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難忘的道歉(5)

下課鈴一響,明德便飛出教室找淩水曜,可人到了九班,淩水曜早已消失的無影無蹤:“重色輕友的壞朋友!”明德自言自語。

既然是重色輕友就應該在二班啊,自己怎麼這麼傻啊。他又跑回教室,教室裡零零落落地坐着幾個人在用功,夏纖凝也坐在座位上趕作業。

錯怪曜了。明德臉上的笑意一閃而過:“醜八怪!還準備用功到什麼時候?”

夏纖凝沒擡頭:“收尾,四個字而已。”

聽夏纖凝這樣講,明德坐了下來。既然醜八怪一會兒就會回家,他和她一起走,和她在一起還怕找不到曜。

夏纖凝很專注,並沒有發現明德在自己不遠的座位坐了下來,當她寫完作業收拾好書包,準備回家的時候才發現明德坐在那裡。她莞爾一笑:“要一起走嗎?”

明德微笑點頭。

兩人剛走出教室,就聽到右側的走廊上稀里嘩啦地人仰馬翻,啪啪嘩嘩嗞嗞咚咚、驚呼聲、尖叫聲、掌聲,亂成一片。

兩人同時側目,可只看了一眼,就同時發力跑了過去。

其實,放學後,淩水曜來二班找夏纖凝,只不過他和明德走了不同的樓梯。淩水曜剛下樓就看到明馨提了桶水向走廊的另一端走去,他很好奇,便跟了過去,沒想到,明馨走到走廊拐角處後便停了下來,像在等人又不像在等人,表情既緊張又興奮。

不一會兒,好多同學都已經走出教室,走廊上熙熙攘攘。淩水曜躲在一處,看到明馨完全剩下緊張,他往周圍看了看,葉之之就在他前面不遠處,手裡握着手機四處張望。

倪施洛就要走過來了。葉之之擠了過去,走在倪施洛前面。倪施洛低着頭。只顧着想回家後怎麼做才能躲過倪仲讓的訓斥,並沒有在意她前面走的是誰。看到這裡,淩水曜笑了,明馨身邊那桶水原來是爲倪施洛準備的。

“曜笑了哎——。快點兒看啊!”旁邊有女生在低呼,倪施洛擡起頭,看看旁

邊激動的女生,下意識的順着那女生的視線望過去:他在微笑,發自內心的微笑。他是在對她微笑嗎?倪施洛加快了腳步。

“譁——咚——啪!”

倪施洛的耳朵嗡的一聲,像只落湯雞站在那裡。周圍的人抱怨着,議論着,可是沒有人離開。人,越聚越多。

一、二、三!

三秒鐘後,倪施洛尖聲大叫。

明德和夏纖凝的位置。只看到倪施洛,而且還是一閃而過,因爲人羣很快將倪施洛淹沒。他們擠進人羣,發現淩水曜和葉之之和明馨在一起,和他們在一起的。還有一個空水桶。

看清楚想清楚後,倪施洛瞪着眼睛走上前:“明馨!什麼意思?”

“什麼意思你心裡最清楚。不過,如果你願意我公開的話,我倒是不介意。”

看到淩水曜也站在明馨身邊對自己冷眼相對,倪施洛明白了,他們都知道了!原來是在爲夏纖凝出頭。她絕望地撲向明馨,淩水曜和明德幾乎同時擋在明馨前面。

倪施洛看到淩水曜也站了出來。瘋狂地喊道:“怎麼?你也站在她那一邊?”

“明馨已經很給你面子了,你要是識趣就走人!” 淩水曜冰冷的聲音在教學樓裡迴盪。

“你......”倪施洛握緊的拳頭髮抖,不!她全身都在顫抖。她看到明馨得意的笑容,

葉之之滿意的笑容,甚至......淩水曜冰冷的笑容,她撥開人羣。落荒而逃。

倪施洛走了,人羣也就散了,轉眼間,只剩下夏纖凝等五人。

“纖凝!滿意嗎?”明馨笑道。

夏纖凝不想朋友因爲她而和別人結怨:“明馨!要做也是我來做。如果你們因此結下怨恨,我會不安的!”

明德上前拍拍明馨的肩:“好樣的!”

明馨推開明德的手:“誰要你誇獎?”

明德無奈:“醜八怪。放心吧,明馨可不是什麼善良之輩,她早就看爛泥不順眼兒,‘爛泥’這個暱稱,還是明馨賜與的呢。”

“又不是明馨一個人,不是還有我嗎?我也站在明馨的身邊,擋在明馨的前面。”淩水曜將手按在夏纖凝的眉心:“這麼擰着,會真的變成醜八怪!”

明德拍下淩水曜的手:“注意形象、注意影響、注意注意我們的情緒!”

“明德!你是不是準備我和醜八怪洞房花燭的時候也夾在我們中間啊?”說完,淩水曜酷酷地牽起夏纖凝的手離開了。

夏纖凝被迫跟在後面,掰着淩水曜的手:“我們......好像不能走,得清理走廊!清理走廊!”

