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備連忙問:“是哪位程長史?”
許靖答道:“程秉陳德樞是也。”
劉備心裡很清楚,歷史上程秉這個時候已經是孫權的太子太傅了,因爲蝴蝶效應沒有去投孫權嗎?劉備很想見見這個程秉,於是對許靖說:“文休,領吾見見程長史!”
許靖領劉備一行回到客廳,劉備見到一衣冠楚楚之人,端坐於廳內品茶,知道此人一定與許靖私交頗深,否則不會如此自在的端坐於此。程秉見到劉備也在,詫異不小,趕忙向劉備拱手施禮說:“不知主公在此,失禮!失禮!”
劉備上下打量了程秉一眼,突然問道:“吾聽聞碧眼兒很是欣賞德樞的才能,欲請德樞往壽春,可有此事?”
程秉一聽劉備如此一問,大驚失色。程秉昨夜才收到江東的秘密來信,不知如何是好,正要來與許靖相商,這封秘信現在還在程秉的袖裡揣着,劉備竟然知曉。程秉出了一身冷汗,心想,劉皇叔真是神通廣大,非常人也。
程秉自知瞞不過劉備,急忙將孫權的秘信交給劉備。劉備一臉茫然,打開秘信一看,才明白過來,對程秉說:“果非傳言。德樞乃一代名儒,受到碧眼兒的敬重理所當然,吾劉備亦十分敬重有才學之人。碧眼兒是吾劉備的盟友,如果德樞要去投奔,”劉備轉而對許靖說,“文休,汝替吾擺上一桌酒席,爲德樞餞行。”
許靖不明就裡,茫然望着程秉。程秉慌忙跪於劉備面前,說:“吾昨夜收到孫權的這封秘信,邀吾往建業孫權處,做太子太傅,吾正不知如何處置。主公聰慧,秉不敢相瞞。”
劉備嚴厲地問:“送信之人安在?”
程秉答道:“還在吾府上。”
劉備下令立即將孫權的信使抓起來,秘密審問。
當天晚上,劉備在女子軍營帳,將抓獲的孫權信使親自連夜進行審問。孫權信使被劉備的軍威所震懾,不敢有半點隱瞞,將此次來的任務和聯絡方式,一五一十地竹筒倒豆般全交代了。信使說:“孫權聽說程秉的名聲,備了厚禮,拜程秉爲太子太傅。”
孫權的信使又交代了一路上孫權所設的五處聯絡點,以及交趾城內的三處聯絡點。劉備讓孫權的信使將各處的聯絡點一一寫下來。
得到了這份聯絡圖,劉備當即在士燮的議事廳召開軍事會議,到會的除了士燮的幕僚,還有賈詡、陳到、甄夫人以及士紅蓮。
沿途的五處均在趙雲的轄區,劉備下令由趙雲負責給予剷除。交趾城內的聯絡點劉備進行了分工:德祥客棧的窩點由陳到負責,女子軍配合,將德祥客棧的老闆、帳房、夥計一干人等全部抓起來;高瑞典當行的窩點由士燮手下的士匡負責,將高瑞典當行搗毀;明清茶莊由黃忠負責,明清茶莊上下一個不留,全部剷除。所獲物資錢糧全部充軍,同時公佈德祥客棧、高瑞典當行、明清茶莊的暗通山賊之罪。
命令下達之後,劉備要求城內的行動必須統一,以免打草驚蛇而走漏消息,經過研究,決定在第二天的午夜開始行動。
第二天上午,甄夫人就拉上士紅蓮去逛街。士紅蓮說:“姐姐,今晚就有行動了,不好好休息跑去逛街,主公知道了,不責罰纔怪。”
甄夫人悄悄地對士紅蓮說:“妹妹,明的是逛街,暗中是查訪德祥客棧。吾兩扮成商戶女客,到德祥客棧探探路,帶上幾位隨身丫鬟一同去。”
士紅蓮聽說是要去充當探子,興奮不已,連忙叫了兩個最貼心的女兵,打扮成自己的丫鬟,備上行裝,跟甄夫人一起去逛街了。
行在路上,甄夫人對士紅蓮說:“陳到將軍的白耳精兵已經化妝爲趕腳的商客,住進了德祥客棧。女子軍雖然是協助白耳精兵,也要做到心中有數,不能等到半夜連門都摸不到。如果是那樣的話,女子軍可真成擺設了。”
德祥客棧今天顯得特別的忙碌。早上剛住進了兩撥商販,又有女賓客前來諮詢客棧的住宿條件。德祥客棧的陸老闆滿臉堆笑,讓店小二領着二位女賓客樓上樓下、前院後院地看了個遍,就連伙房也被光顧過。女賓客看過之後相當地滿意,付了三個月的定金,將二樓的一間乾淨、通風而明亮的客房定下。陸老闆眯縫起笑眼,親自把女賓客送出客棧。
當天夜晚,月光皎潔,風捲殘雲。女子軍在甄夫人和士紅蓮的率領下,悄悄摸近了德祥客棧,與陳到將軍的白耳精兵匯合,在事先住入客棧內的七名白耳精兵的策應下,一舉端掉了孫權的設在交趾的聯絡點——德祥客棧。德祥客棧的陸老闆見到英姿颯爽的甄夫人和士紅蓮,那個懊惱,不知如何去形容。
