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79 安妃中毒
?南風玄翌眯起眼睛收住笑意,聲音變得低沉:“你確定,你如今的這個活蹦亂跳的模樣,是纏綿病榻一月,內力盡失的明瀟溪?”
瀟溪眉眼一挑,咬着銀牙一字一頓的道:“我覺得,你也應該嘗一嘗每天除了吃就是睡的日子,嗯?是不是內力盡失,你試試看不就知道了?”
南風玄翌哭笑不得的看着她:“這麼晚了,怎麼還不睡?”
“我若是睡了,豈不是被你偷襲成功?”瀟溪沒好氣的瞪了他一眼,“你還杵在那邊做什麼?難不成要當門神不成?”
看着瀟溪兇巴巴的模樣,南風玄翌很是欠揍的踱步至牀邊,三下五除二褪掉外衣,剛準備上前給她一個擁抱,卻被瀟溪伸手擋開:“你不熱,我還熱呢!”
“還醋着呢?”玄翌脣角勾起一絲弧度,雙臂環頭,好整以暇的靠坐在牀頭,心情極好的看着她杏眼圓瞪的模樣。見慣了宮中那些柔的像水一樣作的女人,明瀟溪總是帶給他自然純淨的貼心感,這就是他爲什麼總喜歡與她待在一起,這樣的溪兒美的純粹,美的令人輕鬆愉悅。
瀟溪眸光微閃,突然翻身騎在玄翌的肚子上,笑容嫵媚的伸出手,在他結實的胸肌上畫着圈圈:“那十個女人,你上了幾個?嗯?”
南風玄翌額頭的青筋使勁兒的跳了跳,不可思議的瞪着眼前的小女人:“你,你什麼時候這麼,這麼的粗魯了?”
“粗魯?這就算粗魯?本姑娘真正粗魯的模樣你還沒見過呢,說,那幾個女人,不,應該說後宮這幾十號女人,你碰了幾個?”說到碰字的時候,玄翌清晰的聽到某個小女子用力磨牙的聲音。
他艱難的嚥了咽口水,不自在的挪了挪身體:“有什麼話,你就不能好好的說嗎?這個樣子,成何體統?”
“別跟我講規矩,你和我在一起又不是一天兩天了,現在跟我講規矩,不覺得已經晚了嗎?你半夜三更不睡覺,在地道里溜達,還說去見哥哥了,你覺得,我應該相信你嗎?”明瀟溪挑高了眉,惱怒隱在眼底。
南風玄翌氣結:“明瀟溪,注意你的言辭!”
“可以啊,那你的解釋呢!”瀟溪綻放出一抹笑,笑意卻不達眼底。
南風玄翌的眼眸微微眯住,期間多了一份危險的氣息:“纔不過一月沒見,咱們之間最起碼的信任難不成就已經煙消雲散了嗎?虧我還特意跑過來看你,明瀟溪,你當真讓我失望!”
瀟溪眉頭輕輕顫動,纖細的淺蔥指繼續在他胸前繞圈圈,動作越發的蠱惑美麗:“我與你之間的信任從未因外界的因素而煙消雲散,只要我們彼此之間的愛還在,這份信任就不會消失。”
“那你剛剛的話是什麼意思?”這次換他咬牙切齒,瀟溪淺淺一笑:“果然是帝王,開不得半分的玩笑。怎麼辦?我剛剛那齣戲,算不算戲弄皇上?當真是無趣極了。”話落,翻身下了牀,頭也不回的就要離開。
南風玄翌愣怔了一下,一個箭步上前,抓住她柔軟的雙肩,不解的問道:“你是說,你剛剛是在跟我開玩笑?”
“不然嘞,還真以爲我要一哭二鬧三上吊嗎?你的身份是皇上啊,三宮/六院七十二妃再正常不過的事兒,我明瀟溪若是因爲這些與你鬧開了,那我豈不是和後宮的那些女人一樣?”
“那你而今和她們不一樣嗎?”
瀟溪哼了一聲,自然不一樣,拿她堂堂現代人與這些迂腐的古人相比,根本就沒有可比性!她可以允許他擁有別的女人,因爲他的身份放在那裡,她根本就沒有資格去阻撓。但那個時候,她或許會選擇離開,因爲潛意識裡,她討厭這樣的種豬。若讓她和他後宮的女人一樣每日期盼着他的寵幸,那還不如一頭撞死了省事兒。愛情本來就是自私的,她從來沒覺得霸佔自個兒的男人有什麼不對。“那你覺得我和她們一樣嗎?”
南風玄翌忽然認真的思考起她這句話來,良久之後,臉上笑意深邃的看着她:“這麼一想的話,的確是不一樣的。”
瀟溪驕傲的擡起下巴,橫了他一眼:“知道就好,算你識貨。”
“你...難道就不好奇你不一樣在哪裡?”玄翌再一次被她雷住了,他是該誇她自信呢,還是臉皮厚?
“比起這個,我更好奇那十個女人..。。”見面前這個女人又繞回到這個話題上,玄翌登時有些哭笑不得:“看來今天晚上我若是不向你交代清楚,你是不是就不打算讓我碰你了?”
瀟溪俏臉一紅,嗔怒的瞪着他:“流氓,你說什麼呢!”
“哈哈..。。”南風玄翌被她突如其來的小女人模樣震得爽朗一笑,在瀟溪上下其手的威脅下,纔好不容易止住了笑意,只是那不斷上揚的脣,依然昭示着他今天心情大好。
“好了好了,不掉你的胃口了,那十個女人,對外寵了九個,這你都知道了吧?”
瀟溪翻了翻眼皮:“廢話,說重點,雲青妍你爲什麼沒有寵幸?”
