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麼嚴厲的母親,那麼偉大的一個女人她在他面前樹立了一座豐碑,要超越都是那麼難。
甚至他自己那樣令人尷尬的身份馮太后的私生子
他再是弘文帝的嫡長子又如何
私生子這樣的名分也將伴隨他一輩子。
無從擺脫。
所以,母親變得不像母親,兒子也變得不像兒子外無親族,內無強援他硬是在這樣艱苦的環境之下,殺出了一條血路。
這對於一個心高氣傲,宏圖大志的男人來說,心底難道不是一種莫大的痛苦
他也需要宣泄的通道。
就如他認爲她馮妙蓮酷似馮太后,其實,他何嘗不酷似他的父親弘文帝弘文帝苦苦壓抑一輩子,所以他纔對父親如此的同情,所以,纔不顧太后臨終的遺言,乾脆替父皇鑄造了極其宏大的佛像,遙遙地看着方山永固陵這也是他能爲自己父親做的唯一的一點事情。
馮妙蓮垂着頭,竟然癡了。
修佛像的時候,她就在狐疑,爲何一向孝敬的陛下會這樣幹難道他忘記了太后臨終的遺言太后臨死都不入鮮卑列祖列宗的墳墓羣,孤零零一個人躺在一個地方,徹徹底底與世隔絕,拓跋宏明明知道,爲何會故意這樣違逆
原來如此
原來,他那時候,竟然也是心懷怨恨的一種愛恨糾纏的怨恨,對母親,對戀人,都是一樣的複雜的情懷。
只是,那時自己竟然不知。
那麼多年,竟然一點也不知道。
只看到他對太后的孝順,只看到他對太后之死的哀悼,那些掩蓋了他的內心的一切的痛苦和衰弱原來,在他心目之中,曾經,也多多少少認爲自己是間諜
沒錯,她就是馮太后的間諜是她派給他的間諜;也是他派給她的間諜。
一個雙重的間諜。
所以隔着距離。
再是多麼親近之人,誰又敢說誰真真切切,毫無距離的瞭解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