與此同時,現場人員裡唯一一個小樓以外的人、救火主力任春來也被公安人員帶來調查。
他的家人也被下了禁令,對任春來昨天的行蹤和小樓失火的事,甚至小樓裡的居民,一個字都不許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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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違反禁令,給敵特人員可乘之機,將按通敵罪論處。
小樓裡的所有居民也被下了同樣的禁令,昨天失火的事,對外一個字都不能提,如果誰走漏了任何一個細節,給破案工作造成阻礙,那就是通敵!
這個年代,敵特分子活動猖獗,敵特活動真真實實地存在於大家的身邊。
去年的煤礦廢渣山大爆炸,郊縣信用社出納被劫殺,今年就生在小樓裡的敵特營救潘明遠,大家的政治覺悟都被血淋淋的事實鍛造得非常高。
各單位和街道每週六下午都會有政治學習,防敵特是其中非常重要的內容。
不用公安人員做任何動員工作,小樓裡的每一個居民都拉緊了神經,誰都知道跟敵特沾邊兒的事一個字都不能說,那可是事關國家安全的大事!
公安人員在外面詢問小樓裡的居民,周閱海帶着三名公安人員來到沈玫家,對昨天晚上的事做進一步詳細調查。
三名公安人員裡其中一名就是市局刑警隊隊長張天來。
看到他周小安才知道事情沒有她想象得那麼簡單。
她一開始以爲小叔弄這麼大動靜只是虛張聲勢,嚇唬大家不要把昨天任春來的事傳出去,可看到張天來,她知道事情嚴重了。
如果不是生大事,不可能連刑警隊隊長都驚動。
周閱海跟周小安和沈玫解釋,“最近敵特活動猖獗,沛州好幾位重要位置的政府工作人員及其家屬都遭到了不同程度的襲擊和脅迫,甚至還因此出現了泄密事件,市局懷疑昨天的失火跟敵特活動有關係。”
這裡有一些內容屬於機密,如果不是生今天的事,他是絕對不會對他們說的。
今天即使是說了,也沒有透漏任何細節,只是爲了讓他們將這件事重視起來而已。
當然,“重要位置的政府工作人員及其家屬”並不代表職位很高,但在這個敏感時刻,沛州軍界第一人家裡的案情就非常值得重視了。
雖然從表面上來看那只是一場電線走火,但不調查個清清楚楚,誰都不會放心。
張天來已經帶人對樓上的現場做過勘察,也詢問過幾位救火的主力人員,對當時的情況瞭解得很清楚,所以對周小安的沈玫的詢問主要放在跟任春來的關係上。
周小安和沈玫毫無保留地把跟任春來所有的接觸都說了一遍,張天來又提出幾個自己的疑問,並沒有待多長時間就走了,“你們可以恢復正常工作,不要打亂生活步驟,有任何可疑情況隨時通知我們。”
做完正式工作,讓隨行人員先走,他才態度溫和地安慰了周小安幾句,然後跟周閱海握手離開,“我們等您一起開案情分析會。”
要論偵查經驗,整個沛州,甚至整個軍區都沒人能及周閱海,案情又事關他的家屬,當然要請他參加。
只剩下他們三個人了,周閱海纔跟周小安和沈玫交代,“初步判斷不是敵特活動,但有故意縱火的痕跡,不用擔心,很快就能查出來。”
不放心周小安和沈玫等在家裡,周閱海讓他們收拾東西去自己的宿舍等着,他開完案情分析會就會回來找他們。
公安人員詢問完,又給小樓居民做了一番思想工作,在大家上班之前也撤離了。
一場緊張的調查工作短暫地結束了,但這只是個開始,大家知道跟敵特鬥爭的路還長着呢!
小樓裡的居民誰都不敢放鬆,大家如往常一樣打着招呼上班,臉上的表情卻很微妙,誰也不敢再提昨天的事一個字。
周小安和沈玫昨天擔心的,今天會被流言淹沒的情況完全沒有出現,甚至小芳媽這樣對他們充滿敵意的鄰居,見到他們都非常不自然地打了個招呼。再不敢提昨天被沈玫狠抽要醫藥費的事了。
沈玫憋足了勁要跟人大吵一架呢,竟然完全沒了用武之地。
周閱海開完案情分析會,回來告訴他們,“已經肯定是有人惡意縱火,你們倆在案情調查清楚之前都不要回去住了。”
周小安搬來周閱海宿舍,沈玫卻不肯來,“我媽和沈老太太都不在,我得去沈市長家住幾天,不能讓市長夫人的日子就過得太安逸!”
不用沈玫做什麼,只要她出現在沈市長家,丁月宜的日子就分分鐘都過得如鯁在喉。
好在市政府大院和軍分區大院只一牆之隔,並不影響周小安和沈玫同進同出。
周閱海收拾了簡單的東西搬去辦公室住行軍牀,把宿舍留給了周小安。
吃過晚飯,家裡只剩下他們兩個人,周閱海看着周小安不如以往鮮活的臉色,心裡一陣陣疼,忍不住就衝她張開手臂,慢慢把她拉到自己懷裡,“小安,是不是嚇壞了?”
周小安一整天心都沒有落到實處,確切地說,從昨天看到任春來半裸着出現在鄰居們面前,她的心就一直涼。
經歷了王臘梅的事以後,她以爲她對人能壞到什麼程度已經瞭解得很深了,可真的被人這樣步步算計,她還是心裡惶惶然落不到底。
不止是生氣和害怕,更有一種茫然和失落。
她只是一個被家人保護得非常好的小姑娘,雖然聰明,可心地到底是單純善良,即使在這個時空經歷了不少齷齪和險惡,還是不願意把身邊的人往那麼不堪的境地去想。
所以當事實擺在眼前,她真的有些接受不了。
那種被卑劣醜陋的伎倆步步緊逼到角落裡不得不反抗的不適,讓她覺得自己像一隻落入陷阱的動物,狼狽而憤怒。
這跟能不能冷靜處理沒有任何關係,她只是非常失望。
緊緊抱住小叔的腰,周小安把自己深深地埋在他寬闊安全的懷抱裡,聲音裡帶着濃濃的失落。
“小叔,樊老師把房子給我的時候跟我說,‘小安吶,這門可結實了,有了它,你一個小姑娘自己住老師也不擔心了’。
後來您給我修房子,也說那道鎖特別安全,可是到最後,多結實的門和鎖都攔不住想對我使壞的人……”
周小安的眼淚大滴大滴地落了下來,滲到周閱海的衣服裡,“小叔,我好難受……”
周閱海的心狠狠一痛,周小安的眼淚帶着滾燙的溫度,燙得他的胸口翻涌奔騰着不知名的激烈情緒,讓他抱着她的手臂越來越緊,“小安,以後你不需要門,也不需要鎖,你有小叔呢,小叔會一直保護你。”
“小叔保證,再也不會讓你受一點委屈。”(未完待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