格林姆繼續追問:“還有什麼能力?”
東合子右手一擡,掌中唰的飛出一道鞭形電光,打在1o尺(約3米)的小灌木山,卻像一條閃亮的觸手卷起一根木枝回來,懸吊在三人之間。
東合子微笑着介紹到:“這就是此次練成的最奇怪的能力。原本我研究的那種秘術只與雷電、風暴等有關,誰知練成之後就出現這種怪異的電鞭。這東西看似電光,其實卻可以轉化爲不動的元素或力量效果。比如現在它的效果就類似你們法術中的力能效果。你再看。”
說着懸吊的樹枝呼的一下猛烈燃燒起來,好似有什麼東西突然點燃了它。
東合子說道:“現在電鞭上帶有了火焰效果。目前它可以在雷電、火焰和力能之間相互轉換。但我就是搞不明白爲何會出現這種能力。”
“你這能力與吉芬城裡的貝恩哈雷**師們的能力相似呢”格林姆說道:“他就具有可以在施展元素類奧術時改變它的本質。比如原本是一個爆裂火球,但他卻在出去時可以轉化爲電球術甚至冰球術!也就是說他可以用另外一種不同元素替換掉原來的元素。不過這種能力只可改變酸、寒、火、電、音波。也許他了解其中的奧妙。””“
東合子微微搖了搖頭說:“但他的是法術能力,我的是自然力。其核心不同,難以同日而語啊。”但旋即又點頭道:“不過話又說回來,也許可以從他的轉化原理中獲得一些啓事,使我能更快探究出其中關鍵!”
說到這裡,心情便高興起來,問格林姆:“這位貝恩哈雷**師你認識嗎?我很想與他交流探討一下。”
“當然認識!”格林姆心中大喜,要是東合子大師滯留在吉芬城的話,自己也就有一個強力的靠山了。便直起身子急忙說道:“我與他熟的很,一到吉芬城就可以爲您引薦!不過他比較貪財,要想同他交流,只怕要費些錢財呢?”
東合子開玩笑道:“我很好奇――是不是所有的法師對錢財看得很重?”
格林姆尷尬的笑了笑說:“也不是,有些法師自身就相當富有,那就對錢財不甚在乎了。只不過絕大多數法師都過着緊巴巴的日子,連一些高等法師也不例外呢。”
雙方談着談着就開始跑題了,最後居然討論起法師的家居裝飾問題了。
在一邊傻等的樂琳終於忍不住,打斷二人的談話,對東合子問道:“這次除了這些自然力外,你的傷害免減能力和元素抵抗能力是不是也有提升?”
東合子嘆了口氣道:“我也想啊。但事實上沒有。那些能力屬於特異能力,與雷公篆的自然力大爲不同。也許等我的雷公篆練到極深處了,可以對那些能力有促進作用吧。”
略加思考後,又對樂琳說道:“既然你的九轉易脈**練的不錯了,那我就對你直說了吧。你的九轉易脈**其實是我這種強化身體秘術的一分枝,都可以產生傷害免減能力和能量抵抗能力。但其實這兩種能力是一回事!嚴格的說來,他們都是抵消能量攻擊而已。只要你練到一定的程度,你身體就會對一切傷害性的能量具有減免能力,不論那些傷害是刀劍之力還是元素攻擊或是力能攻擊。只要是破壞性的能量就能被你的身體無視掉一部分。”
樂琳心中大奇,一般情況下傷害減免與元素抵抗是完全不同的。所謂傷害減免只是依仗特殊的身體構造減免掉一部分物理傷害而已。比如一個身堅如鐵的怪物可能具有很高的傷害減免能力,但卻無法對抗火、酸等元素的攻擊。又如某些特殊軟泥怪因爲奇異、柔軟而且可以隨分隨合的身體而具備了傷害減免能力,但它們對上火、冰等元素攻擊時就毫無作用了。因爲這些攻擊的作用原理是不一樣的,需要不同的能力才能抵抗的住。
於是就詢問起九轉易脈**轉化體質的問題。
東合子說道:“這中能力我稱之爲全能量減免。顧名思義,它的根本效果不是讓身體堅固或怪異,而是讓衝擊到身體上的破壞性能量回歸天地罷了。你應當知道無論是法術攻擊還是武技攻擊,說到底都是現獲得天地間的能量,然後塑造成自己能夠使用的形式去攻擊敵人。而我們的全能量減免能力則是讓這些攻擊到身上的能量再返回天地而已。這就等於是走了個過場,因此並未作用到身上。除非那些能量太多,並且層次太高。比如三階魔化武器的能量層次就太高,這個身體就接不下來。在它面前完全無法揮作用!”
