班導師也來了,是董大姐邀請過來的,二十多位同學擠滿了大廳,十分熱鬧,沈嬌和苗水鳳找了離徐衛紅遠一些的座位坐下了,若是和這個女人坐一起,胃口都要щщш..lā
沈嬌旁邊坐着的是郝玉華和宋爽她們幾位女同學,只有徐衛紅沒和她們坐在一起,而是在曾志傑那一桌,這姑娘對曾志傑還沒死心呢!
飯店上菜還挺快,經費有限,都是些家常菜式,董大姐還要了兩瓶酒,能喝的就喝,不能喝的就以茶代酒。
“三年前咱們有緣聚在一起,現在我們要畢業了,在這個離別的時刻,我希望大家還能夠共同進步,爲祖國建設發光發熱!”
董大姐慷慨激昂,眼裡含着淚花,一口氣將酒盅裡的酒一飲而盡,其他同學也都十分激動,紛紛將杯中酒喝了。
沈嬌沒有喝酒,而是以茶代酒,苗水鳳也是,郝玉華和宋爽倒是喝的酒,臉上佈滿紅暈,粉面桃腮,煞是動人,尤其是斜對面的黃海原,眼睛都直了。
其他幾位和黃海原住一個寢室的男同學見狀打趣道:“海原,這一畢業你和郝同學的婚事也該上手辦了吧?”
郝玉華羞得垂下頭吃菜,黃海原大方地笑了笑,得意道:“過幾天先帶玉華回海市見我爸媽,然後再商量結婚的事,以後諸位一定要來喝杯喜酒啊!”
“一定一定,都在東平市上班,就算海原你不請我們,我們都要厚着臉皮去討杯喜酒喝的!”
“一定邀請,你們肯賞臉來喝酒可是我黃海原的榮幸,來來來,咱們乾一杯,祝各位今後平步青雲,早日找到共同進步的革命伴侶啊!”
黃海原的口才頗好,且特別擅長調動飯桌氣氛,不一會兒,沈嬌他們這一桌就熱鬧起來,大家杯酒交錯,哥倆好地喝起了酒。
董大姐聲問道:“玉華打算啥時候辦喜事啊?”
郝玉華羞紅着臉聲道:“海原等見過他爸媽和我爸媽後,下半年就去領結婚證,酒就不辦了,到時候請同學們一起聚個餐。”
“那挺好,黃海原還是蠻有誠意的,你們一塊好好過日子。”董大姐語重心長道。
郝玉華點了點頭:“我知道,他這人就是看着有些滑頭滑腦,實際上很有責任心的,只要他能一輩子對我好,我也會一輩子對他好。”
宋爽懊惱道:“可惜我吃不到你們的喜酒了,早知道我就不回老家啦,留在東平多好,唉!”
“喜酒吃不到沒關係,以後有空過來聚餐就成,咱們同學一場,可不能一畢業就淡了,還得時常保持聯繫。”董大姐道。
“那是自然,除了你們我在老家都沒啥朋友,和我一般年紀的同學,娃都生好幾個了,同他們也聊不到一塊去,不和你們聯繫,我還能同誰玩?”
着着,宋爽的眼圈就紅了,眼淚流了下來,吃過這頓飯,明天她就要踏上回家的列車,離開這個她學習生活了三年的城市,還有相處了三年的同學和姐妹,心咋就那麼酸呢!
郝玉華的眼眶也紅了,同宋爽抱在一起抽泣,沈嬌也覺得鼻子酸酸的,其實她和班上的同學感情並不深厚,可卻被大傢伙離別的愁緒影響了,心情自然明亮不起來。
男同學們雖沒有流淚,可眼眶也有些紅了,他們藉着喝酒來掩飾感傷,大聲地高談闊論,就連平時不愛話的幾位同學,在酒精的刺激下,話也多了起來。
沈嬌他們班佔了一半大廳,其他桌的客人吃不了多久就散了,只有他們班一直還在吃着,班導師只略坐了一會兒就回家了,沈嬌開車送她回去的,然後再回來吃飯。
宋爽和郝玉華兩人最是傷感,眼淚就沒停下來過,菜都沒吃幾口,越哭越傷心,董大姐勸好幾回都不管用,便也不管她們了。
一位平時在班上似隱形人般的男同學突然站起了身,這位男同學好像是宋爽的老鄉,而且還是一個城市的,皮膚白淨,眉清目秀斯斯文文的,成績也很不錯,叫賈明澤。
賈明澤的成績還不錯,只這傢伙比女人還容易害羞,未語面先紅的就是他了,性格也有些孤僻,總是獨來獨往的,在班裡的存在感極低。
其實沈嬌卻覺得這位賈明澤還是很不錯的,不愛話並不表示這人的性格不好,她覺得賈明澤應該同錢書涯是同一類人,都是悶頭搞技術的那一類人。
只是錢書涯卻是話嘮型的,賈明澤卻是一聲不吭型的,本質卻沒啥差別,總是喜歡獨自搞研究,聽他寢室的男同學,這傢伙的抽屜裡都是藥材,常一人縮在角落裡做實驗。
賈明澤被男同學灌了兩杯酒,白淨的臉變成了豬肝色,他往沈嬌她們這邊瞅了幾眼,好幾次起身了,又坐了回去,來來回回起碼折騰了半個時,最後纔好不容易下定了決心,霍地一下站起了身,朝沈嬌她們這邊走了過來。
如同風蕭蕭兮易水寒,壯士一去兮不復還的荊軻一般!
英勇而悲壯,還有着興奮!
這傢伙直愣愣地走了過來,手裡還端着一杯酒,表情十分鄭重,他的舉動很快就吸引了同學們的注意,大家都停下了侃大山,齊刷刷地看着賈明澤。
他想幹什麼?
宋爽還在黯然神傷,根本就沒注意到某人的奇怪舉動,賈明澤徑直走到了宋爽旁邊,大家頓時來了興趣,心情真特媽地激動啊!
這是要表白了嗎?
趕在分離前的最後一頓晚餐,向心愛的姑娘表白!
“明澤加油,大膽地向前進!”
“不要回頭,不要猶豫,不要彷徨,幸福就在你的手中!”
“在那遙遠的地方,有位好姑娘……”
黃海原也站了起來,雙手作出拉手風琴的動作,大聲地唱了起來,眼神不時地飄向郝玉華,其他的同學也跟着哼唱了起來。
一頓本是愁斷腸的離別晚餐,在這首溫情而浪漫的歌一唱出來後,頓時就變得曖昧起來,平時都十分收斂沉靜的同學們,藉着酒勁,藉着離別的哀愁,變得輕狂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