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當然不會明說。
也許,是自己要求太高了吧。縱然不心心相印,至少,要相互理解。和弘文帝已經隔絕太久,距離太遠,如果沒有徹底拉近這樣的距離,談什麼其他呢?
給自己機會,也給別人機會。但是,骨子裡,還是要把程序走完——就如變法一般。每一步,都要穩紮穩打,不要急切,也不要衝動。
居安思危,癲狂之後是徹底的冷靜,失望到了極點,反而豁然開朗。
自己還有什麼辦法呢?
她從來不是一個浪漫的人,甚至在羅迦面前,好像都極少浪漫過。只想,如果做了什麼選擇,今後就不能後悔。
從十八歲到二十八歲,人生的選擇,當然已經有了很大的不同。
而不後悔的唯一條件:便是那是出自深思熟慮的結果。自己,或者弘文帝,都需要深思熟慮。
弘文帝憑着一腔熱血,發願齋戒三年。三年之後呢?
給自己,給天下,給所有可能的阻礙一個很好的交代——至少,到目前爲止,她看不出,自己有什麼名正言順的把握,能夠從太后直接到皇后。
弘文帝可以憑藉一腔熱血與天下人爲敵,不在意任何人的目光和輿論的壓力。縱然鮮卑人沒什麼貞潔意識,也誠然他們的傳統如此,不需要什麼三貞九烈,不血緣相關就不算亂倫,反彈的力度也不會太大……這些,都無所謂!
但是,她好奇,他怎麼交代?
怎麼向天下交代殉情的太后——忽然不是那麼純情了?
至少,自己沒法交代。
尤其,沒法向一心指望着自己的漢臣們交代。
她敢肯定,弘文帝,也沒有任何明確的辦法。
人人都說,走自己的路,讓別人去說吧。可是,牽涉到大的場面上,幾個人敢說自己真正肆無忌憚,顛倒狂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