“這個女人...我需要調查之後才能下手,目前,還是先晾她一晾爲好。”
“她...?有什麼不對勁嗎?”看玄翌表情嚴肅,不似開玩笑的樣子,瀟溪不由想起她們四人夜探慈寧宮那晚的那個隱在暗處的黑衣女人,似乎她們有提到這次選秀,難道...?
玄翌臉上浮出一絲凝重:“不知道,總有一種不好的感覺,但是又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還是調查清楚之後再說吧!”
瀟溪咬着下脣點點頭,的確,這件事她恐怕也要先搞清楚才行,現在告訴他,爲之過早了些,而且她們四個夜探慈寧宮,若是被他追究起來,唉,還是先不說了,免得招來不必要的麻煩。
“那其他的九個女人,也成了你的...嫂嫂?”說到‘嫂嫂’二字時,瀟溪眼底的笑意越發明顯。
南風玄翌優美的下頜微微前傾,眼眸裡也映上絲笑意:“你覺得呢?”
“我覺得?這種事哪裡是我能覺察出來的?”瀟溪揚起一抹別開玩笑的笑容,朝他擺了擺手。
南風玄翌突然往後一仰,面無波瀾的看着她...
被他的表情盯得渾身發毛的明瀟溪,突然出手扯住他的耳朵,杏眼圓瞪:“你,你真的,真的上了?”
玄翌‘啪’的一聲拍掉自家女人的狼爪:“上什麼上?我有那麼多閒工夫嗎?”
瀟溪鬆了一口氣後突然擡眼瞪着他:“那你剛剛那是什麼表情?南風玄翌,你成熟一點行不行?逗弄我很好玩兒嗎?”
“是挺有意思的。”
“你再說一遍!”
“行了行了,我還有正事要給你說。”
“說你的正事之前,先告訴我那九個女人你沒寵幸,是誰寵幸了?真的是你哥?”
南風玄翌頗爲無語的看着懷中雙眼放光的女人,“不是我,也不是哥哥,行了吧?”
“都不是?那她們...被鬼給上了?”
“你能不能別這麼粗魯?”
“好好好,那她們,是,被誰給寵幸了?”
玄翌嘆了一口氣:“事實上,除了安妃、湘嬪、凝嬪之外,哥哥就沒碰過其他女人,而我除了你之外,也沒別的女人。至於那些女人身上的秘密,暫時還不能告訴你。”
“爲什麼?”瀟溪伸手抗議。
“不爲什麼,該讓你知道的時候自然會告訴你,但不是現在。”無視懷中女人的抗議,他接着道:“哥哥怕是要離開了..。。”
“什麼?離開?爲什麼?”這怎麼行?他若是走了,那這西祁不就算徹底扔給南風玄翌了?那她世外桃源的生活什麼才能實現?不是吧?
“哥哥其實有句話說的很對,他不能一輩子生活在暗無天日的地方,而我,也不應該這麼自私的將他與我們綁在一起,他還年輕,他還有美好的人生去享受,而不是在地道中生活一輩子,那樣的話,恐怕我們一輩子都會覺得理虧。這樣也好,等西祁的局勢穩定下來了,我們還是可以將皇位還給他,而今,並不是一個好機會,倒不如放他出去遊山玩水,過他的神仙日子。”
“那安妃呢?她怎麼辦?還有湘嬪、凝嬪,她們又該怎麼辦?”
“哥哥對安妃還是有些感情的,至於其他二人,暫時還不知道他如何考慮。而剛剛我才知道,他已經對安妃攤牌了,令我意外的是..。。”
“安妃早就知道了,是嗎?”
玄翌詫異的看着瀟溪:“你怎麼知道?”
“女人的直覺吧,這種感覺很微妙,給你說了你也不明白。”旋即想起他們的將來,擔憂的問道:“可而今安妃懷着孕,又如何能跟玄霜走呢?就算是你賜給他的,可,可這自古以來,也沒有帶着孩子出嫁的妃子吧?”
玄翌有些頭疼的揉了揉太陽穴:“我和哥哥商量半宿也沒想出一個兩全其美的辦法。”
“安妃是什麼態度?她對哥哥?”
“既然她能一早發現而沒有告發,便已經認定了他,而當哥哥與她和盤托出的,她居然喜極而泣,說,還以爲這一天要等很久。”
瀟溪聽言,眉眼一挑:“倒是沒想到安妃是這樣一個性情中人。”
“自然,若不是如此,當初又怎會封她爲妃,將鳳印交予她執掌?”玄翌的話,讓瀟溪再度蹙起眉頭:“說到這兒,我有些不大明白你將安妃帶去避暑山莊的用意,你不知道她而今的身體不宜遠行嗎?這萬一...”
“我是想趁這一個月的時間找個機會讓他們離開,至於安妃的安全,我們已經安排好,你且放寬心吧!”玄翌的話讓瀟溪鬆了一口氣,旋即聯想到另外一件事:“這麼說的話,讓雲青妍去,也是因爲想要更深入瞭解她?”
玄翌眼底溢出一抹笑容,親暱的颳了刮她的鼻尖:“舉一反三,反應倒是快。”
瀟溪白了他一眼,這很簡單好不好?忍不住打了個哈欠:“好了,你說的我都明白了,時間不早了,睡覺!”
玄翌卻突然揚脣一笑,強壯的身體輕輕一翻,將瀟溪整個人壓在身下,性感迷人的脣吻上她的櫻脣,靈舌不停地在她小嘴裡攪動,一雙厚實的大掌更是在她玉/體上四處遊動,這樣的熱情,讓瀟溪的身體止不住的顫抖:“南風玄翌...”
