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這絲甜蜜和心碎,很快就被極大的震驚所淹沒除了乙辛和趙立之外,他看得那麼分明,山坡上隱隱出沒的灰衣甲士。這些人,以巡山的名義,已經團團包圍了慈寧宮。
他忽然覺得手心一陣一陣的發涼,比甜蜜更加冰涼的驚恐不不該是這樣不是這樣就彷彿一個人,在跟自己的內心,跟自己的現在和過去,在天人交戰。不,自己期待的不是這樣。
她不要自己靠近
她竟然再也不要自己靠近了。
當別人從自己身邊奪走的她的時候,爲什麼,她就可以那麼輕易愛上那個人
當自己只是尋回昔日的情感時,爲什麼,卻再也辦不到了
就算不愛了,最起碼要哭吧,鬧吧,至少該尋死覓活吧爲什麼不是這樣呢爲什麼都不像個女人了呢
一個女人,遇到這樣的事情了,不是該呼天搶地,或者要人負責的麼至少,自己該對她負責吧
爲什麼,這些她都不要
爲什麼可以裝得那麼若無其事
他本是可以衝過去,狠狠地,將趙立和乙辛都趕走因爲,縱然是馮太后,她的命令,也比不上天子的命令。
可是,身子是軟的,覺得渾身毫無力氣,只能佝僂着身子,覺得心口在絞痛,一種孤獨剿在喉頭,彷彿喘息不過來。一種被忽略和冷淡的悲傷一種不被人愛的悲傷。
芳菲,她竟然如此狠
長久以來,他只是想打破一個僵局她做不到的,自己先來
難道,就不曾愛過麼他緊緊地握住腰間的佩刀,狠狠地揮舞了一下。夜色裡,一片樹葉被刮掉,簌簌地掉在了地上。
但是,揮舞佩刀的手都沒有什麼力氣彷彿四周那麼空蕩,只剩下自己一個人,孤零零的站在天地之間,不能愛,也不被愛。
就算不被愛,難道自己愛,也不行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