九極浮土,葬盡古來英靈,號稱是從九幽之下的最深層處挖出來的,能埋在這種土壤之下的,最次也得是能夠得見長生的大能!
馬叉叉衝了過來,對沈昊進行解釋,同時雙眼放光,直勾勾地盯着那件殘破的鎧甲不放。
“你是說,這是下葬時用的土?”
沈昊感到有些不適,而後直接將手上的鎧甲丟在一邊,生怕沾到什麼“不乾淨”的東西。
然而馬叉叉見狀大罵沈昊有眼無珠不識貨,然後自己趕緊將其撿起來,一副相當寶貝的樣子。
“這麼邪門你也敢碰?”沈昊有些發愣。
馬叉叉卻不以爲意,道:“既然是修士又豈會在意這些?所謂的‘邪門’不過是你沒理解到那個層面罷了,你可知道它的珍惜程度僅次於‘十方土’,是多少強者求之不得的東西!”
沈昊沉默了,但還是感覺有點不舒服,畢竟這種東西的用法實在太過邪性,天知道曾經沾到過什麼。
同時他也在奇怪,既然是能得見長生,理應亙古長存纔對,又爲何會被葬下?
“所謂‘長生’並非其表層的含義這麼簡單,你見過有誰真的能永恆長存,連這整個大界都不行,我當年也是問道不朽,能夠長生的大能,現在還不是變成這樣,已經算承大運者了!”
馬叉叉依舊是那個語氣,然後不再管已經目瞪口呆的沈昊,繼續擺弄着手中的鎧甲,想要研究個通透。
殘破的鎧甲在它手裡散發着淡淡的光澤,但卻並無半點神聖的氣息,相反,那種灰綠色的妖邪之光更像是幽幽鬼火,令沈昊背部不斷冒着寒氣。
馬叉叉也是一臉奇怪,在那裡自言自語,道:“爲什麼會有人將其製成甲冑,這也忒不講究了吧?”
畢竟這種土的用法是用來埋葬高層次的強者,製成甲冑穿在身上算怎麼回事兒,寓意太不好了。
“你說,會不會是有人在下葬之前煉製而成,而後長埋了自己?”沈昊忽然想到了這種可能,背脊更涼了。
這東西之前若真的是給死人穿的,那就太可怕了,一個生前最起碼是大能級別的強者,因爲某種原因死去,而後他被葬下時穿的甲冑此刻就在他們手裡……
沈昊不敢往下想了,如果真是這樣,那麼那個人的屍首現在在哪裡,他們又會不會因此招惹到某種不詳?
馬叉叉被說得也有些恐懼,但它畢竟是見過大場面的,而且自己也曾達到過那個境界,所以很快便恢復平靜,並且語氣堅定,道:“怕什麼,你別忘了,這可是從時空之淵中墜落而出的,有誰能在裡面長存至今?”
“無論如何,這東西必須留着,關乎甚大,可能牽扯到上古之前的生靈,必須要留在身邊,日後挖掘出其中的信息!”
沈昊無奈,但仔細想了想也覺得不無道理,上古前的未知太多了,至今都無人能真正瞭解到深層次,或許當世只有自己瞭解到冰山一角。
他又想起了時空之淵中的那些畫面,以及身上的那一角黃紙,原本他打算告訴馬叉叉自己經歷的一切,但最終還是放棄了。
他覺得,如果真的只有自己看到那些,那一定有其原因在裡面,若是胡亂說出,恐怕會遭意外。
“小子,接下來你有什麼打算。”馬叉叉收拾好手中的戰利品,看向沈昊道。
“去豫州王城!”沈昊果斷答道,他打算將那個由北冥藍金製成的殘缺大印送給胥江致謝,雖然其品階不高,但原材料卻是有足夠的分量。
“不行!”馬叉叉聽聞直接拒絕,它自己還打算日後用其來煉製屬於自己的神兵呢,堅決不同意送人。
“這不是還有龍角石嗎?”
“與龍族有關的東西我不用!”馬叉叉表情此刻很複雜,先是有些閃躲,而後又變得相當決絕。
“爲什麼?”沈昊有些不解,不知道它又在糾結些什麼。
“要你管,我天駁族又不輸於龍族,憑什麼要用和它們有關的材料來煉器。”馬叉叉很不服氣,表情略顯不快。
沈昊見狀後大致猜到了些許,他曾在那片試煉地入口的青銅門上看到過“天駁逐龍”的畫面,想來天駁族與龍族之間發生過摩擦,馬叉叉也可能曾與龍族強者戰鬥過。
而且看它這副模樣,估計是在那次對戰中吃了癟,沒撈到什麼便宜。
“你敢多嘴,我就頂你的肺!”馬叉叉看着沈昊那副似笑非笑的表情,憤憤道。
沈昊很知趣,沒有多言,而是妥協道:“那就留下北冥藍金,送龍角石,可以了吧?”
“你就非要送出去一樣東西嗎?”
“必須送!”