“乖,什麼都不要做,盡情的享受即可。”低沉磁性的聲音宛若天籟,讓瀟溪放下了一切束縛,配合着他的動作嬌喘着,玉/體不停地扭動着,她只覺得在玄翌的撩撥下,身體越來越躁熱,下面更是不時有蜜汁流出,一股莫名的浴火被玄翌勾起,她忍不住,緊緊的抱住玄翌,小香she也熱烈地回吻着玄翌,渾然忘我...
玄翌一邊親着瀟溪的小香脣,一雙魔手摸上她身後圓而高翹的臀部,十分美,摸上去也特別柔軟,細嫩,滑膩,極富彈性,玄翌貪婪地摸着,捏着...
性感的脣輕輕一張,便將瀟溪胸前的水蜜桃整個含在嘴裡,用力的吸吮着,一隻手則伸向瀟溪的濃密的叢林深處探索着,這一突如其來的舉動讓瀟溪瞬間夾/緊雙腿:“翌,別..。。”
“乖,放輕鬆,輕鬆點.。。”溪兒溫熱的蜜雪當中而今已是蜜汁衆多,隨着玄翌指頭的不斷探索,不時有蜜汁向外流出,順着她的小樹林,流到牀上,“啊,翌,不要...癢,真的好癢啊...”
玄翌俊逸不凡的臉上滿是笑意,另一隻手抓着瀟溪的纖纖玉手,來到他那已經性趣高昂的巨物上,“好溪兒,你看它已經鬥志昂揚了,準備好了嗎?”
瀟溪意亂情迷之下混亂的點了點頭,下一秒他昂起的巨物已經順着她的蜜汁,對準她的小xue用力一挺,只聽“噗嗞”一聲,巨物全根盡入,瀟溪滿足的申銀了一聲:“唔,好,好大、好粗,翌,輕,輕一點...”
感受到她的緊緻,玄翌微微眯起鳳眸,輕輕的律動着,直到感覺到她緩慢適應了他之後,才一邊捏弄着她胸前的紛嫩,一邊並不溫柔地抽弄她的蜜雪,瀟溪雙手緊緊的纏抱着玄翌,感受着他的熱情...
房內一時之間嬌啼聲聲,春色無邊。
兩日後,一行人浩浩蕩蕩的出了宮,惹來不少百姓歡呼,對於這位新皇,他們除了在祭天的時候遠遠的望了一眼便再未見過,而今聽說御駕出行,自是男女老少早早出動,將出京的路圍得是水泄不通,若不是有官兵開路,實難想象他們要怎麼出宮。
早在去年雪災之時,玄翌便得了民心,再加之這一年以來西祁風調雨順,國泰民安,百姓們對這位新皇越發的崇敬,因此他們所到之處,無不受到大家的熱情歡迎,放下簾子,紅鸞關心的問道:“娘娘,您感覺怎麼樣?”如今出門已經兩個時辰了,卻還未走出京城,這百姓們的熱情...果然不容小覷啊!
瀟溪強勾起一抹笑,淡淡的道:“還好,再堅持一會兒,出了京就好了。”這吵吵嚷嚷的聲音,果然讓她十分不適應,耳邊‘嗡嗡嗡’的響個不停,整個大腦都處於一片雜亂無章的狀態下。
青紫貼心的在瀟溪太陽穴處貼上兩片綠色薄片:“現在感覺如何?”
瀟溪詫異的看着她:“哎?別說,清涼極了,腦袋也沒剛剛那麼暈沉了。”
“娘娘身體還未完全康復,安靜的久了,對於這樣的熱情,自然是有些不適應的,不過沒關係,只要時間久了,就會慢慢適應的。剛剛的那是薄荷,有清涼解乏的作用。”瀟溪心中一暖,憐惜的看着青紫:“幸好我身邊有你們,真好。”
青紫、紅鸞相視一笑:“奴婢們能夠服侍在娘娘身邊,那是極幸福的。”
“你的身體好些了嗎?”青紫伸出手,瀟溪一看,不由鬆了一口氣:“這些藥果然是極好的,纔不過三天的時間,那些膿水便退下了,只是這於腫怕是還要過些天才能下去吧?”
青紫點點頭:“這樣我已經很滿意了,現在做事什麼的已經沒多大影響了。”
瀟溪沒好氣的看了她一眼:“你丫,你好好的養傷吧,還想什麼做事,身邊那麼多丫鬟,哪裡還需要上你?”
“她們哪裡有奴婢貼心?”瀟溪嘆氣,心中默默想着將來要找怎樣的兩個人,才能配得上她這兩個寶貝兒姐妹呢?
“對了,我讓你們寫的信寄出去了嗎?”紅鸞呵呵一笑:“娘娘您就放心吧,忘了什麼也不能忘了這個啊!”
瀟溪勾出一笑:“讓那三個小混蛋也出來聚一下,老悶着頭賺銀子,小心鑽到錢眼兒裡。”
“娘娘您就放心吧,依着那三位小主的性格,碰到這麼好玩兒的地方,自然撒腿就來了。屆時,您這一個月也不寂寞了不是?”青紫的話,讓瀟溪淡淡一笑,她們不給她惹事,她就阿彌陀佛了。
瀟溪或許怎麼也想不到,若是沒有冰凝三人的突然出現,她或許真的就殞命在此,回到21世紀,徹底與她們揮手說再見了。有時候,一切的因緣,或許在最初,就早早的種下了。
再好的興致也在無聊的顛簸下消失殆盡,身體本就虛弱的瀟溪沒堅持多大會兒,便沉沉睡去...
不知過了多久,瀟溪悠悠醒來,青紫趕緊找了個軟墊墊在她身後,關切的問道:“娘娘餓不餓?需要喝水嗎?”
瀟溪接過茶杯淺淺一品,便遞給了她,在馬車上還是儘量少喝水的好,“還沒有到嗎?”