格林姆好奇的插嘴問道:“那麼高階的法術攻擊呢?”
東合子搖頭道:“這個沒試過,就不得而知了。我個人估計6階以上的法術,我這身體現在還擋不住。”
“你等等,”樂琳好不容易纔插進話來,急切的問道:“武技不是身體本身的能力嗎?怎麼能算作‘獲得天地間的能量,塑造後攻擊敵人’呢?”
東合子啞然失笑,一時間竟不知道如何向她解釋這個簡單的道理。思考了好一會兒才反問道:“一個武者就算氣力再大,要是沒有補充食物的話,他會有氣力戰鬥嗎?”
樂琳答道::“當然沒有。”
東合子點頭道:“食物就蘊涵着天地之間的能量啊,武者通過食物來獲取這些能量。然後以肌肉力的形式去攻擊敵人。而法師則是利用魔網來獲取天地之間的能量,用靈魂塑造後去攻擊敵人。其形式雖完全不同,但本質都是一樣的。”
樂琳只是個智力平凡、教育程度很低的武者,第一次聽到這種高度概括性的話語,不禁思索起來。一時間忘了繼續嘆下去。
一旁的格林姆暗笑她見識淺薄,這麼簡單的道理都要想半天。只是礙於東合子大師的臉面不好出言諷刺,否則早就開口嘲弄她了。
於是他靠在樹上,又敲了敲樹幹問道:“大師,我還有個問題――活化植物只能讓樹人出現幾分鐘,而化棍法也只能持續幾個小時。但你的這個樹人卻能幾天幾夜保持住狀態,這其中又有什麼‘秘術’?”
“當然是有的。”東合子起身,走到樹人旁邊略帶自豪的拍了拍樹幹說道:“它的身體裡有我們秘術德魯伊特製的符文。在它的幫助下,這個樹人就可以永遠保持住狀態而不變化去。並且那道符文還含有其它效果。比如防火。”
格林姆奇道:“真的?是防止普通的火,還是防止法術形成的火?”
東合子微笑着說道:“都可以,不信你試試。”
“那我就用灼熱射線了啊。”格林姆半開玩笑半當真的來開架勢說:“要是燒壞了可別怪我。”
“燒吧、燒吧,”東合子不以爲意的隨便揮了揮手說道:“那符文經過我半年多的不懈努力才煉製成功,足以承受一般的爆裂火球。就憑你這2階的灼熱射線,要是能燒出一點兒焦糊之處,我就給你1o個金幣。”
“當真?”格林姆一聽“金幣”二字,頓時來了精神。
“當真!”東合子仍是不緊不慢的說着。
格林姆立刻念動咒語,一根手指上現出一輪拳頭大小的光輪,接着一道火色的厲芒閃射而出,正中樹幹。
一絲反應都沒有。
格林姆上前仔細的左看右看,竟找不到半點炭化之處。整個樹皮完好如新,沒有絲毫的改變。
“好奇怪!”格林姆不禁讚歎到:“我還是第一次見到樹木也有法術抗性呢。”
“不是法術抗性。”東合子糾正到:“其實是一種非常特殊的‘元素抵抗’效果。不但能抵禦火焰,而且能抵禦冰霜、酸液等。只要他們的強度和層次不是太高,就能防住。”
格林姆追問到:“難道想過是永久的?只要敵人的一次性攻擊沒有過,就能防的住?”
“不錯!”東合子點頭道:“我那符文看似一個文字,其實卻內含法陣的效果。又經過我的秘法煉製,如今就有了永久的抵抗效果。然後我又將那符文與樹身完全融合爲一體,除非把這樹人徹底打爛,否則效果一直存在,永不消退!”
