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一束菊花壓海棠

“你是跟我一起去醫院裡面,還是在車裡等我。”到了醫院,葉易問道。

“裡面真的有好玩的事情?”翡翠有些蠢蠢欲動地問道。

“當然。”葉易拖長了話音說。

“那我去。”翡翠立刻道,看熱鬧這種事情還是不嫌麻煩的。

“對了,你們女孩子一般喜歡什麼花?”

“切,原來你是去醫院撩妹,我還以爲真的有什麼好玩的事情呢,買花?自己去,我纔不做你的幫兇呢,流氓葉。”翡翠還以爲葉易去醫院泡白衣天使,白了他一眼,沒好氣地道。

“誰去撩妹,本道長這種以天下蒼生爲己任的人會做出這種事情,我自然是有正經事的,趕緊去買。”

“我不去。”翡翠果斷地拒絕道。

“不去的話就把剛剛的錢還給我,我可以再找一個能幫我去跑腿買花的美女司機。”

“我去。”翡翠小臉一冷,生無可戀地道,哎,人生在世,總有些無奈,“給錢。”

“什麼錢?”

“買花的錢啊,你不會還要搜刮我這個小員工吧。”翡翠薰眉微皺,看向葉易疑惑地問。

“翡翠姑娘,你有點摳門哎,我給你那麼一沓錢,你幫我買個花都不行?”

“不行,那些錢你給了我就是我的了,那可是我的血汗錢。”翡翠一下子捂住了自己的口袋,生怕葉易打她的小金庫的主意。

葉易有些無語地看着翡翠,堂堂的天女後人竟然掉進了錢眼裡。

“算我借的。”

“那行。”翡翠乾脆地答應了下來。

葉易一臉玩味地看着下車去買花的翡翠,這個小姑娘還真是挺有意思的。

葉易拿着一大束菊花招搖的走在醫院的走道之中,周圍的人羣都向葉易投來了古怪的目光,翡翠跟在葉易的身後,手捂着嘴巴,貝齒輕咬着嘴脣,努力地讓自己不笑出聲來。

原本翡翠只是想跟葉易開個玩笑,但是沒想到當葉易看到這束花時,一掌拍在了旁邊的樹上,那樹幹立刻一片漆黑,還傳出焦糊的味道。

翡翠瞬間意識到,這看起來和自己差不多年紀,滿嘴嘻嘻哈哈的葉易,根本不是自己以爲的那種吹牛道士,而可能真的是一位他口中的大道士。

所以翡翠雖然現在看着葉易拿着一束菊花很想笑,但是卻不敢笑出聲,生怕葉易反手就是一巴掌拍在自己身上。

在醫院,葉易看到曉雪正在值班臺值班,被藥改造之後的曉雪果然不一樣了,整個人容光煥發,就跟去了一趟韓國一樣。

“小美女,送給你。”葉易回身將手中的菊花塞進了翡翠的懷中。

翡翠嫌棄地看了一眼,就要把這一束晃眼的菊花扔進旁邊的垃圾桶。

“不準扔,否則扣工資。”葉易指了一下翡翠警告道,翡翠原本笑意盈盈的小臉瞬間就垮了下來,宛如霜打的茄子。

“你就是醫我的藥。”葉易走到曉雪的面前,浪漫地開場道。

“你說什麼?”白曉雪一時之間有點懵。

“你就是醫我的藥。”

“這是張愛玲的小說裡面的。”

“準確的說,這是張愛玲小說《傾城之戀》裡範柳原形容許久不見的戀人白流蘇時所說的話。”葉易手指輕敲着大理石臺面說道。

翡翠抱着一大束明黃明黃的菊花站在一邊,裝作漫不經心的樣子,實則豎着耳朵聽着葉易和白曉雪的對話,周圍來來往往的人都向她,還有她懷中鮮豔大的花兒投來了好奇的目光。

這麼一個大男人還知道張愛玲的小說,翡翠心中有些意外,真道士,有錢,略帶神經質,還看張愛玲的小說,翡翠對葉易越來越好奇了。

“先生,你是特地找我的,我們好像見過?”白曉雪問道,這個人好像有點面熟,自己曾經在便利店裡面見過。

“444號便利店,我是夏冬青的朋友。”

