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說光線不太好,但路燈下的丁海杏還是看見了不遠處的他那嘴角譏諷的笑意,擡眼看看面無表情的戰常勝,用腳趾頭都知道郝長鎖的腦子裡在想什麼?不外乎是,得感激他,不然自己怎麼能抱住這麼粗的大腿呢!
真是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人。
郝長鎖身形頓了一下,既然碰見了,有些話還是說開的好,與其這樣提心吊膽的,是生是死來個痛快,這樣頭頂懸着一把利劍,真是生不如死的難受。
郝長鎖神色如常跑過來,停在三米外看着他們道,“丁海杏?”
戰常勝站在丁海杏身前,一副保護者的姿態,眸中寒氣逼人,氣場全開的他,那種震懾力不是一般人能扛得住的。
自從婚禮上的對視後,說真的郝長鎖現在連看戰常勝的勇氣都沒有,那種瀕臨死亡感覺真是歷歷在目,現在站在他身前都感覺寒意滲滲,令他渾身發寒。
郝長鎖自覺的避開他冷漠如冰的目光,微微低着頭,硬着頭皮說道,“丁海杏,你說的話還算話嗎?”眼底卻藏着不甘與憤怒,想起被人如此拿捏着,雙眸瞬間變得森冷陰寒。
暈黃的路燈下,丁海杏探出腦袋神色平靜地他,漫不經心地說道,“什麼話!”
“以後男婚女嫁各不相干。”郝長鎖極快速地說道,幽深的雙眸緊緊的盯着她,“大家都是聰明人。”隱隱有着威脅之意。
潛臺詞,不要沒事找事,破壞現在大好局面,你好我好大家好,不然魚死網破,誰也別想落到好!
丁海杏冷漠的看着他,心裡好笑,這傢伙是急瘋了吧!忘記了現在的形勢了。
等的不耐煩地郝長鎖臉色又變了變,“你給個痛……”
在戰常勝冷寂地雙眸注視下,他話也沒說完。
戰常勝眸光注視着丁海杏,跟他有什麼好說的,才一天就扛不住了,真是就這種心理素質,堪憂啊!
丁海杏扯扯戰常勝的衣袖,豎起食指,‘一句話。’見他點頭,目光又看向郝長鎖道,“當然算話,你的相片我也會還給你們。”
郝長鎖聞言驚起一身冷汗,他都忘了自己的把柄還在他手裡呢!就這麼簡單的放過他,擡眼不敢置信地看着她,哆嗦着嘴脣道,“真的嗎?”
“當然!”丁海杏乾脆地說道,諷刺地看着他道,“留着我怕張針眼。”
郝長鎖又不傻,諷刺就諷刺唄!只要達到目的,這點兒言語攻擊又算得了什麼?
“什麼時候給我。”郝長鎖急切地說道。
“嗯!”戰常勝輕輕哼了一聲,嚇得郝長鎖直哆嗦,緩緩地又道,“等着就是了。”
郝長鎖嚇得不敢在追問了,丁海杏幽然擡起了那清淡如清水般的眸光看着他道,“作爲同鄉好心的提醒你別做了junzhang家的東牀快婿,就忘了自己的初衷,你在城裡吃香的、喝辣的,村裡的父母還在吃糠咽菜,可是等着你救苦救難呢!”
郝長鎖的臉瞬間黑了,真是哪壺不開提哪壺。
“哎!你幹嘛!臉黑啊!生氣啊?我可是好心的提醒他,沒有惡意的。”丁海杏眨眨無辜的秋水般清澈的雙眸道。
戰常勝斜眼看着自家媳婦兒的樣子,你確定不是挑事的,言語間濃濃的諷刺,傻子都聽的出來。
丁海杏朝戰常勝微微一笑,他要自欺欺人,她偏要揭開那層遮羞布?專往他‘傷口’上撒鹽,她已經很厚道了。
只能說他活該!自卑心作祟。
戰常勝寵溺地看着丁海杏扶着她道,“我們回家吧!”有他在真是掃興,也沒了晨跑的心情。
丁海杏點點頭,擡腳就走,腳下一軟,身體前傾,幸好戰常勝本身就扶着她,纔不至於摔着了。
戰常勝最後乾脆一個公主抱,抱着她朝家走去。
丁海杏驚慌失措地說道,“放我下來,我可以自己走,被人看見了該說我們有傷風化了,你想被抓起來教育是嘛?”後面不就跟着一個小尾巴,且此時天剛矇矇亮,已經有人出來活動了。
戰常勝冷眼一掃,那氣勢嚇得郝長鎖趕緊捂着眼,向後轉,心裡嘀咕:幸虧沒娶她,大庭廣衆的,真是不知檢點。
“沒關係,我就說你腳歪了。”戰常勝一本正經地說道,這說謊的技術,臉不紅氣不喘的,加上他那張怎麼看都爲人正派的臉,可真會忽悠人。
就這麼堂而皇之的抱着丁海杏回了家。
丁海杏被抱着回了家,可嚇壞了段紅纓,急忙在紙上寫道:怎麼了。
戰常勝隨即寫道:沒事,就是運動量大,累着了。別擔心。
段紅纓放下心來,打打手語進了廚房,繼續做飯。
戰常勝黑眸凝視着她道,“東西在哪兒,我去給他。”
丁海杏進了臥室,從行李裡拿出相片的紙袋,走過來遞給了戰常勝。
戰常勝拿着東西出去,很快就回來了。
“這麼快?”丁海杏驚訝道。
“我跟他有什麼好說的?”戰常勝冷淡地說道。
“我是不是很壞!”丁海杏咧嘴一笑看着他道。
“爲什麼這麼說?”戰常勝拉着她坐在了沙發上道。
“在他的後院放火,想必今後要生活在水深火熱之中,鳳凰男可不是那麼好做的。”丁海杏神色淡然地說道。
“我就喜歡你這樣。”戰常勝非常直白地說道,“幹嘛!自己活的那麼憋屈,成全人家,還被人家說傻帽。”
“不說他了,咱們去廚房看看,今兒不是早上下湯麪吃。”丁海杏突然一拍額頭道,“沒有面條,要現在擀嗎?”
“不用,你不知道有掛麪這種方便食品嗎?”戰常勝挑眉看着她說道,“我們下掛麪。”
好吧!她被人家嘲笑了,我是不知道掛麪,你也不知道方便麪!哼……
兩人進了廚房,紅纓正在廚房裡忙活着呢!看情況不需要他們幫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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郝長鎖看着拿在手裡的紙袋,有些不敢置信,急忙地將紙袋打開,倒出裡面兩張照片,居然還有底片。
沒錯是自己看到的,欣喜若狂的他急忙往家裡趕,走了兩步,轉身朝水房走去,那裡有鍋爐房,徹底的消滅才最安全。
郝長鎖快步走到鍋爐房,將手中的相片和底片,扔進了紅紅的火焰中,看着它們徹底的化爲灰燼,暢快的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