格林姆感嘆道:“以您的水平,我想貝恩哈雷大師一定會非產高興與您交流的。”
又日夜兼程的過了兩三天。
此時的地形開始生很大變化――丘陵變成了低矮的小山羣落,縱橫交錯的攔在前面。無數個高約二、三層樓的小山彷彿是巨型的疙疙瘩瘩們鋪滿了廣袤的大地。令其間的道路曲折、陡峭,且滿是坑坑窪窪。
格林姆坐在大棚車裡,感覺骨頭真的快要散架了。隨着車子劇烈的顛簸,胃裡的東西時不時往上翻騰,好像馬山就要噴出喉嚨一樣。搞得頭腦眩暈、脖子軟綿無力,實在是難受至極。
他不得不大喊着減慢度,令車變的比老牛拉車還慢。就這樣他還嚷着要下車步行呢。
東合子當然不相信他真的會用那兩條略顯瘦弱的腿去趕路,於是就不管他的嘟囔,逍遙自得地坐在車的前面,認真的觀察着四周茂密起來的植物以及偶爾出沒的動物。
兩側山體上,到處都是鬱鬱蔥蔥的一人高灌木,在其間又矗立着稀疏的樹木。
隨着大棚車的慢慢前進,東合子神情越來越專注的仔細觀察着那些大樹,似乎不想遺漏了任何一顆。良久後,忽然讓車子停了下來。自己跳下車去,徑自走向灌木林中的一顆大樹。把莫名其妙的格林姆和樂琳丟在了後面。
那些灌木與樹都長在陡峭的山坡斜面上,又有無數橫枝盤根阻攔,本是極難走上去觀察的。但只見東合子雙腳大步邁開攀登,好似平衡度極佳的山羊自如的行走在峭壁之上,度不但沒減慢,反而像是在小跑一般迅的掠過了灌木叢,來到大樹下面。就有一條無形的坦途橫在陡峭不平的山體上,穿越了大大小小的突出岩石和阻擋行動的茂密根枝,讓他能輕送的經過。
“這就是所謂的‘穿林步’吧?”格林姆自言自語道:“還真的很有意思呢。”
旁邊的樂琳偷偷的鄙視了他一眼。因爲自己看到,東合子在穿越山體和灌木的過程中身體顯現出特殊的搖晃節奏和一些蹲伏動作。從武技的角度來講,是用身體與步伐的巧妙配合,在空隙和阻攔較弱的位置上穿行。仔細觀察一下就現,他的行走路徑並非是直線,而是略有彎曲。很明顯他是在有意繞開那些難走的位置。不過在灌木遮蔽視線的情況下,他是怎麼知道前面哪處難走,哪處好走的呢?
東合子眉頭緊皺的繞着這顆奇怪的大樹觀察――因爲它居然是一株巨型的蕨類植物!
他望了望四周,所有的灌木都是被子植物,而所有屹立而起的大樹都是蕨類植物――就是地球上石炭紀和二疊紀時代的那些植物,那時候恐龍的小個子祖先們還在撿別人的殘羹過日子!
按照地球植物的演化展規律,先是藻類,再是蕨類,然後是裸子類,最後纔是演化程度最完善的被子類植物。當被子植物出現以後依仗其強大的水養分汲取模式、特殊的授粉生殖模式、多樣化的種子傳遞模式而稱霸了大地,將蕨類植物排擠到卑微的角落裡苟延殘喘。
但這裡滿山的高大樹木都是蕨類樹木,爲何不見被子類的?按理說在這種相對乾旱、寒冷的條件下被子樹木是最有優勢的呀。怎麼反倒是原始的蕨類植物佔了上風?
這太不正常了!
