總檯通知老六交押金，老六拿着從倪施洛那裡搶來的卡去結賬，總檯告訴他，那張卡是空的，老六當時就慒了，他沒想到倪施洛敢騙他。他灰溜溜地走出酒店，那麼高檔的酒店說不讓住就不讓住了，而且還是被人趕了出來，倪施洛你這個死丫頭，這筆帳我早晚要和你算。
只放狠話沒有用啊，他得解決溫飽問題。沒辦法，他花了整整一天的時間纔在水城郊區找到一份出苦力的活。白天，他在工地濾沙子、拌石子，晚上，他就在附近晃盪，尋找倪施洛，他不知道倪施洛還在不在水城，也不知道他能不能像上次那樣幸運，但他知道一點，他現在還不能離開水城，萬一那丫頭沒走呢，他至少要找過才能離開。
工地附近的中介，旅館之類的地方他找遍了，這天，他便來到離工地較遠的地方，他第一次感到老天對他的眷顧，他竟然遇到他老婆和孩子。
老婆不理他沒關係，人老珠黃，他也不稀罕，兒子他還是想要的。可沒想到，這個臭小子比他媽還惡劣，竟然對他大呼小叫，還想讓保安把他轟出去，怎麼說他也是他老子，這天底下哪有兒子不認老子的？
暮思雪還沒有走進教導室的門，就聽到阿里在辦公室裡面大聲喊着：“他不是我父親！不是我父親！”緊接着一段她聽不清楚的對話。
她知道里面一定聽不到敲門聲，只是禮貌性地敲了下門便推開門：“您好！我是阿里的姐姐。”
“姐姐？”老六詫異地望着來人，他兒子從哪兒冒出來個‘姐姐’，還是個大美人。
教導主任走過來：“您好！不好意思，阿里在學校......”
阿里跑過來，打斷教導主任的話：“姐姐！你快告訴我們主任，這個人不是‘我們’的父親。”
暮思雪看着老六，怎麼是他？他不是和倪施洛很熟嗎？還有阿里，阿里爲什麼要說‘我們的父親’？
看到暮思雪還一頭霧水地站在那裡不作解釋。阿里提高噪音：“姐姐！你快點講啊，‘我們’的父親早在十年前就去世了。”
“阿里！你頭上的傷怎麼弄的？”暮思雪看到阿里額頭上有傷。
“他弄的。”阿里指指老六。
老六用手搔着頭頂：“那是個意外，意外，我怎麼會打自己的兒子呢？”
“主任！您也看到了。我們姐弟倆不認識這個人，而他竟然在學校打了我弟弟。”
“我曹......”老六發覺自己爆粗口，忙改口道：“凱凱！你媽什麼時候改的嫁我不知道，但你不認老子就是不對！”
“主任！學校應該有責任也有義務讓他離開學校。”暮思雪厲聲抗議。他這麼惡劣，她怎麼可能讓他把阿里帶走。
教導主任也覺得暮思雪的話有道理，像老六這種滿是髒話的人就不應該讓他在教導室內停留：“這位先生！您請回吧。”
“你......我是他老子，我憑什麼走人？”老六耍賴。
“這裡是學校，有什麼事情您回家說。您請回吧。”
老六斜了暮思雪一眼：好眼熟......在醫院！他在醫院見到過她，她什麼時候成了阿里的姐姐了？臭丫頭！敢壞老子的事兒，咱們走着瞧：“走就走！凱凱。我在家裡等着你！”
“說的和真的一樣，你知道我家在哪裡嗎？主任！你讓他說出我家的地址，看看是不是和我的資料相符？”
“你......早晚有一天我會找到家門口的。”
“你快走吧。”教導主任催促着。
看到老六走了，暮思雪松了口氣：“阿里！讓我看看，還有哪裡傷到了沒？”
“沒。沒有。”
“主任！真對不起，給您添麻煩了。”暮思雪向教導主任道歉：“阿里！快對主任講對不起。”
“對不起！”
“沒什麼。也怪保安，就不應該放他進來，給你們添麻煩了。”教導主任邊說邊看暮思雪，他怎麼看着眼前的這位美女都眼熟，可他又實在想不起來在哪裡見過。
“謝謝主任。要是沒有別的事，”暮思雪看了下腕錶：“我可以把阿里領出去吃晚飯嗎？”
“當然。記着讓阿里班主任寫個假條。”
“謝謝主任！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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學校附近的快餐店裡。
“現在可以說了吧。那人是誰？”
“應該是我父親。”
“什麼？應該是？那你爲什麼不認？”
“即使他真的是，我也不會相認的。他不配！”
“爲什麼？”
“你沒看到媽媽今天傷心的樣子。你要是看到了，就知道我的心情了。”
媽媽傷心的樣子？暮思雪想起她今天看到林媽媽的樣子，林媽媽不舒服？好像也不是生病，她剛進門時看到林媽媽在藏什麼。
暮思雪從來沒有聽林媽媽說起過阿里的父親：“我今天看到你媽媽了。是不開心。”
“那個所謂的父親在我的記憶裡除了打我和媽媽就是打我和媽媽，我們倆個好不容易纔逃離他。姐姐......”