“請問你找我有什麼事情嗎?”白曉雪問道。

“有些事情,不過這裡聊不太方便,我們找個安靜的地方吧。”葉易看了一眼周圍暮氣沉沉的人羣道。

說實話,葉易很討厭醫院這種地方,滿是難聞的消毒水的味道,一走進來,就似乎沾上了死亡的氣息。

“那好吧。”白曉雪看葉易這麼嚴肅,似乎有什麼重要的事情,便點頭同意道

白曉雪領着葉易走向一邊,翡翠正在糾結着自己要不要跟上去,下一秒就被葉易揪着衣領子拽走了。

“流氓葉,你紳士點。”

“我這個人不喜歡拐彎抹角,我來找你是爲了你供奉的那尊日本娃娃。”無人處,葉易直接開門見山地說,“你應該知道你的那個娃娃不是一般的娃娃,它有着神秘的力量,讓你從平平無奇變到現在這麼美豔動人。”

聽到葉易的話,翡翠的耳朵一豎,心中腹誹着,竟然還有能夠讓人變漂亮的娃娃。

“你想說什麼?”白曉雪警惕地看着葉易,眼前的這個年輕男子竟然知道自己那尊娃娃的事情,自己可是從沒有和一個人說過的。

“它的確讓你變漂亮了,但是你不知道你所需要付出的代價。”

“什麼代價?”

“你和藥融合了。”

“藥?”

“人類會生病,鬼神也會,聽說過天人五衰嗎?連神仙也會老而衰老,藥會延緩鬼神的衰老時間,人類屬於一個維度,鬼神比人類高一個維度,而藥又比鬼神高一個維度,鬼神到達不了藥的維度,而藥又喜歡人類,經常會選擇人類作爲宿主,而被選擇的那個人類,便是鬼神可以接觸到的藥。”

“千百年來,它們遵循人類的呼喚,藉着花粉,由呼吸道進入人類的身體,宿主必須要用自己的鮮血和它們簽訂共生的契約,這便是融合,它們喜歡的食物是人類的某些情緒,貪婪,虛榮,嫉妒,這種東西越來越多,藥就生長的越好,而對於鬼神來說藥性十足。”

“藥能夠給你想要的東西,但是也有副作用,我相信你已經有些看到了,晚上的你美豔驚人,白天的你卻。”葉易指了指白曉雪的臉蛋。

“藥會汲取人類的生命,讓宿主極速地變得衰老。”

葉易說的話,讓白曉雪的臉色突然變得十分的難看。

“現在明白了吧?”

“你是什麼人?”

“我是什麼人不重要,重要的是你現在知道你是什麼情況了吧。”

“這麼說那不是狐仙?”

“當然不是,那只是那個維度的生物爲了生存,恰好和一些有心的存在勾結,所做的一些推廣罷了。”葉易搖了搖頭,“你現在還有回頭的機會,我可以幫助你,一切都可以恢復原樣。”

“一切都可以恢復原樣?”

“是的,副作用現在表現爲兩點,白天,太陽出來的時候,你會變得越來越老,越來越醜,夜幕降臨的時候,你會變得越來越,性感,撩人,只要你同意,我可以幫你把你身上的藥剝離,一切都可以回到從來。”

“回到從前?爲什麼?從前我灰頭土臉,就連我自己的男人都對我沒興趣,藥沒有害我,藥救了我。”

“可那就不是你了。”翡翠說道。

“我還是我,只不過漂亮了。”白曉雪執迷不悟地道。

“曉雪,漂亮有時候只是一種假象,白天。”翡翠勸解道。

“你剛纔說我和藥的融合,是因爲藥聽到了我心裡的呼喚是嗎?我心的呼喚就是我最需要的,我和藥的結合沒有錯。”

“曉雪,你再好好想想,想想你的家人,你的朋友,到時候他們會認不出你的。”

“朋友可以再交,家人,家人也希望我快樂,我很喜歡現在自己。”白曉雪堅定地道。

“我……”翡翠還想要說些什麼。

“你不用說了,像你這樣長的好看的女孩根本不懂我這樣的人的感受,沒有人可以站在道德的制高點來指責我,我想怎麼做就怎麼做,我自己喜歡,我也沒有妨礙別人。”

“走吧。”看白曉雪這個態度,葉易就知道勸不動她,直接拽着翡翠的手臂向醫院外走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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