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鶴翎的到來早在若華的預料之中。
雖然李鶴翎並不喜歡梅若雪,但是他也不希望有人將屬於他的東西破壞,這一點,早在濟南府的時候,她就已經看得透徹明白。
若華自花中擡起臉來,冷眼看着進來的那個風流偉俊的人越來越近,眼神中無悲無喜,無憤怒,她倒是猜不透這個男子心中到底是什麼想法了。
李鶴翎在她的面前站定,聲音有些飄忽:“爲何要如此對她?她是你的姐姐!”
若華聽到這話,揚起笑臉,就如同這繁花錦簇一般:“她爲何要如此對我?我是她的妹妹!”
說罷,再不看他,仍舊拿起了花剪,修剪着杜鵑花。
李鶴翎欺身上前,說道:“我知道,很多時候都是她在無理取鬧,但是你不該毀她容貌!”
若華起身笑了起來:“原來姐夫今天過來找我興師問罪,不是因爲我欺負了我的姐姐,而是因爲,我的姐姐毀了容,你的妻子變得不再漂亮。你過來找我,也不過是因爲你自己罷了!你走吧,我們之間的恩怨不是一句話兩句話能說的清楚地。”
說完這話,若華也似是蒼老了許多一般。
現在李家上下已經被那個女鬼折磨着身心俱疲,她每天晚上三更時分準時出現,卻不光只是哭泣,她開始在府中的各個角落行走,甚至嚇人。每天,李夫人躲在房中唸經祈禱,卻毫無用處,而李天佑也日漸蒼老。
若華的圖紙已經被審覈通過了,但是附上的名字卻不是她的。不過若華仍舊很開心,因爲這次皇上給了她很多的賞賜。
看着梅香打理着那些東西,她走過去將梅香的手握住:“好妹妹,去選幾樣布料給自己做幾件衣服吧!我們留着這個也沒有什麼用處,將來,怕是也要扔了的。”
“姐姐,你也很長時間都沒有做衣服了,不如我們一起選幾樣,剩下的就給裁縫店的老闆當做是手工費,好不?”
“你個傻梅香,這些東西都是上好的蘇繡,蜀繡,拿去給了裁縫店的老闆豈
不是白白便宜了他!還不如我們姐妹留下來好生的利用呢!”若華笑着,拿出了黑色上面用金線繡着雲紋的布料:“這個做件大氅送給李鶴軒吧。至於這件白色的絲綢,正好可以送給白雲飛和蓮兒,至於這個,則做兩件給凌飛豈不是很好?倒是沒有了你男人的,不如你自己選個喜歡的留下?”
主僕說笑着,卻見李天佑蒼老着身子走了進來,看到皇上的賞賜,眼中不由得流露出幾分嫉妒的神色來。如果沒有這個女娃子,說不定,這次勝出的就是他,這些東西就是屬於她的。
李天佑還沒有說話,外面有小廝走了進來,笑着給若華請了安,說道:“梅小姐,外面有人給你送來一封請柬來。”
大紅的請柬在這冬日裡顯得格外的溫暖。若華轉過身,將請柬拆開,下面的落款讓她不由得一愣。
原來這請柬的主人不是旁人,正是當今太子朱高熾。
今晚一敘。他們之間,有什麼值得敘舊的東西麼?
若華想起了白雲飛的警告,她不由得縮了縮身子,今天晚上如果不赴約的話,想必朱高熾一介堂堂的大明太子,總不會跟她一介小女子過不去吧?
“伯父如果找若華有事情的話,請先等一下。”說罷,拿起了一錠銀子,朝着門外行去。
“請告訴你家太子,今天晚上的宴會,我家小姐恐怕不能參加了,她染了風寒,不適合到太子府上做客。還請萬望回去跟太子說明白。”
那僕人接過銀子,應承了一聲,轉身跑開了。
若華回來的時候,李天佑已經離開了。若華知道,剛剛看那李天佑熱切的眼神,定然是嫉妒她了,如果要怪只能怪他已經老了,設計出來的東西已經不行了。
夜色降臨的時候,若華的房中早早就點燃了蠟燭,正當主僕兩人用膳的時候,有人自外面走了進來,同時也帶進來一陣冷風。
若華擡眼看去,此人不是旁人,正是那次在街上看到的朱高熾的兒子朱瞻基。若華拉着梅香一同起身行禮:“不知道皇子
駕到,真是有失遠迎。”
朱瞻基微笑着看着她,說道:“父皇請你到府中一敘,家丁回說你染了風寒,家父很是惦記,於是讓小子過來看看,沒有想到梅姑娘身體倒是不錯,只是藉口託詞罷了。”
若華再次行禮,請朱瞻基上座,這才慢條斯理的說道:“皇子有所不知,當初在應天府的時候,太子殿下就一再提醒若華千萬不要在順天府出現,只是若華並沒有聽太子殿下的話,仍舊執意來到了順天府。如果若華在妄圖攀附皇親國戚的話,恐怕萬死難辭其咎。還請太子殿下,皇子殿下體諒。”
“這次本宮可不是來這裡興師問罪的。若華姑娘好才華,皇祖父和家父都喜歡的緊,只是平白的埋沒了姑娘的才華。”朱瞻基笑着說道。
“哦,對了,聽說梅姑娘的茶倒是一流的好喝,不知道今日我登門拜訪,能不能討得一壺茶喝?”
聽到這話,若華的心中不由得犯了嘀咕。她從來都未曾給朱高熾煮茶喝,更不要提朱瞻基是否喝過她煮的茶了。要說,只有一次就是在公主府上,她覺得沒有什麼新奇的玩意,就爲公主煮了一壺茶,倒是惹了個滿堂彩,難道是公主說的?
不管如何,既然人家提了出來,她就沒有拒絕的道理,於是笑着應承下來。
這天晚上,他們兩人談天說地倒是十分的投機,直到天色漸亮,朱瞻基才帶着一衆僕人離開了這裡。
可是若華不曾想到的是,第二天就出現了各種版本的謠言,這些謠言不外乎昨天晚上他們都看到若華的房中藏了一個男人,那個男人一夜宿在若華的房中,兩人不時的傳出陣陣歡笑,直到清晨這男子才離開。
若華聽到這話的時候也只是冷冷一笑,她做的事情又不是什麼見不得人的事情,隨便別人怎麼說。
只是梅香卻小聲的回道:“小姐,他們都說你是狐狸精,是你讓李府不得安寧,如今又到外面偷人。”
若華靠着美人靠,說道:“這些人都是無聊撐的,我們自己問心無愧就好。”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