紅鸞放下簾子,難掩興奮的道:“娘娘這一覺睡的剛剛好,聽前面的人說,再過半個時辰就到了。”
瀟溪鬆了一口氣,懶懶的伸了個懶腰:“而今這身體,真的不適合旅行。”突然有些懷念原來世界當中的交通工具了,這古代,還真是遭罪!
“剛剛隊伍休息的時候,皇上還派路公公過來問候娘娘呢!”紅鸞在小茶几上擺上茶點,水果,眉眼含笑的看着瀟溪。
瀟溪心中冷哼一聲,臭男人,自己過來一趟會死啊?難不成還想繼續冷淡我?
見自家主子不但沒有喜色,還黑下了臉,紅鸞與青紫面面相覷,旋即識相的閉了嘴,不再說話。
半個時辰後,大隊人馬順利到達避暑山莊。剛剛走下馬車,擡眸的瞬間,瀟溪便被眼前山巒起伏,溝壑縱橫,衆多樓堂殿閣、寺廟點綴其間的美景震撼了一下。看着眼前的避暑山莊,不由讓她聯想到現代四大園林之一的承德避暑山莊,兩相對比之下,雖然這裡的略顯遜色一些,但也是值得稱讚的度假勝地。
隨着對避暑山莊的進一步瞭解,瀟溪方明白爲何這裡佔地如此之廣,能分宮殿區、湖泊區、平原區、山巒區四大部分的園林,怎可能用‘小’字能涵蓋的了的?
奔波了一天的她們,實在沒心情再欣賞美景,早早的便各自回了各自的宮殿,而瀟溪與玄翌的宮殿,居然只有一牆之隔,暗暗的咒罵了一句什麼,某溪黑着臉回了房。
站在她身後的青紫與紅鸞面面相覷:“剛剛主子說什麼?”
青紫聳了聳肩:“沒聽清,不過,應該不是啥好聽的話,不然,主子的臉色爲何那般差。”
“也是。”紅鸞自討沒趣的揉了揉鼻子,開始指揮宮女太監搬運東西。
她們在避暑山莊的第一天,便在疲憊中度過了...
翌日一早,路公公便來傳話,皇上晚上在芙蓉園設了宴。瀟溪微微頷首,表示知道了,路公公沒在說什麼,退了下去。
瀟溪若有所思的端着茶:“聽說皇上的幾個年幼的弟弟們也都出席了?”
“不止呢,皇上的皇叔、堂兄弟,各宗親家,四品以上的官員,均攜眷來了呢!”紅鸞的話,讓青紫詫異的挑高了眉:“這麼多人?可是這一路上,似乎沒有那麼多人啊?”
紅鸞呵呵一笑:“這些人自然早早的前來佈置咯,不然這避暑山莊怎會如此的規整?咱們該去哪裡,不都是有專人負責?”
“原來如此。”青紫點點頭,旋即看向瀟溪:“那這一個月,怕是要熱鬧了,娘娘您也要小心纔是。”
人多雜亂,青紫話中的意思,瀟溪自然明白,想來玄翌是直接將他的朝堂搬到這裡來了,如此一來的話,這還能算是度假嗎?
“娘娘,咱們出去轉轉吧?”紅鸞見瀟溪心情不錯,不由提議道。
“也好,這裡不愧是皇家園林,昨天一進來,就感覺與外面不一樣,空氣中都帶着淡淡的涼意。”瀟溪點了點頭,在牀上窩了一個月,也該出去轉轉了。
“安妃住在哪裡?我們邀她一起去,她而今的身體,可不能再胖下去了。”紅鸞微微一笑,“早就打聽清楚了,在左面的唐荔園呢!”
當瀟溪來到唐荔園時,安妃剛剛用罷早膳,看到她們,明顯一驚,“娘娘,您怎麼過來了?”
“今日早起了,沒想到安妃你起的也挺早,既然用罷了早膳,不如咱們姐妹二人一起去遊園,如何?”說着,小心翼翼的摸上她的肚子:“孩子乖嗎?”
安妃想到那晚玄霜的話,面上不由一紅,看向瀟溪的眼光越發的不自然,“挺,挺好。”
瀟溪呵呵一笑,親暱的挽上她的手臂:“我年紀比你小,私下裡,我叫你娟姐姐吧?”
“皇后娘娘您..。。”瀟溪蹙了蹙眉:“喊我溪兒就好。”
“皇,溪兒,你..。。”見安妃極其不自然的樣子,瀟溪微微一笑,拍了拍她的手背:“娟姐姐不用不好意思,皇上一直掛念着你們的事,這次帶姐姐出來,想必姐姐如此通透的人,定然知道這當中的原因吧?”
龐娟眼神複雜的看了瀟溪一眼,當玄霜告訴她事實的時候,她真的無法想象一個皇上,居然能爲一個女人做到這種地步,她羨慕的同時亦有些欽佩她,到底是什麼樣性情的女子,能讓高高在上的君王爲她捨去後宮佳麗三千?而今近距離的相處下來,她才發現她的身上有後宮女人所沒有的真誠,那些終日裡活在算計當中的女人,又怎會真正的,真誠待人呢?她們之間所謂的‘真誠’,哪一個不是建立在利益之上?
“姐姐在想什麼?”瀟溪突然站住,不解的眨眨眼。
龐娟淡淡一笑:“沒,沒什麼,你還是像以前一樣稱呼我吧,這萬一被有心人看到,怕是爲你增添不必要的煩惱。”
瀟溪無奈的看了她一眼,調皮的眨眨眼:“聽姐姐的就是了,聽說這裡風景極其優美,比咱們皇宮不知道漂亮多少倍,有沒有興趣去瞧瞧?”
