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ip239 彩虹島
那不會是直接來了西祁吧?瀟溪猛然一怔,冰冷的水眸中閃過一絲嘲諷。
嗯,比我還早到一天,剛剛在別苑落腳,這幾天正在整理東西。明瀟颺不置可否的聳了聳肩,顯然對於這個爹,他早已不報什麼希望。
那...明瀟恆的事,你可聽說了?明瀟颺點點頭,臉上的笑意驟然消失,黑眸中頓時閃現出一抹輕笑:倒是沒想到啊,咱們也會有看走眼的時候。
那這究竟是怎麼回事?這幾天心裡就跟貓抓似的不得安寧,她左思右想,也不明白這個紈絝子弟,怎麼就突然成了精了?
就如你所看到的那樣,我也不知道。明瀟颺劍眉微挑,一副我和你知道一樣多的模樣。
不是吧哥,連你也不知道?那這傢伙什麼時候成精的,也是個未知數了?明瀟颺勾起脣角,露出一抹意味深長的笑容:你給我的信我看了,稍安勿躁,他們既然當初沒有直接上了寧家二老,那就說明這兩人還有用處,放心,不用你們去找他們,他們自然會找上門來。
我也知道啊,可是一想到這個明瀟恆,我這心裡頭就十分不舒服。我實在不明白,明家對他也不薄,爲什麼他會走上這一步?明瀟颺兩道如刀削一般的劍眉輕斂,黑眸中透着幽深的光芒:沒什麼不好理解的,也許我們從一開始就忽視了明瀟恆這人的野心。明家這座小廟,顯然已經容不下他了,他需要找一個更加廣闊的空間任由發揮,不可否認的是,他做到了,也很成功的讓我們注意到了他,至於今後會如何,那還是個未知數,但願有一天,我們不是站在對立的一面。
已經是對立的一面了,他抓走的人,是南風的親舅舅、親舅母,就憑這一點,南風就不可能放過他。到時候,若真要鬧個你死我活的,哥,我可無法保證能夠幫得了他。瀟溪嘆息一聲,不管曾經他們如何對立,可終究是一家人,以後若兵刃相見,是誰也不願意樂見的。
你說什麼?南風的親舅舅?那也就是說,南風的母妃,是十大家族之首,寧家的人?明瀟颺不可思議的看着瀟溪:十大家族之首啊,怎麼可能這麼輕易的就被人擄走?溪兒,你確定你不是在開玩笑?
寧家早在十六年前就已經分了家,南風的舅舅正是嫡氏一脈,走的時候,並沒有帶多少人,這些年,真正的高手、長老等,都還在寧家本家之中,雖然仍由他指揮,但是卻沒有帶出來。如今這件事寧家本家還並不知情,如果知道的話,想必會迅速傳遍江湖,在沒有調查清楚之前,玄翌不想將事情鬧大。明瀟颺點點頭,原來如此,那而今可查到了什麼?
瀟溪搖搖頭,想起那些蟲子,她冷不丁的打了個寒噤:哥,你行走江湖這麼多年,可知道除去苗疆之外,還有什麼地方慣用毒物,咒術的?
