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家興讓沈嬌拿出保胎丸給葛穗兒服下,他剛纔大致檢查了一下,葛穗兒的胎應該還沒落,現在服下保胎丸說不定就能保住胎兒。
服下保胎丸的葛穗兒似是精神了些,眼睛睜開一道縫,衝着急的馬喜喜細若蚊吶道:“是胡香玉哩,她往我腳下倒的水。”
要說起來葛穗兒也不是個善茬,對於馬喜喜及胡香玉之間的風流韻事,她豈能沒有耳聞?
且有好幾回馬喜喜趴在她身上時,她都能感覺到馬喜喜心裡在想別的女人,那個女人是誰她用腳趾頭都能想到。
自家男人心裡有別的女人,這對於女人來說是莫大的羞辱,尤其是對於年輕漂亮的葛穗兒,她更是恨不得將胡香玉這隻狐狸精給撕成碎片,再煮成肉湯喂狗。
不過葛穗兒是個聰明的女人,她當然不會採用這種潑婦的手段,她採用的是以前當保姆時的女主人的手段——以柔克剛。
你馬喜喜不是想着別的女人嗎?
那她就讓你沒有工夫沒有能力去想別的女人,錢財上對男人要如嚴冬一般寒冷,生活上對男人要如春風一般溫暖,身上穿的是她葛穗兒做的衣服,腳上踏的是她葛穗兒做的鞋子,嘴裡吃的是她葛穗兒做的飯菜……
炕上更是溫柔體貼地服侍男人,讓男人整天吃的穿的想的都是她葛穗兒,她必須用一張溫柔多情的網把男人籠住了。
這是她以前的女主人說過的一句話,現在她葛穗兒也同樣用上了,看起來效果還是很不錯的,她能夠深刻感受到。
只是她對於胡香玉的恨卻變得更深了,就算馬喜喜浪子回頭了,可胡香玉依然是橫在他們兩口子之間的一根刺,她得把這根刺給拔了。
也要洗刷掉她曾經的恥辱!
葛穗兒在摔跤後得知自己懷孕並且小產後,雖然她心疼自己的孩子,可同時她也想到了必須得用這次事情做點什麼,把她和馬喜喜之間的那根刺徹底給拔了。
於是葛穗兒便說是胡香玉倒水害她摔跤的,儘管她並不清楚到底是她自己不小心倒的水,還是其他人倒的水,反正她就抓牢胡香玉了。
以馬喜喜對孩子的看重,這回胡香玉定沒好果子吃!
只能說葛穗兒也算是陰差陽錯,隨便胡咧咧也讓她給抓住了真兇,老天都幫她忙了!
果然馬喜喜一聽是胡香玉害的,臉一下便陰沉了,冷冰冰的眼神衝胡香玉射了過去,本就做賊心虛的胡香玉哪裡敢直視他,不住地躲閃着,這看在馬喜喜眼裡便更是認定胡香玉是害他娃的兇手了。
他三十歲纔好不容易得了娃,誰害他的娃,誰就是他馬喜喜的仇人!
就算是天王老子都不行,更何況只是一個過去式的姘頭!
馬喜喜陰着臉直到胡香玉面前,二話不說就是一個大嘴巴子打了過去,直把她打倒在地上,臉頰腫得老高,嘴角也沁出了血絲。
“喜喜,你打我?”
胡香玉不敢相信地看着馬喜喜,昔日炕上情意綿綿的男人竟會動手打她,她的心比臉更要疼百倍,也讓她覺得丟盡了臉。
“我娃要是沒了,老子殺了你!”
馬喜喜冰冷的話讓胡香玉不由自主地打了個寒顫,她急着申辯:“喜喜,不是我,你別聽葛穗兒瞎說,喜喜……”
可馬喜喜早已去葛穗兒身邊了,根本就不搭理她了,她叫得再響也沒人聽。
葛穗兒服下保胎丸後雖然精神好了些,可下身的血卻還沒完全止住,沈嬌見狀將帶來的艾葉搓成長條,製成簡易的艾條,馬杏花和朱四丫雖不知她要做什麼,可也幫着她一道搓,不一會兒便搓了數十根。
沈嬌點燃了一根艾條,氣味濃烈的煙散了出來,有些受不了這股煙味的甚至捂住了鼻子,沈嬌卻接着點燃了好幾根艾條,煙霧將葛穗兒籠罩在其中,看得旁邊的人俱都奇怪不已。
“這沈家丫頭拿這艾草點菸做啥子?薰蟲子嘛?”
馬喜喜也急得不行,有這時間薰蟲子,他能多趕十幾里路呢,便衝沈家興急道:“沈先生,我還是先送穗兒去衛生所吧。”
沈家興拽住了他,說道:“嬌嬌是在給你媳婦止血呢,你不把血止住了,去衛生所幾十里路,你媳婦能受得住?”
馬喜喜及其他人都聽得奇怪,有人問道:“艾葉有這大的用場?咱只知道薰蟲子哩!”
沈家興點頭道:“艾葉用處很大,不僅僅是薰蟲子,孕婦小產出血不止,用艾葉薰一薰能夠止血止痛,我家嬌嬌現在正是在爲馬喜喜媳婦薰艾呢!”
“哎喲,血還真止住哩!”有婦人叫了起來。
大家都跑去看稀奇,卻見葛穗兒竟睡着了過去,不像先前那樣痛苦了,明顯這艾草薰一薰就好了嘛。
“城裡人就是聰明嘛,咱們只知道薰蟲子,城裡人卻用來救命!”
“我得把這法子記下了,以後也能救人哩!”
“你個球孫懂屁?可別瞎搗鼓,把人給救沒嘞!”
……
沈嬌將剩下的艾條給了馬喜喜,讓他在路上給葛穗兒薰,且不要停下來,馬喜喜鄭重接過,從此之後不敢再小覷沈家爺孫。
葛穗兒三天後纔回來,臉色雖然蒼白,可精神卻很不錯,據馬杏花說肚子裡的娃保住了,只要不再受刺激就沒事。
馬喜喜自是欣喜若狂,把葛穗兒當祖宗一樣供了起來,洗衣做飯全包了,連襪子都不讓葛穗兒洗。
沈家興對沈嬌那天用薰艾救治葛穗兒十分讚賞,再想到沈嬌平時表現出來的對醫學的好奇,他忍不住就問道:“嬌嬌今後長大了想做什麼?”
“照顧爺爺!”沈嬌想也不想回答。
沈家興欣慰極了,可他還是糾正道:“嬌嬌自己想做什麼呢?比如說畫家、老師、作家、音樂家、醫生等等,嬌嬌喜歡成爲這其中的哪一個?”
沈嬌這纔想起來這個朝代的女人也要出去工作掙錢的,可她能做什麼呢?
畫畫一般,彈琴一般,作詩也一般,唯一出色一些的也就書法了,可書法能掙錢嗎?
沈嬌苦惱地咬了咬脣,小心道:“要不做醫生吧?”
沈家興一臉‘我就知道’的表情,微笑道:“做醫生很好,治病救人,是積德的好工作,嬌嬌真乖!”
“嬌嬌既然有了目標,那現在就要爲這個目標努力了,知道嗎?”
“知道了,爺爺,我以後會掙很多錢的。”沈嬌用力點頭,大聲保證。
沈家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