東合子摸索着大樹上蛇鱗狀的堅厚樹皮,對自己施展了一個“植物交談術”,這樣就可以和普通植物或植物類生物交流信息。甚至可以向植物問,並獲得回答。不過普通植物對外界和自身的感知有限,只能提供一些粗略的信息。
但,這已經足夠了。
東合子的右手緊緊按住樹幹,讓法術能量在自己與樹木之間強烈的共鳴着。
“你,是怎樣傳播孢子的?”他的內心深處出這道疑問,通過法術能量施加在高大的蕨類樹木上。
一組信息反“流”過來。
那不是語言,卻像在耳邊說話一樣清晰,那不是圖像,卻像畫面一樣歷歷在目,彷彿輕聲經歷了那個過程――他“看”到了過去生在這顆樹身上的事情。
一朵大如水牛的粉色花朵綻放在樹的頂部!好似一個大型的喇叭將自己的口極力撐開以炫耀。但這巨大的“花朵”可由柔弱的“花瓣”組成,而是由一種比犀牛皮還堅韌的組織構成,而且厚如半條前臂。裡面是密密麻麻的粗短柄莖和等待成熟的孢子囊。
但這些孢子囊大如西瓜且構造奇特,上面還又一些粉粒狀的物質,那些物質又分泌着花蜜般的物質,吸引大量的昆蟲在巨大的花朵內飛舞採集。身上都沾滿了粘粘的粉粒後,又飛舞而出去找下一株。另有一些蟲子沾上了其它樹木的“粉粒”後飛了進來。當它們在孢子們周圍爬來爬去採食花蜜物質的時候,身上的那些粉粒只要一接觸到孢子,立刻粘了過去。不一會就慢慢沒入孢子之中。
那“信息”越來越清晰――看似平靜的孢子,內部卻在正在生劇烈的變化。所謂的粉粒其實是一種特殊的遺傳交換物質。通過它們流出和流入,這些蕨類植物可以像被子植物一樣交換遺傳基因,徹底改變了單性繁殖的弊端。
但,蕨類植物原本不應該有的花啊!
東合子急忙將疑問送到樹木上:“爲什麼你們會有花朵?是什麼時候出現這種東西的?”
但,樹木沒有歷史書,它們不可能知道漫長演化過程中的事情。傳來的信息依舊是孢子利用粉粒和甜性物質交換基因,如此重複、重複、再重複。
他不願放棄,再一次疑問深深的打入樹木內部。
又一組信息傳來:當孢子獲得新的遺傳特性,逐漸成熟以後,它們的表面出現極大的變化,長出許多蛾子觸鬚般的“枝椏”。一旦大風大雨呼嘯而來,這些孢子們就藉着風力扶搖而上,升至極高極高的空中,隨着那永不停息的大風向極遠處飛去。
飛呀、飛呀,似乎沒有降下來的時候。哪怕是一丁點兒的微風,它們都可以保持漂浮狀態。似乎要永遠的漂浮在空中了。
終於,經過幾年的消磨,那些用來飛行的“枝椏”們凋零了。孢子們從極高的空中慢慢降落下來,在新的地域芽、生長。生命的輪迴又這樣開始了。而這些蕨類植物則藉助長時間漂浮在空中以傳播到很遠的地區,甚至能跨海傳播。大大優於地球蕨類植物那種低劣的播種方式――只能依賴相對靜止的水源進行播種。
東合子暗歎一口氣,六分是因爲失望,因爲沒有獲得最初的演化信息。四分則是感慨:誰知道異世的植物竟突破了地球展的規律,自行演化出新的適應環境的辦法。看來很多知識都要從頭學起啊。
他一邊向山下的大棚車走去,一邊思索着:如果蕨類植物都可以生這麼天翻地覆的變化,那麼其它植物呢?會不會形成更復雜、更多樣化的生態關係?
再想遠一點兒,動物是否也會出現違反地球規律,但符合此世規律的變化?
心事重重的回到大棚車上,勒令矮樹人拉着大車繼續趕路後,他劈頭就問格林姆:“你看山上那些樹木,你還在別的地方見到過嗎?”
格林姆被他問的一愣一愣的:“當然見過啦,到處都是。要是再往東走幾百裡就可以看到成片成片的這種樹木了。”
東合子低頭思索了一會兒,忽又問道:“你有沒有聽說過能在冰雪環境下生存的蜥蜴?”
“有啊。我們西大陸少一些,北大陸那邊可是有成羣成羣生活在一起的大型冰霜巨蜥呢,越是在冰雪環境下它們越是喜歡捕捉獵物。而且種類還不少體型稍小的是四足類,比較大的就是六足類了。聽說有些傢伙可以長到3o多尺(1o多米)長呢。”格林姆嘴裡說着,心裡卻感到有些奇怪――這種事兒不是很正常嗎?
東合子“哦”了一聲,便不在言語。
演化成熟的新蕨類植物、能在寒冷環境下生存的巨蜥,這個世界的生態會演化成什麼樣子呢?哺乳動物還具有優勢嗎?
再進一步,人類在這個世界還具備演化上的優勢嗎?是不是也像那些蕨類樹木下的被子內灌木一樣,其實是匍匐在其它種族的陰影之中?
真的要四處去看一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