龐娟瞥了眼自己笨重的身體,俏臉一紅:“怕是會影響娘娘觀賞美景。”
瀟溪淡淡一笑:“而今我身體也不好,自然也走不快,姐姐不必緊張。既然來到這兒了,咱們總不能閉門不出吧?”
“說的是啊,好不容易出門一趟,絕不能讓自己留下遺憾。走吧!”兩人親暱的相視一笑,手挽着手,步履閒緩的欣賞起園中美景。
此次後宮隨行的,除了她和安妃之外,只帶了七八個身份與前朝緊密相連的人。靜貴人自然也在其中,這個倒是出乎瀟溪意料之外,畢竟當初其父柳大學士可是受瑞王影響發配回了原籍,說起來,她的身份地位在衆嬪妃當中無疑是最尷尬,對低級的,她能出現在這裡,倒是值得人深思。餘下幾位便是凝嬪、湘嬪、宸貴人、欣常在、慧常在、雲常在、溫常在等七人,加起她和安妃,正好十個人。
與鳳京的奢華大氣相比,避暑山莊則以樸素淡雅的山村野趣爲格調。取自然山水之本色,吸收江南塞北之風光,頓覺身心整個放鬆,心情也跟着愉悅了不少。深深的吸了一口空氣,瀟溪忍不住感嘆這古代不可謂不是一個天然的淨化器,一想到現代的霧霾天,眉頭便不自覺蹙了起來,如果可以,可千萬別讓她再回去了,否則還不知道能少活多少年。
“嬪妾尚氏、紀氏、龐氏、柳氏、雲氏給皇后娘娘、安妃娘娘請安,娘娘萬福金安。”正漫步於亭臺樓閣間的瀟溪、安妃,冷不丁聽到此聲音,不自覺蹙起了眉頭,轉身一看,靜貴人、宜貴人以及三位常在打扮青春靚麗的站在不遠處向她們行禮,瀟溪微微勾脣,輕擡了手:“都起來吧,你們也是在園中慢步嗎?”
靜貴人上前一步,恭敬的垂着頭回稟:“回娘娘的話,正是。晨起空氣極好,所以邀了衆位姐妹慢步。”
“嗯,那你們慢慢欣賞,本宮與安妃就不打擾了。”瀟溪淡淡一笑,輕扶着龐娟的手臂緩步離開。
“嬪妾等恭送皇后娘娘、安妃娘娘。”雲常在目送瀟溪、龐娟走遠之後,斂下的水眸中飛快的閃過一道狠芒,散步?我看過了今晚,你們還能否見到明天的太陽。
“娘娘,前面有個亭子,不如去休息一會兒?您和安妃娘娘想必也走累了吧?”看到前方不遠處的涼亭,青紫低聲問道。
瀟溪瞥到安妃額角已經沁出的汗水,點了點頭,安妃投以感激的一笑:“讓娘娘費心了。”
“姐姐怎麼又客氣了,你這有孕在身本就辛苦,照顧你是應該的。”扶着她坐下後,身後的丫鬟立刻奉上花茶、點心、水果,瀟溪拿起一枚金桔爲安妃剝好後送到了她的手邊:“姐姐無需客氣,累的話就吃點東西補充嚇體力。”
安妃沒有推卻,順手接過,邊吃邊發愁的看着水波盪漾的湖泊:“近段時間,人越來越容易疲倦,容易餓,我問了太醫,他們說正常,可是我卻覺得不正常,這次出宮,我想順帶請宮外的大夫給瞧瞧,娘娘,不知可否幫這個忙?”
“姐姐,你真的覺得有問題?”瀟溪詫異的看着安妃,隨即聯想到自己懷孕時的樣子,“的確有些不正常,你我當初的身材差不多,可是我到九個月的時候也沒你這般胖,而且我對食物也沒有特別大的需求,如此說的話...紫兒,快給安妃瞧瞧。”
“紫兒?你的婢女她...。”瀟溪衝着安妃點了點頭:“紫兒的醫術比之宮中的太醫不知好多少倍,姐姐且放寬了心。”
青紫坐下來,一翻細緻的檢查之後,神色驟然一冷,瀟溪、安妃心中一緊,不安的問道:“怎麼了?”
青紫深深的望着安妃:“娘娘,平日裡都是誰照料您的飲食起居?還有,負責爲您安胎的,是哪一位太醫?”
安妃心中一凜,很快意識到這當中可能有問題,抿了抿脣,眸光倏地掃過身邊的涼兒與暖兒,兩人察覺到安妃冰冷的目光後,噗通一聲跪倒在地,誠惶誠恐的道:“娘娘,奴婢二人可是龐家的家生子啊,從小陪伴在您的左右,我們是什麼秉性,沒有人比娘娘您更清楚啊,請娘娘相信奴婢們啊!”
“是啊娘娘,奴婢二人沒有目的啊,這樣害您對我們又有什麼好處?娘娘...。”二人話落,用力的磕起了頭,‘砰砰砰’的聲音砸在安妃的心頭,讓她心神越發的煩躁,臉色越也來越蒼白。
瀟溪趕忙出聲制止:“你們兩個先起來,梅芳、梅婷,派人守着四周,別讓人靠近。”
“是,皇后娘娘。”瀟溪身邊的兩個二等宮女見狀,帶着閒雜人等迅速離開,將這座涼亭圍城了一個圈。
“本宮問你們,平日裡娘娘的飲食起居,可是你二人負責?”涼兒、暖兒對望一眼,含着淚點了點頭:“回皇后娘娘的話,娘娘從不喜歡別人插手,所以一直是奴婢二人親自服侍,娘娘的寢宮,除了收拾東西之外,是不允許其他人進去的。”
瀟溪點點頭:“那麼,爲你們娘娘請脈的,是宮中哪一位太醫?”
