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嬌聽得微微皺眉,怎麼又有一戶人家失竊了,而且同時都指向梅家,難道真是梅思華偷的?
梅思華努力鎮定心神,在心裡再三說着,媽媽是替他報仇,這些人都是活該,媽媽是對的……
‘吱呀’
門從裡面打開了,一個全身黑衣,蒙着面紗的女人出來了,冷冷地看着倆老太太,手裡端着個盆子,也不知道她要幹什麼?
“你家的孫子天天放狗咬我兒子,你家的孫子在學校裡說我是神經病,還說我兒子是小赤佬,這回我只是找那條狗算帳,下回要是再犯,哼,我可就要找當事人了!”
黑衣女人明明身材娉婷,氣質綽約,可聲音卻比公鴨叫還難聽,聽着特別難受,沈嬌的眉頭皺得更深了,很明顯這女人的嗓子是後天損壞的,不是被下了藥,就是吸入了有毒的東西。
沈嬌對這女人感覺還不錯,本還以爲她是個手腳不乾淨之人,可只見了一面,她就知道這個女子絕非那種下作人,沒見人家都光明正大承認了。
你家狗欺負我兒子,我就宰了你家的狗,還拿了你家的東西,替兒子報仇!
胖老太太見到黑衣女人嚇了一跳,雖然同梅家做了十來年鄰居,可黑衣女人很少出門,見面次數屈指可數,冷不丁見這女人竟然出來了,倒是吃了一驚,心裡莫名有些發虛。
這個娘們的眼睛太嚇人,像是要吃人似的!
可想到家裡丟掉的那麼老些東西,倆老太太膽又肥了,大聲罵了起來,這倆老太太也沒啥文化,罵出來的字眼着實不堪入耳,黑衣女人只聽了幾句就來火了,輕輕地哼了聲。
“譁”
她將盆裡的水盡數都潑在了倆老太太身上,頓時淋了個落湯雞,現在雖不是冬天,可在秋風的愛撫下,照樣能冷到骨子裡。
“你們只管去報告公安,有能耐就一下子把我弄死,哼,可要弄不死我,等我出來了,你們兩家人都洗乾淨脖子等着,我一個個收拾你們!”
女人的聲音似從地獄裡鑽出來似的,陰冷可怖,她輕蔑地看着倆瑟瑟發抖的老太太,冷笑道:“我兒子可不是什麼阿貓阿狗能欺負的,下次再有誰敢欺負我家阿華,就別怪我不客氣了!”
最後一句話她提高了嗓門,聲音傳出了老遠,相信整條弄堂的人都能聽見了,倆老太太抖得更厲害了,一半是凍的,更多的還是恐懼,發身內心的恐懼。
俗話說光腳不怕穿鞋的,這家破落戶就只剩不死不活還有神經病的娘和小孩,不像他們家,家大業大還拖家帶口的,昨晚這娘們神不知鬼不覺地就把他們家的廚房一鍋端了,要真想抹他們的脖子,那還不是手到擒來?
哎喲喂,她們咋就惹上了這麼個煞星哦?
“滾!”
黑衣女人冷冷地哼了聲,倆老太太頓時屁滾尿流地跑了,女人早已看見了沈嬌他們,招了招手,示意他們進屋。
梅思華小聲解釋:“沈阿姨,我媽媽她很溫柔的,她是爲了保護我才這麼兇的,她可好了。”
沈嬌溫柔笑道:“嗯,你有個好媽媽,以後要好好孝順她!”
對於黑衣女人的兇悍,沈嬌一點都不反感,單身女人帶着個孩子生活本就艱難,再溫柔的女人都必須變得厲害起來,否則就等着被外人欺負死吧!
對非常人得用非常之手段,相信黑衣女人這一招殺雞儆猴,定能警戒弄堂的住戶,以後想要再欺負梅家母子,都得好好想想才行。
纔剛一跳進梅家大門,沈嬌就聞到了一陣熟悉的異香,脣角彎彎,這個梅媽媽也是個妙人呀!
“狗肉味道還不錯,沈大夫要不要吃點兒?”黑衣女人問。
沈嬌忍笑道:“謝謝了,我剛吃飽飯,實在是吃不下了。”
黑衣女人也無所謂,去廚房裡關小了火,便去了客廳,梅思華奉上了清茶,恭敬地站在他媽媽身旁,黑衣女人注意以了葡萄,眼神微訝,看了沈嬌幾秒,粗聲道:“這條狼真不錯!”
沈嬌更是斷定了黑衣女人的不凡,平常老百姓可沒這份眼力見,大家都只當葡萄是狼狗,可這女人卻一眼就認出了葡萄,說明她見識不凡,肯定不是普通女人。
“是的,葡萄是雪狼王的後代,特別厲害。”
沈嬌也不隱瞞,說出了葡萄的身世,黑衣女人微微動容,狼是極驕傲的動物,寧願死去也不願意被抓走豢養,狼王更甚,這位姓沈的漂亮女人,竟能夠得到雪狼王的後代,看來這女人的男人是有大本事的。
“好好待它,動物是最忠心的,永遠都不會背叛你!”黑衣女人似是有所感觸,微微嘆了口氣。
沈嬌內心一動,這個梅媽媽身上定有故事,應該曾經讓人背叛過吧?
又或者她身上傷也同那次背叛有關呢!
閒聊了幾句,言歸正傳,沈嬌開始問診,黑衣女人看起來不像是大病初癒的人,行動靈活,說話中氣也足,應該是有暗疾在身吧!
“我們去書房談吧,思華,你去把肉拿出來給小客人吃。”
黑衣女人帶着沈嬌去了樓上書房,書房裡十分乾淨,擺了不少書,沈嬌只粗粗一看,竟發現了好幾本孤本,雖然現在這種人孤本不值錢,可賣一本出去,也夠梅思華娘倆吃上一年了。
可梅思華卻寧可餓肚子都不願意賣書,真不知道這女人是怎麼教導孩子的,小小年紀就有這麼強的韌性。
黑衣女人粗聲說道:“我的臉有些可憎,沈大夫別嚇着了。”
沈嬌微微搖頭,她連死人都不怕,怎麼會怕一點傷疤?
不過她還是過低地估計了黑衣女人的傷,半邊臉上坑坑窪窪,似扭曲的蜈蚣一般,在暗黃的燈光下,更是可怖,難怪梅思華說他媽媽晚上出門會嚇着別人,膽小的確實會受不了。
“這是被火灼燒的吧!”沈嬌一眼就看出了女人的受傷原因。
黑衣女人點頭:“是炸藥引起的燒傷,而且我腦袋裡有碎彈片,順着血液流動,不知什麼時候就會死去,所以我這病是治不好的,讓沈大夫白來一趟,真是對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