沈昊很堅定,對於胥江,他不僅有好感,更有一種親切感,能在對方身上看到商戰和自己父親的影子。
再加上對方也曾給過他幫助,在天下面前力挺自己這個名不見經傳的散修,他必須有所回報,這是他做人的原則。
馬叉叉無奈,它知道拗不過這小子,也不多話了,直接打開空間傳送陣臺,準備上路,臨行前,馬叉叉最後看了一眼自己的內界,輕嘆了一聲。
“唉,看來以後不能再動用這裡殘存的力量了。”馬叉叉看着手裡碎裂成粉塵的蛋殼道,那些粉塵雖然還有些許晶瑩的光澤,但很快便消散了,徹底暗淡下去。
顯然,這次激活內界中的殺伐規則已經耗盡了其中所有殘餘的氣息,憑它現在的修爲已經不能再此催動那些法則了。
“真是殺雞用了天駁刀……”馬叉叉有些心疼,動用自己曾經的力量居然只坑殺了幾名神通者,確實有點大材小用。
“這也是沒法子的事,若真的是境界更高的修士,恐怕我們都來不及橫渡虛空,就被截住抹殺了。”
沈昊勸慰,拉着馬叉叉登上陣臺,片刻後,兩人再度回到時空之淵之前的顯化處,由於此刻它已經消失,所以即便產生了空間波動兩人也是安全的。
“呼,天空海闊,終於解決了身後的所有麻煩,崛起之路從此刻開始。”沈昊大口地呼吸着,所有的算計與障礙總算告一段落,他現在感到很自由,很暢快。
“未必,等到窮奇族與雍州王城發現他們派出去的神通者皆人間蒸發了,估計這兩方勢力不會善罷甘休,縱使他們找不到證據,估計也會把這件事算在我們倆頭上,明面上不怕,暗地裡還是要小心爲妙。”
馬叉叉提醒道,這兩方勢力依舊是他們的大敵,不得不防,這也是爲什麼它最終也同意前往豫州王城的原因。
若是兩人還在公共區域亂闖亂晃,一旦被他們發現,又免不了一堆麻煩事兒要發生,在這種情況下,有大勢力庇護是一件好事兒。
豫州的邊關相比於雍州來說,並沒有那麼氣勢恢宏,格局很低調,城牆只有雍州邊關一半高,牆體的色調也呈灰色,有些暗,比起雍州黑漆漆的牆體來說,少了幾分肅殺之氣。
那些城牆上的武器與秘寶也似乎都隱匿其鋒芒,沒有太多的殺氣外露,即便沈昊與馬叉叉正處於其下方,也沒有那麼不適。
“來者何人?”這時,城牆上的守衛開口,語氣雖然嚴肅,但卻沒有那種高高在上的姿態,不會讓人產生反感。
“守衛大哥你好,在下沈破軍,之前胥江前輩曾幫助過我,此番特來致謝。”沈昊也不藏着掖着,直截了當說明來意。
“哦?你就是之前那個爲人族揚威的少年?”這名守衛在聽聞沈昊的名字後,臉上露出和善之色,想來也是聽聞了他的事蹟。
“正是,還望守衛大哥行個方便。”
“既是如此,快快請進,胥大人曾交代過我,一旦你來了,好生招待。”那名守衛笑容很和藹,而後直接給他們放行。
兩人有些驚訝,本以爲還要再多查問片刻,沒想到竟這麼輕鬆。
“那個胥江居然這麼關照你,你小子還真是傻人有傻福。”馬叉叉調侃道。
沈昊沒有搭理它,直接以白眼作爲迴應,對於馬叉叉這種行爲早已習以爲常。
進入邊關後,那名守衛也十分熱情,將兩人當做貴客一般招待,殷勤得都有些讓人受不了。
“守衛大哥,可否將我們倆直接傳送到胥江前輩那裡,我們想當面致謝。”沈昊被這樣禮待,心情自然舒暢,語氣也相當客氣。
那名守衛答道:“兩位是這樣的,胥大人遠在王城且日理萬機,待我們先派人稟報,之後再做定奪,還望兩位理解。”
他頓了頓又微笑,道:“二位路途勞頓,外加沈兄弟不久前剛剛經歷過一番大戰,不如先吃些便飯如何?”
言罷,直接領着沈昊與馬叉叉向前走去。
“不知道爲何總感覺怪怪的。”路上馬叉叉皺眉,眼神中帶着疑慮。
“我也是,但就是說不上來哪裡奇怪。”沈昊也點頭,想法與馬叉叉一致。
但很快,兩人的念頭就被眼前的美食給打消了,從逃離雍州開始,兩人便一路吃素,吃得臉都要綠了,此刻面對一桌子肉食,二話不說,直接開始掃蕩。
大快朵頤一番後,兩人回到房中仍有些意猶未盡,不過他們還是比較自律的,休息片刻後便盤坐下來開始修煉。
那些肉食的原材料皆爲變種兇獸,含有濃郁的精氣,若是不將之煉化掉,着實有些浪費。
“嗯!?”
突然,沈昊臉上露出異色,驚道:“爲何我無法將這些精氣煉化,一身修爲像是被封住了一般!”
與此同時,馬叉叉也出現了相同的情況,仔細檢測全身後,它神情極其不安,眼神凝重,道:“糟了,我們可能被算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