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被他這沒頭沒腦的話得一頭霧水,反問道:“你跑水妹子家做啥子?”
蘇爲民支支吾吾道:“我就是去勸勸苗同學,別嫁給從沒見過面的陌生人,就算是要嫁,也得互相瞭解過了щww{][lā}”
沈嬌翻了個白眼,沒好氣道:“人家爹孃決定的親事,你憑啥去給攪黃了?你就不怕水妹子對象揍你?”
沈家興人老成精,又加上旁觀者清,只聽了沒幾句就明白了事情的前因後果,幫腔道:“沒錯,水妹子那裡的男人可是最喜歡同人決鬥的,尤其是奪妻之恨,蘇啊,你這細胳脯細腿的可挨不了幾下,沒準命都沒了,還是別去了,聽話啊!”
蘇爲民嚇得臉都白了,可憐他一介書生,從到大和人吵架都沒有過,更別提打架了,從受到的家訓就是——
看見有人打架,千萬莫管閒事,有多遠走多遠!
如今他卻要自己找上門去送死,實在是……
廚房裡的苗水鳳聽到了外頭的動靜,才一探出頭就嚇得縮了回去,蘇師兄咋來了?
她有心想把身上的裙子給換了,蘇師兄肯定會笑話她穿這身裙子的,可現在走出去肯定蘇師兄肯定會看見,苗水鳳只得躲在廚房裡偷聽外面的動靜。
其實到底,這姑娘還是想讓心上人看到她穿新裙子的模樣滴!
要不然廚房離她房間才幾步路,蘇爲民被沈嬌擋着了,以她那同野狗搶食練出來的速度,幾秒鐘的事兒,蘇爲民能看見纔怪呢!
蘇爲民腦門上冷汗直流,但還是堅定道:“我就是去勸勸苗同學,他們打我幹啥,同學一場,我總不能眼睜睜看着苗同學跳入火坑吧!”
沈嬌嗤了聲:“蘇師兄你有病吧?水妹子爹孃又不是後爹後孃,怎麼可能給水妹子找個火坑?再蘇師兄你以啥身份去啊?同學還是對象啊?”
蘇爲民俊臉漲得通紅,結結巴巴道:“就是……同……學,沈同學不要亂。”
沈嬌諷笑道:“蘇師兄你班上那麼多女同學,怎麼沒見你關心人家的婚姻大事?咋就獨獨關心水妹子啦?”
蘇爲民的臉已經紅得能滴出血了,只恨不得找個地縫鑽進去,強忍羞意道:“沈同學你不要再這樣的話了,對苗同學名聲不好!”
沈嬌懶得再逗這傢伙了,一點都不爽利,還不如錢書涯呢,錢書涯當初都不用她提點,自己就把心思熱情奔放地表達出來了。
這傢伙倒好,她都提醒得這麼明顯了,還在這兒同她裝瘋賣傻的,真是急死個人!
“那你去吧,不定水妹子爸媽看你長得還成,就把水妹子嫁給你了。”沈嬌半真半假地着。
“轟”
蘇爲民全身的血都衝到了頭頂,無地自容,可心裡竟有些躍躍欲試,心早飛到苗寨了!
“那……我這就去訂票,那個……沈同學你幫我再打個電話給苗同學,讓她一定要堅持住啊,千萬不可以盲目地嫁人!”
蘇爲民出了他來的目的,轉身便推着自行車要走,他得趕緊去訂明天上午的火車票,要是去晚了,苗水鳳真嫁人了,他該怎麼辦?
沈嬌笑眯眯地衝蘇爲民招手:“蘇師兄慢走啊,電話我會打的。”
廚房裡的苗水鳳見沈嬌竟真的不阻止蘇爲民,急得不行,嬌嬌這個促狹鬼,越來越壞了,把蘇師兄騙得好慘,她這次逃婚出來,爹孃肯定氣壞了,蘇師兄要是去了,才真要挨她爹孃的揍呢!
情急之下,苗水鳳也顧不了那麼多,從廚房裡衝了出來,大聲喊道:“蘇師兄別去,我在這呢!”
已經擡起一隻腳準備上車的蘇爲民,聽到了多次在夢裡出現的聲音,猛然回頭,只瞧見一朵炫麗的大波斯菊朝着他飄過來,那麼耀眼,那麼美麗!
地球停止了轉動,周圍的一切都可以忽略,此刻他的眼裡只有那朵美麗的波斯菊,正朝他飛來的波斯菊。
“砰”
一聲巨響,所有的一切都被遺忘了,當然也包括蘇爲民手上的那部自行車,這傢伙看漂亮妹子看得傻了眼,忘記扶自行車了,一下子砸在了他的腳上,驚天動地,慘絕人寰。
“啊!”
蘇爲民慘叫一聲,捧着傷腳金雞獨立,腦門上的汗跟黃豆粒似的,看來傷得不輕。
苗水鳳可心疼壞了,飛一般衝到了蘇爲民跟前,着急問道:“蘇師兄你沒事吧?”
蘇爲民眨了眨眼,確定是朝思暮想的苗水鳳沒錯,傻乎乎地答非所問:“苗同學你沒嫁人就好!”
苗水鳳羞羞答答道:“我跳窗逃出來了。”
“跳得好,現在是新社會,我們就得勇於同包辦婚姻做鬥爭!”蘇爲民似是忘記了疼痛,抱着腳爪子慷慨激昂。
沈嬌翻了個白眼,問道:“蘇師兄你腳不疼啦?”
被她這麼一提醒,蘇爲民倒抽一口冷氣,撕心裂肺的疼,連站都站不穩了,冷汗簌簌地流。
“蘇師兄,我揹你進屋上藥去。”
勇猛的苗童鞋一個託舉,瘦弱的蘇爲民就被她給負在背上了,騰騰騰地往屋子裡衝,蘇爲民嗅着妹子身上好聞的清香,薰得頭暈暈腦糊糊,雖然很想就這樣趴在妹子背上一萬年,可男人的自尊心卻讓他不得不下來。
“苗同學我自己下來走,你扶着我就成。”
“扶你走還不如我揹着快呢,就這幾步路。”
的確只有幾步路,蘇爲民下一句還沒出來,苗水鳳就把他給放在了沙發上,衝他盈盈一笑,如山花爛漫。
蘇爲民怔了怔,眼睛又開始暈了,他覺得好生奇怪,又不是頭一回見苗水鳳,爲何他覺得今天的苗水鳳特別漂亮呢?
沈家興看得好笑,衝沈嬌聲道:“咱們馬上又有喜酒喝嘍!”
沈嬌挺得意:“到時候我得讓蘇爲民給我買雙最好的羊皮靴子,我可是大媒人!”
爺孫倆笑着走進了屋,着急不已的苗水鳳忙道:“嬌嬌,蘇師兄的腳腫得好厲害。”
沈嬌走過去瞅了眼,一隻大饅頭赫然在目,確實腫得蠻厲害的,她戴上手套在饅頭上戳了戳,蘇爲民噝地叫了聲。
苗水鳳忙道:“嬌嬌你輕點兒。”
沈嬌白了她一眼,真是見色忘友,以前咋沒看出來她這死德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