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多長時間?沒救?當週依依聽到這些可怕的字眼後,渾身止不住的顫抖,如果生命真的就這樣結束?那麼她所堅持的那些信念又該從何安放?
周依依握住蒲胥因的手眼含笑意的說:“不會的,胥因,你要相信我,我的專業就是醫生,你忘了嗎?”
蒲胥因輕輕的從蒲胥因手中抽出了自己的手,躺下身子說:“我先睡會,你有事就先去忙吧!”
周依依靜坐不動,直到看到他閉上好看的眸子,才款款的起身,這時,大地已覆蓋了一層黑幕,夜晚來臨,她走在走廊中,邊走邊傷心。
另外一方面,她也是怪自己無能的,明明是醫生,救人無數,卻偏偏對自己所愛之人束手無策。
接下來的整整一夜,周依依都在翻醫學典籍,希望能從中找到治療化學藥品的偏方,可化學藥品是現代新科技,古籍中又怎麼會有記載,當她意識到這個問題時,茫然無措的癱坐在地,看着滿地散落的書籍,突然覺得此時此刻便已是人生最大的難題。
她一夜未睡,第二天又早早的熬好湯給蒲胥因提了去,可當推門而入的那一刻,竟發現牀上空空入夜,周依依頓時慌了,急忙放下了保溫壺,按響了牀頭的警鈴,不一會,護士就趕了過來,她急急的說:“這個牀上的病人呢?”
女護士象徵性的往牀上看了看,又往外伸了伸脖子說:“今天早上五點,我來換點滴的時候還在的。”
周依依沉着臉說:“也就是說他什麼時候走的,你不知道是不是。”
意識到周依依不好的臉色,護士也着急了,急忙說:“您先彆着急,有可能去廁所了,我們先去找找看。”
事情都已經到了這個地步,按理說,蒲胥因是不可能再不告而別的,周依依不斷的安慰着自己,肯定是去了廁所,所以纔沒通知任何人,可是她的這種自我安慰法,很快就被進去又出來的男醫生打破:“裡面什麼人也沒有。”
她感到了天旋地轉,本就一夜沒睡,疲勞加上打擊,差點令她昏厥過去,一旁的護士眼疾手快的扶住了她:“您沒事吧?”
周依依一把推開那護士,搖搖晃晃的朝前面走去,無論如何,她要找到他,就算是死也要死在一塊。
護士正手足無措間,旁邊的醫生傳來斥責:“你是怎麼看護病人的,要是有個三長兩短,看你怎麼交待。”
“還傻站着幹嘛?趕緊集合幾個護士去找找。”
“是,是。”
周依依在不算大的醫院裡,整整找了一圈,都不見蒲胥因的身影,她懊惱的直拍着額頭,心中焦躁不堪,他到底回去拿?他可以去拿?
明明彼此都已經表明了心意,也全部知道了事情的真相,蒲胥因是沒有必要這麼做的,可是他爲什麼又大清早的無緣無故的連一聲招呼都不打就不見了蹤跡。
此時此刻,她還固執的認爲,蒲胥因肯定是出去散散步了,都說清早鍛鍊身體 鍛鍊身體是最好的,一定是這樣。
抱着這種想法,周依依出了醫院,急忙往醫院附近,幾個病人常散步的地方找去。
果然,在一片滿是灌木叢的小道上
,看到了蒲胥因的身影,他一身素淨的病服,正站在小道上看着灌木叢,從周依依的角度正好看到了他的側臉。
她欣喜若狂,剛想擡步走去,突然發現蒲胥因動了動嘴,好像在說話,由於聲音被刻意的壓低,根本就聽不清在說些什麼。
周依依站住腳步,疑惑的把目光移向那片灌木叢,灌木叢剛好延伸到他所在的位置便到了頭,所以她的第一反應就是,那灌木叢裡藏了一個人,而蒲胥因正在和那個人說話。
她還在糾結到底是過去還是在這站着等他,沒想到蒲胥因突然毫無預警的轉過身,視線正好與周依依四目相對。
蒲胥因立刻慌亂的看向灌木叢,好像說了一句話做了一個走的手勢,周依依好不猶豫的走上前,卻一把被他給攔了住:“依依,你也來這散步?”
說的理所當然,問心無愧。
周依依深深的盯着他的眼睛瞧,除了藍色,她什麼也沒有看到,默默的嘆了一口氣,心想算了,只要能平安無事的找到他也算是老天對她的恩賜了。
周依依表情放柔了說:“我哪有心思來這散步,胥因,你走之前怎麼不和我說一聲了,你知不知道我很擔心了。”
“我沒事,你還真把我當做三歲小孩了。”他笑了笑,擡手順了順她散落在額頭的凌亂的頭髮:“好了,我餓了,我們去吃早飯吧!”
