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以後,芳菲和太子便極少見面了。
暖閣和太子的寢殿,就算是隻隔着一條走廊,它有時可以很近,有時也是咫尺天涯。她整天一個人呆在屋子裡,或者偶爾外出一個人散步。她明白羅迦的狠毒,可是,他是皇帝,他就是法律,自己走不了,逃不了,只能苦苦捱着,捱到太子結婚,這樣,看他還有什麼藉口。
寒風蕭瑟,她對這樣的一個功成身退的機會,也覺得很難把握。羅迦就是個變色龍,有時,他的話是根本不可信的。
在這樣的氣氛下,太子也不敢輕易來找她了。父皇以“人質”的名義扣押芳菲,難道真的是怕芳菲對自己下毒?可能麼?就算天下任何人都會害自己,芳菲,她怎麼可能?
絕無可能。
也因此,他明白,自己越是靠近她,必將帶給她越多的傷害。
就在這樣的困惑和猶豫裡,匆匆半月已經過去。明日,便是他的文定大喜。早早將幕僚們揮退,他一個人坐在案几上,思緒也十分混亂。多日不見芳菲,不代表不想念。可是,想念又能如何?他苦苦思索,想要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可是,除了登基,除了自己大權在手,根本無法想象其他的路子——父皇還如此年富力強,他十幾歲就登基,十五歲就大婚。到如今,也還不到四十歲。自己的登基之路,遙遙無期。
他忽然覺得大逆不道,自己,這豈不是在詛咒自己的父王?
他不敢再想,慢慢起身,還是忍不住邁步去暖閣。
芳菲獨坐屋子裡看書打發時間。這暖閣便如一間舒適的監獄,有吃有穿,卻不得自由。就連悅榕也覺得不對勁,但芳菲卻不再和她討論任何事情了。有時,她會講一些太子訂婚的娛樂八卦,嘖嘖讚歎禮品的豐厚,讚歎皇上賞賜的宮裝的精美!芳菲就默默地聽,也不發表任何意見,久而久之,她說得沒趣,也就不再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