緊張的情緒。
手中的矛是他最大的倚仗,現在倚仗沒了,雖然背上還有,可這個近距離交鋒,哪有給他取矛的時間!
好在經過這幾日的歷練,吳塵的心性也得到了錘鍊,一抹堅決的光芒,從他眼神裡冒出來。
這隻山羊,他必得!
今日,唯有死戰!
他將折斷的木矛當作一個小木棍,抽向了楊成!
楊成也持着那塊長形石頭來交戰!
兩個人都沒有受過任何搏鬥的訓練,這是一場原始的,力量與敏捷的較量!
楊成固然被木棍狠抽了幾下,可吳塵卻也被那塊長形石頭劃出幾道血口子!
好在這石頭的邊緣並不鋒利,傷口不深,吳塵咬牙忍了下來。
激烈的搏鬥中,吳塵手中的木棍不慎脫手,楊成的石頭也被一腳踢飛,兩中手中變成了沒有任何武器!
二人的身軀滾落在地,死命地扭打在一起!
“兔崽子,我要你死!”
楊成通紅着眼珠,兇性大發地張開嘴,往吳塵扭在他脖子上的手臂咬過去!
“唔!”
吳塵痛得一嘶牙,劇烈的交戰中,他右掌的傷口已經崩開了,傷上加傷,讓他的痛感成倍地增加!
“我還有無限的前途,怎能倒在你這一顆小小的墊腳石上!”
吳塵怒吼一聲,頭撞,腳踢,手扭,牙咬,幾乎是使出了渾身可以利用的所有手段,只爲搏取這一場戰鬥的勝利!
在這場原始而野蠻的戰鬥中,楊成的力量越來越下,最終沒了聲息。
他的肋部,之前被吳塵的投矛扎中,有一道很深的口子不斷在流血。
鮮血的流失,讓他的力量不斷在衰弱。
加上他畢竟年紀大一些,耐力要更差,因此到最後,是他輸了。
“我贏了!”
頂着渾身的鮮血和傷痕,吳塵搖搖晃晃地從地上站了起來。
不管這戰鬥的經過如何慘烈,最終還是他勝了!
他將成爲這場戰鬥中,最後的贏家!
他的目光掃視了一眼附近,不由瞳孔微微一縮。
山羊還在。
但是,那個叫張瑤的,竟然趁他和楊成扭打在一塊的功夫,跑了!
這讓他有些措手不及。
之前的時候,他看那女學生那麼膽小,壓根兒沒把她放在眼裡,沒想到,剛剛那種情況她不跑,現在跑得卻這麼快,也不知道是吃錯了什麼藥。
至於她的那個男票,還躺在原先的位置,就算之前還有救,現在耽誤了這麼久,肯定也活不了了。
這可不是個好消息!
萬一那個女人,遇到別的團隊,將山羊的消息透露出去,再找過來,以他現在的疲憊之軀,萬萬不是對手!
必須抓取時間,速速地逃走!
滿身疲憊的吳塵,先在附近,將楊成掉落的那塊長形石頭撿了起來。
這個東西,其實更準確地來講,應該管它叫一個石斧。
它的形狀是這樣的,一個柄部,大約有一個手掌長,還有一個刃部,呈斧狀。
用手持在柄部的話,就像是拿着一柄石斧。
但問題的關鍵,這石斧太簡陋了,就是拿一塊石頭,敲出簡易的形狀,再用刃部在石頭上打磨,因此做工之粗糙可以想見。
若是再鋒銳一些,捱了幾下斧擊的吳塵現在應該就是輸家了。
不過,在這樣的荒島上,就是這種簡易的石斧,想打磨成形,也是頗費功夫的,不管怎麼說,至少要比他之前用的蛤殼好用。
其它東西,吳塵就顧不得了,只是把那個外賣員的騎行頭盔撿起來自己戴上了。
這個騎行頭盔還不錯,帶全覆面設計,它有一塊覆面的鏡片,不僅堅實透明,還是可自由伸縮的,很方便。
這頭盔從材質到做工,純粹的現代製品,放在現代並不值啥錢,但是放在這荒島上,可以對頭部起到一個很好的防護作用,還不影響視覺,可以稱得上是一件寶貝了。
身上的運動裝早已經被撕裂得不成樣子,他乾脆全扯下來,撕成布條來包紮好自己全身的傷口。
然後他將這個外賣員的制服扒下來,自己給穿上了。
吳塵提着簡易石斧,走到了羊哥面前,一揚手,對準它的喉嚨砍了下去。
羊哥哀鳴一聲,沒了氣息。
吳塵把嘴對準它的喉嚨,咕咚咕咚地痛飲起它的血來。
這股山羊血一流進他的身體,就像是一股充滿能量的暖流,讓他疲憊和失血的身體漸漸的暖和。
與此同時,一股奇異的力量也在悄然發揮作用。
羊血入喉,整個身體的細胞就像是打了雞血似的,一下子變得興奮起來。
原先可能需要幾個時間,才能消化掉這些羊血,可是在這種奇異力量的作用下,這個速度大幅地提升了。
吳塵只感覺,隨着這些羊血入喉,消失的力氣開始回覆,流血的傷口加快癒合,整個身體,都在漸漸地充盈着力量。
《食明經》。
這門奇異的功法開始初步嶄露它的力量。
吳塵也不知道喝了多少血,一直喝到渾身感覺都舒服了,他才停下了口。
其實還可以再喝的,但是沒有時間了。
他必須抓緊時間,離開此地。
至於羊哥體積這麼大,要怎麼帶走,吳塵已經有了主意。
他在羊哥身上,用矛打了幾個孔,將他背後的繩筐拆卸下來,用繩索穿過幾個孔,然後將羊哥整個負在背後,用繩索將它跟自己的身體捆在一起,以作固定。
這相當於是揹着一個人,比起扛或者搬,要省力多了。
至於長矛和投矛,吳塵猶豫了一下,全扔了,沒撿起來。
他揹着一隻山羊的情況下,投矛不現實。
但是簡易石斧他保留了。
矛的話,他有經驗,也好做,石斧就麻煩了,光敲打成型就很廢時間,不能就這麼丟下。
一切準備妥當後,吳塵揹着羊哥,往回頭的路趕。
背上多了這麼一個重物,這一路走進來,真的是很累。
還沒走一半,整個肩部和背部已經是又酸又痛。
可是吳塵不能休息。
在不確定,那個女學生會不會叫來更多的人的情況下,他所能做的,只能是儘快地逃跑。
這種不確定的危險雖然不一定會降臨,但他不能冒這個險!
堅持,堅持!
爲了小羊排,爲了大羊腿,爲了羊蠍子,爲了羊寶、羊鞭,他必須堅持住!
他在心裡默默地給自己打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