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纖凝從青青舞蹈室出來,她沒想到,舞蹈室的主人竟是德馨高中的音樂老師李明。李明看到夏纖凝,親切的不得了,一直邀請她去學校裡的戲劇社團,說學校的戲劇社團裡也正在排練青青舞蹈室的舞蹈。夏纖凝勝情難卻,只好勉爲其難地答應了。
站在一樓大廳等關雪,沒想到關雪打來電話說是加班,讓她自己回家,晚飯也自己解決。這樣更好,她還從未好好看過這個城市。
夏纖凝提着購物袋從商店出來,她既興奮又感覺好累。長這麼大她還是第一次一個人逛街,以前羨慕的,現在擁有了,卻未必只有快樂。一個人逛街固然好,但什麼都得自己去做。買飲料,試衣服也沒人蔘考,肚子餓了,還得自己找個餐廳。
夏纖凝看了看周圍,沒看到什麼餐廳,再往前,“藍色北緯”映入眼簾。
十分鐘後,她已經坐在落地窗前,欣賞窗外的街景。外面人不多,看來不止她一人怕冷,這兒的人大概也怕冷。
侍應生在餐桌上放下夏纖凝點的普羅旺斯炭燒雪魚,醉美人、北歐香梨慕斯,沙冰。夏纖凝看到後,漠然地笑了:怎麼和上次點的一模一樣?
她細細地切着雪魚,眼前浮現的是淩水曜受傷的手。不可以,不可以!他是倪施洛的男朋友,是韋姨的侄子,和自己如同親戚。
慕斯依舊香甜,夏纖凝的目光卻定格在了窗外的路燈下。
李逵、馬蜂等五人從餐廳裡走出來,咬着牙籤,哼着小曲,很是得意。
馬蜂眼前一亮:“牛哥!那小子是不是上次在酒吧跑掉的那個?”
牛哥順着馬蜂手指的方向。看到已經半醉的淩水曜。牛哥笑了。很好的機會,上次是他們有三個人,今兒有五個!上次在酒吧,他們沒有“一決勝負”。今天就來一次,看看這小子以後還囂張不囂張!
“怎麼?挺有雅興的,是不是有點兒飄啊?”李逵推了下淩水曜的肩。
淩水曜看了李逵一眼,好像在哪裡見過。他已經麻木了。確切的說是他好想麻木:“走開!”
“牛哥!他讓我們走開,我們能走開嗎?我們可以走開嗎?”
“可以啊!只要他能從我拳頭上走過去!”牛哥站在淩水曜面前,揮動拳頭。淩水曜輕易的躲過,左右兩側各有一條腿橫掃過來,淩水曜並沒有向後躲閃,身體向前,拳頭揮向馬蜂。馬蜂亦不躲閃,他的左肩被淩水曜擊中,淩水曜亦被馬蜂擊中。這只是個開始。誰都沒得到便宜,但僅僅二分鐘後,淩水曜已明顯處於下風了,他只有招架之功,絕無還手之力。每晚的打鬥,每晚的買醉。已經讓他體力不支,不要說遇到這五個靠打架爲生的人。
牛哥抽出腰間的刀,輕輕地在淩水曜的身上划着:“認輸嗎?”
“有本事就把我身上的血都放完!” 淩水曜笑道。
“還嘴硬?你以爲我不敢啊?”牛哥從腰間摘下把刀。兇狠地插在淩水曜的腿上,鮮血染滿衣袖。
“怎麼?滿意嗎?”牛哥張狂地笑着。
“非常滿意!”淩水曜近似瘋狂地笑着。
那位牛哥幾時看到過這麼嘴硬的人,他拔出刀來,在淩水曜的腿上又是一刀:“滿意嗎?”
淩水曜痛得緊鎖眉頭,說不出話來。
五可在旁邊補一腳:“上次在酒吧不是挺囂張的嘛,還對柔柔動手動腳的?看你以後還敢不敢了。”
牛哥俯下身,揪起淩水曜的衣領:“手放老實點兒,別以爲自己那張臉有多好看,惹急了老子,老子毀了你這張臉!”說完。牛哥揮起拳頭打在淩水曜的臉上。
“來呀!我正需要有人毀了我這張臉!” 淩水曜冰冷的聲音寒氣逼心,任腿上的血向外淌。
“大哥!這小子是不是瘋了?”
牛哥再次向淩水曜揮起拳頭,卻被撲過來的人擋在淩水曜前面。
夏纖凝看到那麼多人圍毆淩水曜。飛快地從“藍色北緯”跑出來,看到牛哥再次的揮動的拳頭。她撲在了淩水曜的身上:“他已經渾身是血了”
“那又怎樣?”
