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傑西卡——雷託公爵的妻子,她是姐妹會的成員,我知道。”帕迪沙陷入了沉思,他不自覺地皺起了眉毛,“但保羅跟姐妹會沒有關係,他是雷託公爵的獨子,我不殺他後患無窮!”
“傑西卡可以給你們,但保羅必須死!”帕迪沙擲地有聲地說道。
作爲帝國皇帝,他無論是在戲劇中還是在現實裡都見過太多爲父報仇的戲碼,他不希望這種狗血的事情發生在他的身上,這是他無法接受的。
“您貴爲銀河皇帝,統治着銀河中的芸芸衆生,何必在意一個死人的兒子呢?”海倫搖了搖頭,她堅持着自己的要求,“我們要保羅活着是因爲保羅的身體裡流淌着傑西卡的血液,我們會對他嚴加管教,絕不讓他再出現在皇帝的視線裡。”
“不行,保羅必須死。”帕迪沙面無表情地說道。
他恨厄崔迪!他恨雷託公爵!
恨屋及烏,他絕不可能允許厄崔迪在戰爭結束之後還有任何一個人活着,尤其這個人是雷託公爵的獨子,是很多人心中的下一任厄崔迪公爵。
海倫微微顰眉,聲音變得冷了下來:“皇帝,您需要姐妹會的支持,但姐妹會未必需要您”
帕迪沙沉默了。
他從海倫的語氣中意識到自己低估了姐妹會的決心,這使他剛纔的厲色成了笑話。
正如海倫所說,他需要姐妹會的支持來打贏這場從一開始就處於大劣勢的戰爭,而姐妹會卻未必需要他。
因爲姐妹會是個看似嚴謹實則鬆散的組織,她們大不了化整爲零,把組織成員分散到銀河各地去,而厄崔迪絕不可能一個個星球地搜捕她們。
他必須讓步。
“好,傑西卡和保羅給你們,但雷託公爵和厄崔迪家族的其他人得死。”帕迪沙的語氣緩和了下來,形勢比人強,他不得不向海倫低頭。
帕迪沙深吸一口氣。
皇室統治銀河系上萬年,積累的資源和技術數不勝數,只要不是一下子被打垮,那就總有東山再起的一天,這個時間在姐妹會的幫助下還會大大縮短,等到他東山再起以後
他攥緊了拳頭,彷彿攥碎了什麼東西。
“既然皇帝答應了我們的要求,我想姐妹會可以跟皇室合作了。”海倫黑色面紗下的蒼老臉龐又一次露出微笑。
她早就對帕迪沙不滿了,否則也不會在擔任帕迪沙的真言師的情況下仍然推動育種計劃,今天有機會嗆帕迪沙幾句話,她感覺混身的毛孔都舒暢了。
帕迪沙是個野蠻的混蛋,在牀上的時候從不理會她的哀求,今天這一出就是她小小的報復。
“告訴我,你們究竟能爲我做什麼?”帕迪沙感到不耐煩。
他已經退步很多了,可海倫直到現在也沒有提出任何實質性的計劃。
如果要刺殺厄崔迪家族的重要成員,那麼從什麼時候開始,又從什麼時候見到成效,海倫什麼都沒說,給他了一種被開空頭支票的感覺。 “我們將爲您從中斡旋,阻止厄崔迪形成籠罩銀河系的超級聯盟。”海倫不慌不忙地拋出自己的籌碼,她昂起下巴,臉上寫滿了自信,“除此之外,我們還會說服宇航公會在幫助其他家族運輸軍隊時降低效率。”
“只這兩件事就能大大減輕皇室的壓力。”海倫停頓了一下,接着說道,“但我們能爲皇室帶來的遠不止這些,我們還會在厄拉科斯籌劃刺殺行動,至少能殺死兩名厄崔迪家族的關鍵成員,運氣好的話可能直接刺死雷託公爵,屆時皇室遇到的一切難題都將迎刃而解。”
帕迪沙眯着眼睛盯着海倫。
海倫提出了三件事,這三件事都對皇室有很大的幫助,尤其是最後一條。
假如姐妹會真像她們宣稱的那樣能夠刺死厄崔迪家族的核心成員,無論死的人是誰,厄崔迪都會發生一定規模的內亂,這將爲皇室爭取到最寶貴的東西——時間。
皇室雖然暫時失去了薩多卡軍團,但薩多卡人的母星還在,那顆星球上還有許多薩多卡預備軍,隨時可以披上裝備奔赴戰場。
不僅如此,皇室統治銀河系一萬年,底蘊雄厚,這是厄崔迪家族無論如何也趕不上的。
厄崔迪在這次戰爭中展現出了不同於霍茲曼護盾的防禦技術和被銀河帝國視爲禁忌的人工智能,皇室沒有前者,但皇室擁有後者,那是許多年前,他們在連綿不斷的戰爭中取得並封存的。
人工智能是一個潘多拉魔盒,厄崔迪率先打開了這個盒子,他們也不會落後。
只要稍微給人工智能一些時間,根據在這次戰鬥中取得的大量數據,它們很有可能在短時間內逆向分析出厄崔迪家族裝備的護盾技術。
屆時再建造一艘跟厄崔迪的超級戰艦旗鼓相當的戰艦,他們一下子就能扳回劣勢。
帕迪沙對此有充分的自信。
因爲他在家族封存的影音資料中見識過一萬年前的人工智能,那些人工智能比人類更聰明,而且掌握了各種各樣的武器,遠比厄崔迪的無人機羣強大。
唯一的問題就是時間。
科利諾家族的先祖爲了防止不肖子孫輕易釋放人工智能,重演一萬年前的災難,故意在封印人工智能的數據庫上加了許多道鎖。
只有經過至少一年的艱難攻堅,纔有可能最終打開數據庫,而打開數據庫之後,攻克技術難關和建造新型戰艦又要花費一些時間。
好在現在有姐妹會的幫助。
帕迪沙相信姐妹會充當攪屎棍的能力,就像姐妹會在過去一萬年裡做的那樣,先挑起各大家族之間的猜忌和矛盾,然後暗殺各大家族的掌權者和繼承人,再與宇航公會媾和暗中降低各大家族的星際航行速度
一套組合拳下來,爲皇室爭取幾年時間不成問題,畢竟銀河系幅員遼闊,全都是皇室的戰略縱深。
“很好,合作愉快!”帕迪沙皇帝重重地點了點頭,臉上露出開懷的笑意,“聖母,爲什麼不上來坐坐?”
大廳裡逐漸出現某種糜糜之音。(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