“回娘娘的話,是太醫院的張太醫。”張太醫?此人的醫術似乎在太醫院非常有名,而他能被皇上指給安妃安胎,應該是能靠得住纔對。上次爲她看病時,她對此人的印象還不錯,怎麼會...?
“姐姐,這次出宮,是不是張太醫也隨行?”安妃緊緊的咬着下脣:“今天早上還剛剛請過脈,他還說孩子一切都好,溪兒...。”
“姐姐莫慌,紫兒,來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青紫微微頷首:“娘娘的食物中應該被人摻了一種,能使人胃口大開的藥物,這種藥物一旦染上,一天吃個十頓八頓的絕對正常,而對方的目的就是想讓安妃娘娘不停的胖下去,等到了生產那天...。”
“胎兒過大,難產...。”瀟溪幽幽的一句話,讓安妃整個人打了個機靈,驚恐之下,眼淚吧嗒吧嗒的往下落:“是誰?是誰這麼狠毒?爲什麼這麼對我,爲什麼?”
青紫緊蹙眉頭,接着道:“張太醫應該是沒問題的,這種藥物可以說是一種毒,一般的太醫很難瞧出什麼,而奴婢從小就對毒物有所研究,所以剛剛查到娘娘舌苔有些發紫之時,便有了這種論斷。這種毒的作用就是要讓娘娘胃口大開,不停的吃,隨着身體越來越笨重,鍛鍊就會越少,屆時...生產的過程中任何可能都能發生,對方的心思,不可謂不狠毒!”
涼兒、暖兒聽完青紫的話,原本跪着的身體軟軟的癱了下來:“娘娘,都是奴婢的錯啊,奴婢當時還勸娘娘這是孕婦都有的症狀,娘娘...。”
安妃看着二人,心疼的扶起她們:“行了,別總是跪着了,剛剛是本宮的錯,不應該懷疑你們,快起來吧!”
“若對方想讓你中毒,多的是渠道,御膳房是最有可能下手的地方,一般情況下,這種毒是檢測不出來的,而且你中毒之後的症狀與很多孕婦沒什麼較大的區別,所以包括你們自己都不可能往這方面深想,真是好深的計策。我記得姐姐說是從五個月的時候開始的?”安妃眼底含着恨意,用力的點了點頭:“就是五個月的時候,開始這些症狀並不明顯,偶爾還有嘔吐的症狀,可是自打中了毒之後,胃口便大開...可是我想不明白,我到底擋了誰的路,讓她們這般費盡心思的對待我?”
五個月的時候?那豈不是她回宮之後?瀟溪沉思片刻,倒吸了一口涼氣:“你還記得我是什麼時候回宮的嗎?”
安妃微微皺眉,旋即想到了什麼,她瞳孔倏地一縮:“溪兒,你的意思是,對方的最終目標是你?”
“我不知道,不過這個時間段兒卡的也太好了吧?爲什麼與我回宮的時間這般吻合呢?”
“娘娘,還有一個人和你差不多時間段兒回宮的,而且你們前後相差沒多少天。”青紫的提醒,讓瀟溪整個人爲之一顫,她驚異的擡眸,不可思議的看着青紫:“你的意思是...皇太后?”
青紫摩挲着下巴,意有所指的道:“她本身就是個詭異的人,不是嗎?”
瀟溪心中一涼,蹙眉沉思:“就算是這樣,咱們也沒有證據證明就是她啊?”冷不丁瞥到安妃的肚子時,瀟溪擔憂的看着青紫:“姐姐的身體,可還有辦法補救?”
青紫略作思考後點點頭:“奴婢儘量一試,這兩天儘快的調製出解藥,但願還能有所改善。”
“溪兒,謝謝你們,若不是因爲你,我恐怕到死都不知道是怎麼回事兒!”安妃眼眶發紅,強忍着心中的恨意,咬牙切齒的道:“我一定要讓這個歹毒之人,碎屍萬段。”
“姐姐莫動怒,而今我們要想辦法將這件事告訴璟王與皇上,有他們在暗中幫助調查,或許會有事半功倍的效果。”
提及璟王,安妃蒼白如紙的臉上閃過一抹紅潤:“別,別告訴他,千萬別告訴他。”
瀟溪不贊同的看着他:“出了這麼大的事,怎麼能不告訴他?姐姐,你要知道,咱們而今是在明處,人家是在暗處,你不靠璟王,還能靠誰呢?這件事絕不能聽你的,一定要告訴璟王。”
安妃一想到腹中的孩子,便哭的不能自已:“我以爲我夠小心的了,你不知道,我從懷孕開始到現在,每日都活在提心吊膽之中,原以爲肚中孩子一切平安,卻沒想到...卻沒想到最終,還是中了別人的算計,哈哈,真是太諷刺了,太諷刺了!”
“姐姐的心情我能夠理解,你...。”
“不,你怎麼可能會理解?你不理解的,你能體會到一個即將做母親的人被潑冷水...。”話說到此,她突然瞥到瀟溪蒼白如蠟的臉,登時想起了什麼,顫抖着聲音,緊緊的握住溪兒的手:“對,對不起溪兒,我忘記你...對不起,是我的不是,對不起!”
