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無頭僧侶出現在翡翠窗臺前的那一刻開始,這個局就開始了,無頭僧侶擴大着上杉鳶尾的精神力,並且吸引來翡翠,大力和張偉的精神力量,一步一步地引着葉易入套。
其實時間根本沒有過去一天,現在還是在翡翠站在窗臺看到無頭僧侶的那一夜,這一次它們布了一個蓄謀已久的局,成功地干擾了葉易的感知。
那樓梯的畫在變化其實是無頭僧侶在確定葉易的身份信息,以前葉易不知一次耍過它們,所以它們擔心再一次出現狼來了的情況。
萬里長城,兵馬俑,空中花園,金字塔……葉易曾經出現在這些地方,無頭僧侶們收集着他留下來的痕跡,一一比對,最後都和現在出現的這個葉易吻合,所以它們最終決定出手。
“哎。”葉易嘆了一口氣,要是換做以前,這些小角色一隻手指就可以捏死。
在宇宙更正之後,再次進入這個維度的葉易爲了避免上次的事情重演,被維度規則分解,所以把力量壓制到了最低。
無頭僧侶停下腳步,齊齊地將手中的火劍舉向天空,火焰瞬間竄天而起,匯於一處,接着一道火光鎖定葉易,倏地侵襲過來,眨眼間的工夫葉易的身軀化爲了灰燼。
無頭僧侶利劍上的火焰消失,隨後它們也乾淨利落地消失在巷子之中。
巷子口對面的屋中,翡翠一下子從牀上驚醒,她剛剛似乎做了一個很長很真實的夢。在她隔壁,張偉和大力也驚醒了過來。
“我剛剛做了一個很長的夢。”大力衝身邊的張偉道。
“我也是,我夢到有個人叫葉易,我們還去了一個很詭異的屋子,裡面各種亂七八糟的鬼怪,而且我還變身成了金甲戰士。”張偉回想着大概道。
“我的夢好像也是這個。”大力驚訝地道。
“咱是串夢了?”張偉歪着頭,一臉疑惑。
然而他們夢中的記憶卻在快速地消退着。
一個藍色的老式警亭伴隨着“呼呼”的聲音出現在街頭,葉易從警亭之中走了出來,手中還拿着一個木偶,木偶的身上有着一道長長的裂痕。
這警亭是他從一個叫博士的非人類時間領主手上借的,他自稱是第十一任博士,葉易想要知道他的真名,不過被他拒絕了。
這警亭是簡易版,代價是葉易幫他看護着地球,說實話,博士的敵人可真是不少,貫穿古今,無頭僧侶就是其中之一。
“我以前是個道士。”葉易低頭看了一下手中的木偶,得意地道。
剛剛那些無頭僧侶們竭盡全力所摧毀的只是這個替身罷了,毫無疑問,他們再一次被葉易耍了。
木偶被葉易隨手往後一丟,隨後他來到翡翠的窗口前,對着上面揮舞着雙手:“嘿,老鐵們,你們的老朋友來看你們了,翡翠,孩子她媽,大力,張偉。”
翡翠聽到聲音一愣,納尼,這都深更半夜了,誰在外面叫自己,隨手抓了抓頭髮,起牀走到窗口往外面看去,一個東方人,正興奮地朝自己揮着手,他的身邊還矗立着一個只在英劇裡面纔出現的老式警亭。
客廳之中,翡翠,大力,張偉三人身着睡衣坐在沙發上,努力地使自己有些迷糊的腦袋瓜保持清醒,好理解葉易口中顛覆三觀的話。
“你說我們之前都跟你進行了一場精神旅行?”張偉詫異地問道。
“是的。”葉易點頭肯定着,“一次精神的旅途,也是一次危險的旅途。”
這一次葉易並沒有提及過去,他不想對現在的翡翠造成太大的負擔,等到水到渠成的那一天,翡翠自然會恢復記憶。
“大力,我是不是還沒有睡醒?”張偉望向大力問。
大力順手就簡單粗暴地在張偉手臂上掐了一下。
張偉一皺眉:“疼,是真的。”
“爲什麼我們完全沒有印象?”翡翠狐疑地看着葉易問。
“記憶清洗。”葉易道,“爲了不對現存的文明進展產生干擾,只有極小的一部分人才被允許保留相關的記憶,如果不相信的話,明天帶你們去見一個人。”
“上杉鳶尾?”大力立刻想起這個命運有些悲催的女孩。
“是的。”葉易打了一個響指道。
“我們目前並不能確定你是一個好人,因爲現在全部憑你一張嘴在說。”翡翠謹慎地看着葉易道。
“嗯,這確實是一個問題,好人怎麼證明自己是個好人呢?當然,我可能也不是一個純粹的好人。”葉易有些頭疼地道。
翡翠一臉玩味地看着葉易,期待他能夠有什麼證明自己的行動。
“我想到了。”葉易忽然靈光一閃,猝不及防地伸出手捏着翡翠的小臉,“你看,我這麼捏你的臉是不是並不覺得排斥,甚至有一點點享受。”
大力和張偉一臉嫌棄,你以爲這是在擼貓嘛!