“以多欺少,勝之不武。”夏纖凝明顯的底氣不足,她好害怕,但她不能害怕,她要是再膽怯了,曜還不被他們打死。
淩水曜隱約聽到夏纖凝的聲音。他笑了,一定是血快流完了,要不怎麼會看到醜八怪呢?
“五可!他的妞兒好正啊!”馬蜂貼近夏纖凝。
夏纖凝的臉都快綠了:“不可以,你們不可以!”
馬蜂笑了,撫撫下巴:“好香!大愛!我就喜歡這麼溫柔的,聲音軟軟的,哈哈哈看來”
還沒等馬蜂把話說完,淩水曜已從地上躍起,一腳飛向馬蜂,馬蜂倒地,笑聲消失得無影無蹤。
不是幻覺,此刻,她的纖兒就在他身邊。淩水曜伸手將夏纖凝攬在身後,眼睛射出狼一樣的兇狠的光,讓人不寒而慄。
李逵心裡直打顫,這小子真的瘋了,那一刀是假的?一下子又這麼龍活虎的。他邊退邊撂狠話:“好啊,以多欺少?我今天就不信了。我一個人打不倒你?”
“不用!不是以多欺少!五個人而已。” 淩水曜渾身散發着血腥的瘋狂,嚇得五人擠成一團。
夏纖凝聽到淩水曜居然不知死活的這樣講,急得從淩水曜身後站出來,她擋在淩水曜前面:“不不可以,他,他已經滿身是傷”夏纖凝覺得後頸上一熱,有溫暖的**沿着她的脊背緩緩下移。她轉過頭,淩水曜滿嘴鮮血慢慢地倒在地上
他的纖兒慢慢模糊的視線最終烙入眼底的是她臉頰上的血跡——冬日裡綻放的最美的玫瑰
早已經想跑的牛哥等五人,看到淩水曜倒下去,終於有了藉口:“出人命了!快跑!”
疼痛再次襲來,淩水曜深呼吸,腦子裡模糊依舊。他應該是看到醜八怪了,但好像又沒看到,一定是幻覺,醜八怪的臉上怎麼會有血呢?他一定是想她想瘋了想瘋了會產生幻覺,還會有聲音嗎?他耳邊總回落着醜八怪的呼喊,醜八怪一直在喊他的名字
醜八怪撲向他,擋住那人的拳頭,膽怯又勇敢地說:他已經渾身是血了她揮出的拳頭她擋在他前面,說:不可以漸漸模糊的白皙的臉上那異常鮮豔的血他以爲的那些幻覺是如此的清晰,如此的鮮明。
淩水曜窩在那間病房已經三天了。他想換個環境,便推了輪椅來到大廳的落地窗前,這裡的視野比他病房外的視野更寬闊。稀疏的樹零落地散在枯黃的草地上,**的枝丫恣意地享受着冬日裡溫暖無比的陽光,遠處隱約的山峰,孤傲佇立,綿延到天邊。
這三天裡,明德天天來,他所謂的父親沒有來,還有纖兒昨天,他看到雪姑姑走進病房,眼睛一直往雪姑姑身後看,可三十分鐘過去了,門都望穿了,直到雪姑姑走的時候,也沒看到醜八怪。
醜八怪是不是把他忘記了,她心裡還裝着那個妖精男。只是,不管她心裡裝得誰,他都不能想她的。
凌康年推開病房的門,看着坐在輪椅上望向窗外希望淩水曜,心裡很不是滋味。這是他未曾預料的事情。
淩水曜聽到門響,以爲是護士蘭蘭來拿體溫計:“出去的時候關好門!”。
“曜!”凌康年一時不知道對淩水曜講什麼。
淩水曜的背猛地收緊,隨後冷冷地:“有事情?”
“聽你姑姑說你住院了,我過來看看。”凌康年放下手中的飯盒。
“不勞費心。過幾天就出院了。”
“沒事就好。”凌康年坐下來,沉默半天,很艱難地說出下面的話:“我還有事和你商量。”
“說吧。”淩水曜依舊背對着凌康年。
“還是倪家小姐的事。我對你只有這一個要求,年慶前別和她鬧得太僵,派對上的開場舞你要和倪家小姐一起跳,直到派對結束都要和她在一起。過了那晚以後,以後你想怎樣就怎樣,我不再幹涉你的生活。”
淩水曜繼續沉默。
“倪家小姐能看上你是你的運氣,如果你覺得不合適,我也沒辦法,強扭的瓜不甜。但你必須得配合到公司二十週年慶典,我需要一筆資金週轉,現在只有倪仲讓可能幫我度過這個難關,我希望你能體量一下我,畢竟你是在這個家裡長大的。爲這個家付出,是你應盡的責任和義務!”
“這之後,我可以拒絕倪家小姐嗎?”淩水曜望着窗外,聲音冰冷。
“可以,不過最好拖上一個月”
“是不是所有的人在你的眼裡都是可以利用的工具?”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