溪兒強扯出一抹笑,安慰似得拍了拍她的手:“事情既然已經發生了,我們要朝前看,不要總惦念着這個事,影響了寶寶,可就不好了。”
“謝謝你溪兒。”安妃用力的反握住她的手,兩個同病相憐的女人自此算是擰成了一股繩,當未來的某一天,溪兒被推上斷頭臺之際,這個義氣的姐妹,爲她可謂是吃盡了苦頭,可惜的是,最終沒換來帝王那顆逐漸冰冷的心。
夜幕剛剛落下,煙波園中便被點綴的宛若白晝,因爲此園建在湖中心的小島上,所以能夠清晰的聽到絲竹管絃樂聲自四周傳來,聲音悠遠曼妙,動人心絃。
煙波園偌大的草坪正中擺着金龍大宴桌,面北朝南,帝后並肩而坐。自北而南,東西向相對的分別是皇親貴胄、命婦妃嬪的宴桌。帝后的左手邊是親貴與女眷命婦的座位,也就是在今天,瀟溪方纔瞧清楚了玄翌之下的幾位皇子,不得不說皇家的基因就是好,瞧他們一個個年紀雖然不大(最大的大概十七八歲,最小的也有十歲)卻各個出落得宛如謫仙,小正太的模樣恨不能讓人用力的掐上一掐。不過目光所及之處,均是皇子,三位小公主並未見到,想來是沒有出席。
今天晚上的宴席算是家宴,所以朝中大臣並未出席。既然是家宴,自然也就不用太過拘禮。
右邊第一席坐着安妃、凝嬪、湘嬪。
今日的安妃特別的沉默,讓坐在首位之上的瀟溪十分的擔憂,尤其是看着她越發孱弱的身子,心中的不安越來越強烈。原本以爲經過一個下午的調節,她的心情會好一些,可是而今看來,她是想當然了。正想着要不要帶她下去休息時,玄翌的王叔,肅王突然提議去遊船,還說總是在這裡坐着沒什麼意思。原以爲玄翌沒什麼興趣,哪成想他當時就同意了,這下子煙波園中一下子熱鬧了起來,那些個年紀稍小的皇子們一個個興奮的直蹦躂。
在玄翌開口之前,瀟溪首先道:“皇上,安妃的身體不大好,我們就不便前去了,您看?”
玄翌微微頷首:“也好,那你就陪着她,先待在這裡不要走,等我們遊湖回來了,在一起去岸上。”
瀟溪恭敬的頷首:“臣妾遵旨。”
很快,幾位親王、皇子們便制定出遊湖的規則,一行人熱熱鬧鬧的去了。
在她們離開之後,瀟溪詫異的看到還有不少命婦以及妃嬪沒有前去,不由詫異的看向大家:“難得大家興致這麼高,各位怎麼不去看看熱鬧?”
肅王妃長得甚爲的端莊,看上去稍顯柔弱,但氣場卻並不輸給其他命婦,聽到瀟溪的話,不由含笑道:“回皇后娘娘的話,這年紀大了啊,就不喜歡往人多的地方湊,在這裡其實也挺好的。”
燕王妃長相稍顯富態,舉手投足間貴氣十足,聽完肅王妃的話,不由提議道:“若是站在煙波島上的煙波樓,不但能夠縱觀湖泊四周,還清爽宜人,不如我們大家一同前去,如何?老在這裡坐着,也挺無趣的。”
她的話音剛落,接連幾個命婦齊齊相應,就連凝嬪、湘嬪也露出嚮往的表情。瀟溪剛想開口讓她們一起去,自己則和安妃留下來的時,雲常在突然小聲的開口:“娘娘,安妃娘娘大概是坐久了,興許到煙波樓上吹吹風,狀態會好些也說不定。”
瀟溪眸光微閃,只是淡淡的點了點頭,卻把目光投向安妃:“你覺得怎麼樣了?是回去休息,還是和大家一起去煙波樓?”
察覺到大部分的目光都落在自己的身上,若是拒絕的話不免有些失禮,安妃強扯出一抹笑:“臣妾怎好擾了大家的興致,不如,就一同前去吧!”此話一落,那些命婦的臉上不由揚起一抹淺笑,紛紛向安妃傳授經驗,什麼多走動走動有助於生產了,什麼保持心情愉悅孩子的性格會很活潑了,等等諸如此類的話,安妃聽罷,均一笑置之。
於是一行女眷一邊談笑,一邊朝煙波樓的方向走去...
誰也沒有注意到,走在最後的雲青妍,垂下的眸子中,閃爍着異樣的冷芒。
立在煙波樓上,吹着涼爽宜人的風,大家心情極好的猜謎、吟詩作對,一時之間氣氛倒也愉快。
然,就在大家談笑風生之時,突如其來的一陣強風,讓所有人眯起了眼睛,等想要看清楚發生了什麼事之際,煙波樓上的燈盞在一瞬間全部熄滅,陷入黑暗中的煙波樓瞬間傳來女人們高亢的尖叫聲...
安妃與瀟溪緊緊的挨着,兩人的眸子在黑暗中對視在一起,心底隱隱的升起一股莫名的恐懼感。就在煙波樓四周的侍衛查找燈火熄滅的原因之際,一股強烈的殺氣從四周奔涌而來,安妃打了個機靈,瀟溪用力的握着她的手:“別,別擔心,別擔心。”
紅鸞、青紫、涼兒、暖兒四個丫頭也在這個時候察覺到了空氣中瀰漫着的詭異氣味兒,四人自發的將瀟溪、安妃圍城一個圈,阻擋住因混亂而很有可能產生的摩擦。別人磕着碰着沒關係,可是瀟溪和安妃是萬萬不能出事的,她們二人出了事,這些人的腦袋統統不保。
眼看下面的侍衛上,上不來,上面的侍衛又不好控制這個場面,瀟溪不由揚聲一喊:“閉嘴,叫什麼叫?不過是燈滅了,又不是出了什麼大事,你們這樣鬼哭狼嚎的,若是不下心出了事可怎麼辦?各自站在各自的位置上,別動,等侍衛檢修之後,自然會恢復如初!”