淩水曜停下腳步,折回身體,站在明德他們面前:“你們先走吧。醜八怪說我和她得清理走廊,你們站在這裡會妨礙我們!”

明馨拽着發花癡的葉之之,對夏纖凝俏皮的眨眨眼睛,與夏纖凝擦肩而過:“好幸福......”

夏纖凝已經被淩水曜的話羞得俏臉緋紅,又被明馨取笑,簡直變成了關公,她忙將臉側過去:他說話都不過大腦的嗎?

明德還沉浸在淩水曜剛纔的話裡:他是那樣的人嗎?醜八怪也是紅紅的,他左手牽着醜八怪,右手牽着風,三個人穿着紅色的禮服並排躺在紅色的房間紅色的牀上......簡直要瘋了......要瘋了!

“明馨!等我......”明德追了上去。

他們都走了。夏纖凝甩開淩水曜的手,低聲道:“你怎麼可以那麼講......”

“那要怎麼講?”

“你......”夏纖凝無奈,彎腰提起水桶。

淩水曜忙將自己的手放在提手的另一邊。夏纖凝擡起頭剛要發火,哪知道正好迎上淩水曜那張帥的不得了的臉上的酷的不得了的眼睛,她慌亂地鬆開桶:“我去拿拖布!”

淩水曜看着夏纖凝的背影,又看看手裡的水桶,自言自語:說好了一起做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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辦公室裡這場道歉會真得很有趣,四個女生站成一排,表情各異。教導主任和王老師站在一旁說着白開水一樣的話。姬思思一臉的冰冷,倪施洛一臉的傲慢。王雨桐低着頭,只有李同臉上寫滿了愧疚與懊悔。

夏纖凝甚至懷疑自己是否應該參加這場所謂的‘道歉會’。

王老師囉嗦了一大堆,乾咳了兩聲:“你們幾個誰先來啊?”

李同膽怯地舉起手站出來:“老師......”

王老師看了眼李同,李同在這次事件中的態度一直讓他不解。既然認識如此深刻,爲什麼還要做:“好吧。”

李同擡起頭,看着夏纖凝,只是,她還沒張口,眼淚就掉了下來。夏纖凝見狀,上前擁住李同,趴在她耳朵上小聲道:“什麼都不用講,我都知道的,我不怪你。”

“對不起......嗚嗚嗚......”李同真的很後悔。她相信也知道,從此以後,即使生活再艱難,她也不會做這種傷人的事情了。

教導主任和王老師都被眼前的這一幕弄呆了,他們可從未想到過道歉也會讓人如此動情。

被李同這麼煽情地致歉。姬思思和王雨桐原本不知道怎麼說出口的道歉順嘴了許多,三人道完歉都離開了,只剩下倪施洛和夏纖凝。

倪施洛用餘光掃了下兩位老師,看他們一臉嚴肅,硬着頭皮走到夏纖凝面前,醞釀一下情緒:好吧,既然非得道歉。那就表演開始。

半分鐘後,倪施洛再次擡起頭時,竟淚眼婆娑,楚楚可憐。她上前一步抓住夏纖凝的手臂,哀婉地:“對不起!纖凝......我的一念之差,對你造成了這麼大的傷害。真的很抱歉,請你原諒我!”

夏纖凝一時呆在那裡,剛纔還一臉傲慢的倪施洛,轉眼變成了‘受害者’,到底是倪施洛在向她道歉還是她在向倪施洛道歉。

看夏纖凝沒反應。倪施洛繼續進行她的表演:“纖凝!我只是一時沒想開,是我一時糊塗,你一定要原諒我啊......嗚嗚嗚......還有,謝謝老師給我面子,沒有對我進行處分,我真的好過分......嗚嗚嗚......”倪施洛邊哭邊偷瞄夏纖凝的臉。

兩位老師看到倪施洛的態度是如此誠懇,原本對她的不滿也瞬間頓失:“好了,倪施洛,知道錯就好,你們還是孩子,犯錯改正後都是好孩子。好了,別哭了,夏纖凝......勸勸!勸勸!”

不知爲什麼,夏纖凝根本就感覺不到倪施洛的一點點真誠,她看到的只是一個人在哭訴,具體哭訴些什麼她聽不懂,對方也沒想讓她聽懂。

看夏纖凝站在那裡沒動靜,王老師道:“夏纖凝!勸勸......你們都是女孩子,事情過去說不定還能成爲好朋友呢,啊,人得學會寬容......”

夏纖凝伸出手,想去拭倪施洛臉上的淚,在半空中卻改變了方向,落在倪施洛的肩上:“沒關係!別哭了!”

倪施洛望了夏纖凝一眼,夏纖凝看得到,那眼睛裡是得意,是不屑。

看到老師想走過來,倪施洛一下子趴在夏纖凝肩上哇哇大哭,夏纖凝木然的站在那裡,一動不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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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沒有道歉,她大概還不會覺得自己無能,可這一刻,她卻發現自己好蠢好笨,總是讓自己受傷害,而那傷害她的人卻在表演着他們的覺悟與道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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