周依依點了點頭,順勢挽住蒲胥因的胳膊,兩人順着她來時的方向慢慢的往回走。
她疑惑的又扭頭看了一眼,除了綠油油的灌木叢,什麼也沒有看到;蒲胥因不動聲色的牽住了她的手心。
周依依轉過頭來笑了笑,回握住他寬厚的手掌。
若說,蒲胥因到這和朋友見面,說說話也是無可厚非的,可是最關鍵的是,他根本就不善交際,而且他所認識的朋友,她也都認識,應該沒有什麼朋友再來相見,另外一方面,蒲胥因看到她來後,爲什麼會那麼慌亂,雖然只是一瞬間,可還是被周依依給捕捉到了,到底是什麼樣的事情值得他這樣瞞她?
站在灌木叢後的男人,憤憤的看着那越走越遠的兩人的背影,尤其是他那一頭金黃色的頭髮以及藍色的眼睛格外的惹眼。
兩人吃了早飯,蒲胥因去了衛生間,周依依得空清理了一下自己,並接到了來自藥理商打的電話,對方的小哥說:“林醫生,醫院和藥店都已恢復了原先您定的價格,並且大方面的投入了市場。”
周依依心情大好的掛了電話,像這幫貪商,不懲治他們一番,是不會悔改的。
掛了電話以後,周依依又接到了蒲胥因的主治醫生打來的電話,她說,治療心悸病的藥品突然降了價格,現在稱一切還沒有完全惡化之前,得趕緊把他的心病給治好。
周依依心滿意足的收了電話,事實證明,世界上柳暗花明的事情還是很多的。
她把蒲胥因送回了病房,便去和醫生商量具體的治療事宜。
中午後,周依依回到病房,蒲胥因正在拿着手機打字,看到周依依進來,不着痕跡的把手機放在了牀頭:“依依。”
她笑着走了過去,雙開雙臂,抱了抱他
:“胥因,我很喜歡這種生活,這種生活我們會對一輩子的對吧。”
他沒有回答她,只是有一下每一下的拍着她的背。
周依依得空去看他放在牀頭的手機,屏幕還在亮着,對話框裡還有一行未打完的字:你不要妄想,我……
之後就沒了下文。
此時此刻,周依依是多麼的想知道到底是怎麼回事,可她還是忍住了,因爲她知道,不管他做什麼事,高不告訴她,一切的出發點都只是爲了她好。
周依依搬來了一個椅子在他牀頭坐下說:“胥因,心悸病我們已經找到藥物了,從今天下午開始服用,這款藥物進行過多起臨牀試驗,很有效果的;關於你身上的化學藥品,我在想,在山區的那個方法,我們要不要再試一遍?”
最後一句話她說的很是小心翼翼,因爲知道做這事不道德,可除了這個方法,她真的已經束手無策了。
“依依,你怎麼會有這種想法。”他不可置信的說:“當初你那麼義無反顧的上山救人,現在……”
周依依急急的打斷他,帶着哭腔說:“你以爲我想啊,這也是實在沒有辦法了,我不想看你受到痛苦。”
“實在不行,你就拿我做實驗,等七七四十九天之後,用我的血做藥引。”
“荒謬。”蒲胥因陰着臉打斷她:“我不答應。”
周依依一瞬間禁了聲,眼含淚水的看着他:“我想陪你一起承擔痛苦,我不怕的,真的。”
蒲胥因無比動容的看着她說:“依依,我做的所有一切出發點都是爲了能讓你平安幸福,如果你真的這麼做,那麼我所以的苦心不都成了白費,你就忍心將我置於這種境地?”
她哽咽着,卻一句話也說不出來。
蒲胥因說:“好了,別哭了,以後這種事想都不能想聽到沒?”
“依依,我想今晚回家住。”
既然,已經有了方法,不管過程多麼的艱難險阻,周依依都會去做,她痛苦一段時間沒什麼,她痛苦後就能換來他們平安快樂的一生,想想還是很划算的。
蒲胥因說,他想回家住,周依依同意了,她向醫院申請回家住兩天,換換環境,也許對心情也能有所幫助,院方倒也沒有意見的同意了。
那天晚上,周依依躺在他的懷裡,一下一下的聆聽着蒲胥因的心跳聲,那聲音真好聽。
正當周依依還存在自己的小甜蜜中,蒲胥因突然說:“依依,我們好像從來都沒有出國去旅遊一趟。”
周依依擡起頭提醒道:“你忘了,沒結婚前,我們去了一趟美國。”
蒲胥因笑了笑說:“那個不算,而且我還把你給弄丟了;哦,對了,依依,我一直不知道,你失蹤的那段時間是怎麼過來的。”
一下子沒了聲音,她失蹤的那段時間住的是橋洞,過的是苦日子,可是這些話她永遠也不打算告訴他。
有些秘密適合深埋心底。
“你忘了,我遇到了顧勝,他幫了我很多忙,我還欠了她很大的人情。”
“嗯,那以後有機會我們還他。”
“好,一言爲定。”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