“怎麼了？”
“我長大了。他打不到我，可媽媽怎麼辦？他會不會找到媽媽啊？”
“不會。就是找到了，他也打不到，有姐姐我在呢。”
“安慰我。你......你連我都打不過。算了，也只能走一步說一步了。只要媽媽不來看我。他就找不到媽媽，可是，他要是纏上你怎麼辦？”阿里好後悔，今天就不應該給暮思雪打電、話。
“你放心吧，我打不過他，我會找打得過他的人。要是真有什麼情況，還有警察呢。”
“姐姐有男朋友了嗎？”
“瞎操心！”
“一定是有了，你臉上都寫着呢。我再去要兩張紙巾。”阿里看到紙巾沒了，起身去拿。卻看到好些個人對暮思雪指指點點嘀嘀咕咕的。阿里走過兩個女生身邊的時候，看到一個女孩子用手指着暮思雪說：“真的是她嗎？”
“嗯。好不要臉，那種不穿衣服的照片到處曬，也不怕髒了我們塵塵的眼睛。”
“看着好像不是那種亂、性的人。”
“人不可貌相！小偷臉上還不刻字呢。還有報道說她和明德也有一腿，真丟臉，和這種人在一個餐廳裡吃晚飯。”
“你們亂說什麼？你們認識姐姐嗎？”阿里沉不住氣。
“你是誰？我們講話關你什麼事？”其中一個女生斜了阿里一眼，目光裡透着無限鄙視。
暮思雪也感到餐廳裡一些異樣的目光在她身上掃來掃去的，看到阿里和人爭執，忙喊道：“阿里！我還要趕時間。”
阿里聽到暮思雪的話，衝那兩個女生揮揮拳頭：“再亂嚼舌頭，小心我的拳頭！”
那兩個女生看阿里那氣勢，不再說什麼。
看到阿里坐下，暮思雪叮囑道：“別聽別人亂講話，你只要記着你的本分，媽媽將來就指着你過好日子呢。”
“嗯。姐姐放心，我不會惹事的。我送你回家。”
“你還是快點兒吃完回學校，我不會有事的。”
將阿里送到學校後，暮思雪茫然地站在學校門口，她不知道自己要回哪裡。回家？不！她要找個溫暖的地方，能睡得着的地方。早晨，明德說過，會爲她留門的。想到這裡，她冰冷的心有些暖意。
打開門，明德攬着暮思雪虛弱的肩：“累了嗎？雲煞好嗎？”
“還好。”
“你先去洗澡，我們今天喝啤酒好不好？”
“嗯。爲什麼我們要天天喝酒？”
“你一定要這麼髒兮兮地和我說話嗎？”
聽到明德說自己髒兮兮，暮思雪擡起胳膊嗅了嗅：“哪有？只有一點點汗味而已。”
暮思雪雖然這樣說着，人還是進了浴室。
十分鐘後，暮思雪衝完澡才發現自己沒拿換洗衣服。她望向浴室四周，這麼大的浴室應該有浴巾之類的東西。果不出她所料，暮思雪在窗戶那裡看到摞得整齊的浴巾。她走過去，看到的不僅僅是浴巾、浴衣，還有滿滿一盒放得整整齊齊地內衣。
打開上面的卡片：纖兒！我的眼睛應該沒問題，你穿着一定合適。落款是：哥哥明德。
霎時，淚水矇住暮思雪的眼睛：這裡終是溫暖的。
暮思雪走出浴室，撲到明德懷裡，哽咽着：“謝謝！”
“快鬆手！你這麼衣冠不整的，讓別人看到怎麼辦？我可是大明星！”明德故作一臉深沉：“二樓，我的左邊，有你的衣服。”
暮思雪松開明德，一臉的詫異。
明德牽着暮思雪的手來到二樓，推開他房間左邊的房門：“你的。如果你喜歡，或者是有心情，隨時回來。”
這個房間原來是明德的書房，說是書房，卻有其名而無其實。明德今天請人忙了一天，將房間改成了臥室，雖然倉促，但他的別墅裡除了曜房間裡的傢俱是黑色的，其餘的什麼都是白色的，除了買張公主牀和衣櫃外，不用大動。
明德打開衣櫃門：“我看着買的，一定要穿。”明德說着不好意思的笑道：“忘記鞋子了。”
“謝謝哥！”暮思雪攀着明德的肩膀在他臉打了個響亮的啵，灰暗了兩天的心終見了一絲光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