“臭葉易,你鬆手,老孃要跟你拼了。”翡翠張牙舞爪地道,說着就要去咬嘴邊葉易的手。
葉易連忙鬆手,跳出老遠,躲開翡翠的攻擊距離。
“你看,你這話說得多自然,咱都是兄弟,一起經歷過生死的。”葉易笑道。
“滾滾滾。”翡翠沒好氣地道,“離我遠一點。”
“這麼晚了,你們先睡吧,我去處理一些小問題。”葉易道,表情瞬間變得嚴肅起來,隨後利落地走出公寓。
“他就這麼走了?”張偉看着葉易消失在門口,感覺一切還有些不真實,愛情公寓也曾經發生過一些夢幻的事情,可是都沒離奇到這種程度。
“不管他,我先回去睡覺了,困死了都。”翡翠咕噥道,她倒沒覺得有什麼接受不了的,畢竟靈魂擺渡人和冥界都存在呢,這什麼精神旅行也說得過去,只是暫時不知道葉易這個傢伙是好是壞,接近大家有沒有這麼暗中的企圖,她決定明天早上再和小亞她們通個氣,讓她們幫忙查一查。
“我要閉上眼睛好好的消化這些信息。”大力放下手中的抱枕,心神恍惚地走回房間,我的科學好像拯救不了我了。
夜幕之下,葉易站在上杉鳶尾的屋外,他在思索着要怎麼開解這個心中鬱結已久的少女,只是妖魔易除,心魔難除。
總是有一個人是倒數第一的。
“你是誰?”忽然門打開了,上杉鳶尾看着葉易問道,“我好像在什麼地方見過你?”
好強的精神力量,竟然能夠抵消部分的記憶消除,葉易暗歎着。
“你好,我叫葉易,我們在一次精神的旅途中見到過。”葉易如實地回答,白花憑空出現在手中,對着左右一揮,各色的花朵盛開在巷子之中,“再次見面,這是我送給你的禮物。”
“我並不喜歡鮮花。”上杉鳶尾對於這奇異的一幕表現的很從容。
曾經的她無比渴望這種神秘的力量降臨在自己的世界,帶自己走出困境,只是現在一切已經不重要了,因爲沒有什麼能夠在一個乾涸的湖中再掀起波瀾。
“或許我們可以聊一聊,我這裡有許多有趣的故事可以和你分享。”葉易試圖引起她的興趣。
“需要用靈魂來換取嗎?”上杉鳶尾出人意料地道。
“你的問題很有意思。”
“有得必有失,不對嗎?”上杉鳶尾直直地看着葉易的眼睛,眸中一片冰冷。
葉易有些愕然,他從沒有想到來自於一個家庭的壓力,能夠讓一個花一般的少女心靈壓抑成這樣,她的思維模式完全易於正常人,似乎以最大的惡意看待一切人。
“其實有的時候不是的。”葉易笑了笑道,“我可以進去嗎?我還是比較喜歡坐下來講故事給人聽,你可能不知道,我的故事有很多,它們每一個都很長,很長很長。
有一個女孩熱衷於民間剪紙藝術,有一個女孩苦心鑽研短裙的穿搭,有一個女孩千百年苦守一家在滿月時分纔會出現的酒店,有一個女孩她總愛說真是可愛的生物。”
“你的故事都是和女孩有關?”
“也不全是,有一個叫無心的法師,他活了很久,也忘了很久;有一個叫況天佑的殭屍,他代替自己的孫子在俗世生活,還撩到了孫子喜歡的女孩,有一個少年,天生擁有着陰陽眼,是一家便利店的夜間值班員,怎麼樣?我現在可以進去了嗎?”
上杉鳶尾不說話,轉身走了進屋,不過沒有把門帶上,葉易一看有戲,連忙跟了上去,今晚就來好好拯救這個抑鬱少女。
時間漸漸地過去,天際泛起了魚肚白,新的一天開始了,是迎向朝陽的希望,亦或是久困陰霾的折磨,每個人都不同。
葉易從上杉鳶尾的家中離開,這一次行動可以用四個字來總結,鎩羽而歸。
久藏於內心的鬱結自然不是這麼三兩句話可以撥開雲霧見青天。
走到巷口,一道光芒從天空投射下來,一道人影顯現其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