吃了那種藥丸後, 這“思君切”也算是解了吧!
只是,還有……
罷了,現在也只能這樣了!
剛一走近主營帳, 我就聽到了耶律鴻遠的聲音。
“……我是不會放過他的!”
於是, 我撩開帳簾, 走了進去。
“你不會放過誰啊?”我好奇的問道。
“小叔叔!”安兮笑着對我說道。
聞言, 我也笑着對他點了點頭。
當我看到耶律鴻遠走近來時, 便要向後退幾步,他卻已經掀開了我披散在臉側的頭髮。
他的觀察能力真的很……
“這……!”
安兮也看到了。
我不滿的拍掉耶律鴻遠的手,說道:“自己劃的。”
只聞耶律鴻遠咬牙切齒的說道:“我當然知道這新傷是你自己劃的!只是——那些舊傷呢?”
“是……是……”我卻是吞吞吐吐的答道。
這傷的來歷……
我一時間還真找不到詞來形容。
“你不用爲那些人開脫了!他們害你害得還不夠麼?就是你這種個性, 難怪會處處受人欺壓!”他憤怒道。
這個耶律鴻遠!
自從第一次見面開始就與我作對,沒想到這麼久沒有見面, 卻還是處處與我過不去。
安兮見我神色變了變, 連聲勸道:“三哥, 小叔叔剛回到這裡,你就別惹他生氣了!”
沉默了沒多久, 耶律鴻遠便冷哼了一聲,說道:“我去查營!”
說完這句話,他便一甩衣袖向帳外走去。
安兮嘆了口氣,對我解釋道:“三哥也是爲小叔叔擔心。在知道你被困後,若不是父君將他綁在屋裡, 只怕他早跑到□□尋你去了。”
我點點頭, 笑道:“我知道。他麼, 刀子嘴豆腐心。”
“呵呵。小叔叔先去休息下吧!累了這麼久了, 難得放輕鬆下來。”
看到他鼓鼓的肚囊, 我笑道:“我是在想那麼多當歸能被你丟到哪兒去,原來你是將它們帶回來了啊!”
只見安兮的臉上顯得有些窘迫。
他掏出揣在懷裡的東西, 一把丟在桌案上,輕咳一聲,說道:“這不是爲了讓他們製藥更艱難麼?”
我伸手撓撓他的頭髮,笑道:“你確定不是爲了告訴我——‘是時候動身了’呢?”
聞言,他對我眨了眨眼,驚道:“知我者,小叔叔也!”
真是句好聽的話!
若是能去掉“小叔叔”這三個字,我便更喜歡聽了。
清晨,我醒得很早。
剛出帳營,我就覺得一股冷風襲面而來。
我不禁緊了緊身上的裘衣。
“咳。”
聽到一聲咳嗽,我尋聲望去。
只見耶律鴻遠正站在不遠處。
“這麼早!”我笑道。
他的臉色有些不自然,卻還是賠笑道:“是啊!好早!”
“昨……”
“我……”
我們兩個竟然同時說話了,卻又同時失聲了。
不過,最後我還是妥協了。
“讓你擔心了,對不起。”我低聲說道。
耶律鴻遠卻笑得有些慘淡:“昨日,本就是我不對,忠卿不必向我道歉。”
“小叔叔,三哥!”
聽到安兮的聲音,我和耶律鴻遠都轉過頭去。
“怎麼都起來得這麼早啊!”我笑道。
安兮故作正經的說道:“人在軍營裡,豈敢偷懶?”
“假正經。”我嘲笑他道。
“好了,去用早膳吧!”
“偷得浮生半日閒!”撫了撫已經吃飽的肚子,我脫口而出就是這句話。
安兮倒抽一口氣,說道:“莫不是今天的太陽打西邊出來?小叔叔什麼時候也變成懶人了?”
我賊賊的笑了笑,道:“你小叔叔我確實是變懶了。只是,今天的太陽是從東邊出來的——早上我看到了。”
似乎現在纔看清楚自己想要的是什麼。
我這個俗人,也只能在這樣一個俗世裡生活了。
還是那句話——
人生得意須盡歡,莫使金樽空對月!
雖然,此時非彼時。
突然,一個士兵在安兮耳邊低語了幾句。
只見安兮的神色瞬間就變了。
“怎麼了?”我問道。
安兮對我笑道:“沒什麼,只是從父君那裡捎來了一些話兒。”
我嘆了口氣,說道:“若是有什麼事情要與我說,好歹多個人商量。我不希望爲了我一人,而毀了你們北蠻。”
此時,安兮卻對我擺了擺手,笑道:“小叔叔多慮了。我去找三哥,父君又有事情要交給他去做了。”
說完,安兮就匆匆離開了。
我在帳內尋來紙筆,寫了一封信並揣在了懷中。
果然是身體不行了麼?
纔剛過了一會,我就又想睡覺了。
罷了,便也由着性子躺在了軟榻上,
幾乎連睡覺前想了些什麼都忘記了。
隱隱約約間,只覺臉上微涼。
耳邊還響起了一個熟悉的聲音:“明明是個醫者,卻不懂得要好好照顧自己。這傷怕是要留下暗痕了吧!“
再次醒來時,我撫了撫左頰。
原來是真的啊!
我還來不及進一步感慨,就聽到帳外傳來的嘈雜聲響。
在我掀開帳簾後,見到的便是一羣整裝的士兵。
我詢問帳外的侍衛,道:“出了什麼事?”
那人猶豫着不敢說話。
我又厲聲說道:“連——本王的話都不聽了嗎?”
這是我第一次說出“本王”這個詞,亦是我第一次用“九賢王”這個身份。
感覺怪怪的。
那人的神色終於動容了。
他答道:“回稟九賢王,是□□的軍隊在叫陣。三王子……三王子不準屬下告訴您。”
耶律鴻遠這傢伙,做事總是這麼魯莽!
只是,這次——千萬別出什麼亂子啊!
我行至馬廄,正準備解開一匹馬的繮繩,卻被一隻手攔住了。
“小叔叔,三哥不讓你去。”安兮說道。
我皺緊了眉頭,說道:“司空璧爲人狡猾,鴻遠不是他的對手。”
安兮依舊不放手,他說道:“可是,我們不能把小叔叔交給他。”
看着他堅定的神色,我卻突然覺得有些頭暈。
我趕緊抓住安兮。
“小叔叔……你這麼了……”安兮急切的問道。
平復下來後,我對他笑了笑。
“你小叔叔我命長着呢!別整天疑神疑鬼的!”
說着我將懷中的信箋交給安兮。
安兮疑惑的看着我:“有什麼話不能直接說?還要寫這些玩意!”
我舒展了下身子,說道:“自然是說給不能見到的人聽的。”
安兮神色變了變。
“小叔叔……”
看着他緊張的神色,我無奈道:“我……”
怎奈我一句話還未說完,腦中突顯的眩暈感更加嚴重了。
這一次,我還沒有來得及採取措施,就——失去了知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