在劉備的嚴密部署下,孫權在交趾城內的三個聯絡點在一夜之間就被剷除了。第二天,士燮頒佈告示,宣判了這夥不法之徒勾結山賊的罪行,並實行了斬處。
“程秉秘信”事件過去三天後,程秉在許靖的陪同下,來議事廳見劉備。劉備正和賈詡商議在當地徵召新兵組建山麓部隊的事宜。賈詡提議在交州訓練一支萬人以上的山麓軍,劉備正在深思,陳到報告,許靖、程秉求見。
劉備要其二人進來,劉備見程秉心情沉重,怕影響其今後的工作,一臉輕鬆地對程秉說:“德樞,若非汝舉報了孫權暗藏的賊窩,吾軍日後的損失是不可估量的。汝爲吾軍立了奇功!吾要大張旗鼓的在全軍對汝進行表彰和嘉獎,讓荊州、淮南、柴桑各部都知道汝的功績,敬仰德樞的大義。”
程秉恐慌地跪拜在劉備面前說:“主公,秉豈敢邀此大功,替主公分憂是爲臣子所應當的。”
劉備笑而扶起程秉,對站在一旁的賈詡說:“德樞曾跟隨經學大師鄭玄研究經學,博通五經,與吾軍中的經學家、訓詁學家劉熙比肩。士燮亦十分倚重德樞,任其爲長史。”
程秉謙虛地說:“秉德薄才疏,承蒙謬讚。士交州乃經學之大家,秉不可與之同日而語。劉熙更是經學界之泰斗,吾常與敬文(薛棕)、仁篤(許慈)一起拜讀劉熙的《釋名》和《孟子注》。聽主公說,劉熙亦在軍中,懇請主公引薦吾等與之相識。”
劉備問程
秉:“吾將劉熙留在交趾,與汝等共同輔佐士燮治理交州,明日汝同薛敬文、許仁篤一道出城,往中軍大營參軍部,迎接劉熙,汝可願意?”
程秉高興得像個孩子般,說:“當然願意,一百個願意!吾這就去告知敬文與仁篤,要其早做準備,明日一同出城。”
程秉拜謝退出議事廳。劉備問許靖有何要事,許靖說:“德樞恐主公降罪,特請吾來與主公解釋,看來今日已無需吾做甚解釋了。”
賈詡笑道:“這就是主公的高明之處,將德樞檢舉孫權信使的行爲公之於天下,德樞就是有心再投孫權也不敢去了,若去了東吳,孫權不將其五馬分屍纔怪。”
許靖趕忙跪拜在劉備面前說:“主公,吾願以性命擔保,德樞對主公絕無二心。”
劉備笑着扶起許靖說:“別聽文和瞎猜,吾信德樞的忠誠。假若德樞真跑到孫權那邊去了,吾也不能要文休性命呀!文休來的正好,吾正有事要找汝。一起商議一下山麓軍一事,之後領吾去一趟袁徽袁曜仁府上,吾要登門拜訪袁曜仁。”
劉備、賈詡和許靖三人坐下來認真商討山麓軍的籌建。
劉備說:“轉眼就要進入雨雪紛飛的冬季,部隊如果在冬季行軍,將會十分困難。因此,吾考慮,在此等到明年春暖花開之時,再回江陵。這段時間裡,當務之急是要先徵召一百名十八至二十歲在山溝里長大,體格健壯的山野之人,作爲骨幹分子,進行爲期一個月的軍事訓練。一個月後,再由這些訓練出來的百名志士,到各地挑選三千人,集中訓練,組建山麓軍。”
賈詡建議說:“組建三千山麓軍恐怕少了點,吾堅持一萬爲宜。”
劉備用眼光徵詢許靖的意見,許靖說:“在交趾要徵召一萬十八至二十歲的山野之人是有困難,在整個交州徵召問題就不大,就是集結起來要費些時日。”
劉備推心置腹地對二位說:“兵不在多而在精。多了,後勤運輸就困難。再者,吾要讓這三千山麓軍成爲吾中軍的建制部隊,一定要對吾十分忠誠可靠,首先要使一百名青年絕對忠於吾。汝二人給吾出出點子,讓其對吾絕對忠心。”
許靖說:“還是落實一下怎樣去徵召這一百山野之人再說吧。”
劉備下決心說:“還是三千人爲妥。文休所言極是,先招募百名強人在做下一步的打算。不過,這要徵得士交州同意方能實施。這件事就議到這裡,文休領吾和文和去一趟曜仁府。”
許靖站起身對劉備說:“主公,請先在此歇息一會,讓吾去與曜仁聯繫,要其在府上準備一下。”
許靖離開後,劉備說:“如果不是吾在德樞面前說穿了碧眼兒的伎倆,德樞也許就真的跑到碧眼兒那裡做太子太傅去了。”
程秉這件事讓賈詡更加地崇拜起劉備。賈詡心想,都說吾賈文和是毒士,吾看主公與吾相比是有過之而無不及。這個天下遲早是主公的。
劉備見賈詡低頭不語,問道:“文和,在想甚麼?”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