瀟溪一聲令下,果然有效制止了場面的混亂,就在所有人剛剛鬆下一口氣之際,眼前一道銀光閃過,立在樓梯口的兩名侍衛悶哼一聲栽倒在地,而站在他們附近的兩名女眷,看着一動不動的兩人,好奇心之下居然蹲下了身,近距離之下,赫然發現他們的眉心處居然扎着一把閃着冷光的匕首,登時,尖銳刺耳的女聲劃破熱鬧非凡的煙波園:“啊....死,死人了,死人了啊..”
“噗”的一聲,聲音戛然而止,一道低沉沙啞的聲音破空傳來:“吵死了...。”
所有女眷又是一呆,順着聲音望過去,赫然發現煙波樓四周的護欄上,赫然站着一個人,一個身着白衫,頭戴白帽的高大男人,所有女人爲之一顫,在男人愕然的目光下,更加刺耳的尖叫聲傳出:“啊...。”他惱恨的掏了掏受傷不輕的耳朵,厭惡的皺了皺眉,毫不留情的命令隨之下達:“太吵了,殺,讓她們統統閉嘴!”
下一秒,從煙波樓下的湖泊中赫然飛身而起數到黑影,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朝人羣中揮劍斬殺,動作利落,毫不拖泥帶水,看的瀟溪紅鸞等人心驚肉跳。周圍的侍衛似乎也意識到樓上發生的險情,一撥又一波的人往這邊趕,奈何遠水救不了近火,樓上的女人中,只有青紫、紅鸞、涼兒、暖兒會武,瀟溪內力盡失、安妃又挺個大肚子,饒是她們再心急,而今也沒有反手之力。
就在青紫、紅鸞四人奮力抵抗之際,瀟溪的腳部一麻,踉蹌跌倒在地,安妃想要伸手去扶,左右腿突然齊齊一麻,眼看要趴倒在地,瀟溪身體一滾,躺在了她的身下,安妃整個人壓在瀟溪的身上...
這樣的一幕落在那位白衣人的眼中,不由意味深長的勾起了諷笑:“還真是姐妹情深啊,嗯?那麼接下來,你們還會如此嗎?”話落,他擡手打了個響指,又兩波黑衣人騰空躍起,一撥前去阻擊即將爬上來的侍衛,一撥則繼續斬殺樓上的女眷,青紫、紅鸞、涼兒、暖兒四人也逐漸被逼着離開瀟溪、安妃身邊,個別幾個冷眼旁觀的黑衣人在看到落單的兩人後,脣邊勾起一抹嗜血的笑容...
在瀟溪、安妃二人還未站起身時,突然覺得身體一空,下一秒,她們二人宛若拋物線一般,被人騰空仍起後,迅速的朝下落,瞬間反應過來的瀟溪面色大變,想要掙扎,卻發現根本就動彈不得,該死的,他們居然點了穴道!
而安妃那邊,也同樣如此,也就在那一瞬間,安妃似乎明白了什麼:“是我們,他們最終的目標,是我們啊!”
瀟溪心頭一顫,瞳孔倏地一縮,下一秒,二人重重的拍打進湖泊中,耳鼻喉中瞬間浸滿了水,整個身體因爲高空墜落湖中疼的無法呼吸,想要撲騰上去,卻奈何什麼也做不成,瀟溪的腦中在這一刻一片空白,難道?今天就是她的死期嗎?
朦朦朧朧中,她似乎聽到了青紫、紅鸞發瘋似得呼喊...
朦朦朧朧中,她似乎聽到了嘈雜的腳步聲、刀劍相拼的‘砰砰’聲...
隨着身子越往下沉,瀟溪的意識越來越薄弱,直至...什麼也聽不到了...
就在這時,‘撲通撲通’接連六道身影躍入水中,岸上燈光雜亂,不時傳來女人的尖叫與男人的嘶吼聲,而不遠處的船隻,正飛速的朝這邊駛來,但願,一切都還來得及...
燈光朦朧中,牀幃飄動,身體仿若不是自己的,唯有眼睛與耳朵能夠找到知覺。聽聲音,似有無數宮人來來回回、進進出出,眯着眼睛望過去,似乎正前方跪了滿地的人,而站在她最近的那抹高大身影,憤怒的低吼着:“你們是幹什麼吃的?皇后若是醒不過來,你們統統提頭來見,滾,給朕滾出去!”
瀟溪只覺得眼皮越來越沉,越來越沉,想要睜開眼看清楚那個人是誰,想要伸出手觸摸眼前的虛影時,一陣天旋地轉之後,便什麼也不知道了...
“怎麼樣?”南風玄翌蹙着眉頭,周身一片冰冷,目光更是沒有半點溫度的看着冰凝。
冰凝一邊查看瀟溪的傷勢,一邊低頭對青紫吩咐着什麼,對於他的話,她仿若未聞。
得不到迴應的男人,突然扯住冰凝的手腕,用力往前一帶,逼着她與他對視:“朕在問你話,你沒聽到嗎?”聲音冰冷如冬,眼裡更是燃着熊熊烈火,彷彿冰凝再不說話,他就要掐死她。
面對他的威脅,冰凝氣憤的拍掉他的手,“這是第幾次了?這是第幾次了?你就是這麼保護你的女人的?你就是這樣照顧她的?上上次是流產,上次是內力枯竭險些沒死掉,這一次,這一次你居然讓她落水,半個月了,她已經昏迷半個月了,若是再不醒過來,你知道會有什麼後果嗎?啊?你知道嗎?”
南風玄翌嘴角緊繃,微垂下的眸落在瀟溪蒼白如紙的臉上,心,在一陣陣的抽痛,聲音在這一刻,抖得厲害:“會,會有什麼後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