別人沒看過劇本,不知道她的水平。
前輩們有那麼多優秀的劇本珠玉在前,盛夏的心裡還能沒點數?
所以,不是盛夏妄自菲薄,而是她有自知之明。
作爲一個初學者,她所寫的劇本文筆稚嫩,劇情安排不太合理以及衝突不夠激烈。
尤其是衝突這方面,是最薄弱的。
許是受到盛夏本身性格的影響,她的性格敦厚,不愛跟人計較。
如果不是觸及到她的底線,盛夏一般不會跟人鬧紅臉的。
紀檢的同志板着臉說道:“具體的情況是這樣的,樑團長跟我們說明情況,還將你的劇本交給我們。話劇團那邊正準備排練新節目,他們在挑選劇本時,意外地挑中了你所寫的劇本。除了更改作者姓名之外,整個劇本的內容幾乎都沒有改動,連錯別字都是一模一樣。”
錯別字都是一模一樣的??
那個冒用她劇本的人到底是有多不講究啊?
盛夏聽了這話有些尷尬,她前後檢查了好幾遍,沒想到還有錯別字。
咳咳,跑題了跑題了。
盛夏很好奇:“長官,我能知道是誰嗎?”
紀檢的同志搖了搖頭:“調查沒結束,暫時還不能說。”
盛夏聽了這話,能理解紀檢同志,他們這麼謹慎,也是爲了早日將偷她劇本的賊揪出來。
送走了紀檢的同志,樑雲鳳笑着安撫盛夏道:“你別太心急,該出結果的時候,自然會出來的。”
盛夏淡淡一笑:“團長,我相信黨和組織會給我一個公道。”
從始至終,盛夏的表現都很平靜,看起來似乎並不怎麼在意這件事。
樑雲鳳卻是眼皮子一跳,從盛夏的表現中得到另一種解讀。
盛夏前腳離開了辦公室,嚴教官後腳進來。
嚴教官匆忙給樑雲鳳行了個軍禮,急吼吼地問道:“團長,事情查清楚了嗎?到底是誰偷走了盛夏的稿子,還那麼大膽地將稿子給了話劇團的人呢?”
對比嚴教官此時的着急上火,樑雲鳳顯得雲淡風輕:“調查纔剛開始,哪有那麼快出結果?你這急脾氣能不能改改?這麼大的人還跟孩子似的,一急起來就忘了自己的身份。坐下說話。”
嚴教官強勢忽略掉樑雲鳳的話,她催促道:“哎呀,咱們這麼多年的朋友了,你還能不知道我的脾氣?行了,你別給我賣關子了,快些跟我說清楚。”
樑雲鳳涼涼地警告道,“紀檢的同志還在調查當中,調查結果沒出來之前,我們誰也不知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見嚴教官變了臉色,樑雲鳳知道她曉得輕重了,這才接着說道:“比起找到是誰偷了稿子,我更擔心盛夏的想法。她表現得太平靜了,似乎一點都不關心這件事情的發展。”
到底是多年的老朋友,嚴教官聽出了樑雲鳳的擔憂,“你這話是說盛夏對我們並不信任?”
盛夏素來沉穩大氣,泰山崩於前面不改色,以前樑雲鳳有多欣賞她這品質,此時她就有多頭疼。
“嗯。”樑雲鳳有些挫敗地抓了抓額頭的碎髮,繼續說道:“我估摸着那小丫頭是不滿我們對陸春花的懲罰,演出服那次我們沒處理好。”
說到陸春花那攪屎棍,嚴教官生氣得不行:“別說她不滿意,我也不滿意那結果!要不是她以性命威脅,咱們哪能這麼放過她?”
樑雲鳳用力地揉了揉眉心:“不滿意能怎麼着?你又不是不知道陸春花有多能耐。”
嚴教官咬牙切齒地說道:“我真是想不明白,陸春花到底從那個人那裡得到了什麼好處,以致於她不惜以性命相威脅,要我們不追究這件事。”
樑雲鳳想起陸春花那天舉着開了瓶蓋的農藥瓶,用她和五個孩子的性命相威脅,說什麼再追究下去就要全家喝農藥自殺的場景,她的臉色如同暴風雨來臨前的天空黑沉沉的。
她並沒有放棄尋找唆使陸春花背後那人,只是這件事得悄悄地辦,省得打草驚蛇。
樑雲鳳拿定了主意,說道:“現在說這些有什麼用?咱們又不可能去跟盛夏說這些。”
嚴教官倒是認爲應該告訴盛夏和周蘭蘭:“我認爲可以跟她和周蘭蘭說清楚,畢竟我們都沒想到陸春花那麼能豁出去。這事兒發展到那一地步,已然不受我們的控制了。她們作爲受害人,有知情權。”
樑雲鳳揉了揉眉心,沒鬆口:“再等等吧,等揪出偷劇本的賊再說。”
面對陸春花這樣的“狠人”,樑雲鳳和嚴教官她們能怎麼着?難不成爲了抓到唆使陸春花搞破壞的人,就得要她們一家六口人的性命?
樑雲鳳她們哪裡做得出來這種事情?沒辦法,只得將陸春花一家驅逐出去,來個眼不見爲淨。
只是,樑雲鳳沒想到盛夏因此而對她們產生了心結,唉~實在不行,她只能把實情跟盛夏說清楚了。
樑雲鳳和嚴教官之間的對話,盛夏無從得知,她的確是對樑雲鳳她們沒報太大的希望,能找得出來那個偷她文稿的人,自然是好事兒。
找不出來那小偷,盛夏也不會生氣,反正又不是第一次面對這種結果。
周蘭蘭跟盧秀秀打了嘴炮,成功地遏制了舞蹈室的議論聲,她實在不放心盛夏,訓練的時候心不在焉的。
等訓練結束還不見盛夏回來,周蘭蘭巴巴地跑去紀檢所在的地方守着,想第一時間看到盛夏安然無恙。
周蘭蘭不知道的是,盛夏去的不是紀檢所在的辦公室嗎,而是去了樑雲鳳的團長辦公室,她最後撲了空。
盛夏剛走到宿舍門口,一道颶風衝到她身旁,用力地撞進她懷裡。
周蘭蘭嗚咽地哭道:“嗚嗚嗚,夏夏,你沒事真是太好了。”
盛夏哭笑不得地拍拍她的肩頭,安慰道:“你別瞎擔心,我沒幹什麼壞事兒,能有什麼事兒?”
周蘭蘭左等右等,等不到盛夏從紀檢那出來,本就心驚膽寒的。
回到宿舍,周蘭蘭再聽到盧秀秀說盛夏是被抓起來,說什麼“證據確鑿”之類的話。
哪怕內心裡相信盛夏,周蘭蘭這會兒也慌了:“可是,她們都說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