明瀟颺若有所思的看了她一眼,擰着眉思索片刻,略顯猶豫的道:倒是有這麼一處地方,只不過..。。
只不過什麼?瀟溪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兒。
只不過,據說那是座死亡島,而且,還是一座會移動的小島。見瀟溪來了興趣,明瀟颺繼續說道:八年前我與你姐姐出門遊歷,在海上遭遇了強風暴,小船被刮的支離破碎,飄到了附近的海域,被一對漁民救起。在島上修養的時候,我們清晰的看到不遠處有一座小島,當我們詢問漁民那是什麼島嶼時,兩個人的臉色瞬間變白,怎麼問都不願意多說一個字。我與你姐姐是那種打破砂鍋問到底的人,尤其是看到這兩人如驚弓之鳥般的臉色,更是產生了濃厚的興趣。自那之後的半個月中,我們每日都要磨上一磨,最終,漁民被我們折磨的鬆了口。原來,那是一座死亡之島,但是它卻有一個非常好聽的名字,叫做彩虹島。
彩虹島之所以令他們談之色變,最大的原因就是這座島會移動,有時候一個月移動一次,有時候半年甚至於一年移動一次。但凡他們停留的地方,總會有一種無形的壓力逼的他們靠近不得,如果有人不小心靠近彩虹島方圓十里,要麼沉船,要麼就會遭遇到風暴襲擊。無論當日的天氣多麼好,總會有這樣那樣的意外發生。這麼多年過去,從未見到什麼人登過小島,更沒見過有什麼人從島上走出來,總之,這座島帶給人們的是無限的遐想與恐懼。就在我們將信將疑的時候,我們驚奇的發現,半個多月前還出現在前面的島嶼,居然不見了,儘管那天天氣氤氳,看不清前方,但是那是一座島嶼,一座真實而存在的島嶼,就真的從我們眼前消失不見了。直到那個時候,我們才相信,這真的是一座會移動的小島。
後來,從當地漁民衆說紛紜的議論中,我們還聽到這座小島是一座毒物遍及的島嶼,島上的人更是玩毒的高手。當然,這是不是真的,就不得而知了,所以溪兒,哥哥這些話,也只供你娛樂一下,算不得真的,畢竟,誰也沒有上過那座島,又怎麼會知道島上毒物遍及呢?那說不定只是有心人的遐想罷了。
瀟溪皺了皺眉,撫摸着下巴,一臉沉思,半晌後,她猛地擡起頭:哥,這座島在什麼位置?
不知道,妹子,你忘了,它是一座會移動的島嶼,隨時會有可能出現在任何的海域上。不過,當年我們看到它的時候,是在南疆的南海上,你也知道,南疆的南海與東翰的東海、西祁的西海、北冥的北海都是相連接的,它們不同於各個國家那些小的湖泊,是獨立存在的海域,所以你想要尋找的話,也不難。只需要詢問下當地的百姓,它最近一次出現在哪裡即可。根據這條瀟溪,想要找出來,不是難事。但是想要登上去的話,恐怕並不是件簡單的事。怎麼溪兒?你不會真的來興趣了吧?
瀟溪擡起眼看着明瀟颺,眼眸裡閃爍着異樣的光芒:現在還說不好,如果這邊真的沒有任何線索,那麼,我們很有可能冒險去試一試,畢竟,這會移動的小島,我還是平生第一次聽說。在現代的知識裡,島嶼會移動並不是什麼稀罕事,但是像這樣一個月、半年、一年換一次地方的,還真不多見,就衝着這個,有生之年,她也要試上一試。
明瀟颺看着她興奮的小臉兒,無語的搖搖頭,他可不相信南風會讓她去冒這麼大的險,他更不相信,這座島嶼能跟寧家人失蹤有什麼牽扯,他現在比較關心的,還是這傢伙在宮中的生活:怎麼樣?這一個多月的日子過的怎麼樣?沒有人欺負你吧?
青紫、紅鸞一聽,忍不住抿嘴輕笑起來,誰敢欺負他們家小姐啊,那不是找死嗎?這皇宮裡,怕是隻有她家小姐欺負人家的時候,別人想來欺負她,那可不是一般的難。再說,小姐也不給她們機會欺負啊?進宮都一個多月快兩個月了,可憐那些妃嬪,見皇上的次數屈指可數吧,見皇后娘娘的次數更是能數的過來,就連太后娘娘也不召見她們,這些個被人嫌棄的嬪妃們,怕是要閒的發黴了。
瞧,你這麼一說,我這兩個婢女都忍不住笑起來了。放心吧,雖說悶是悶了點,但那些個女人呢,也還算識相,沒有人過來打擾我。最近我也忙,更沒功夫應付她們,日子過的還算不錯。別光說我了,哥哥呢?你如今也老大不小了,就不打算給我找個嫂嫂?我還想多一個人來疼疼我呢?明瀟颺微微擡頜,黑曜石般的鳳眸看向瀟溪身後潺潺流水的假山,腦中浮現那一抹輕靈如仙的白色身影,脣角抑制不住向上掀起一抹驚豔的弧度。
難得看到明瀟颺這樣若有所思的一幕,瀟溪一臉興奮的湊到他的眼前,伸出手晃了晃,沒反應?哇塞,大問題,這中間定然有大爆料啊,哥哥這樣子,明顯是有問題的啊,是誰啊,是哪一家女子落了他家哥哥眼高於頂的眼?
就在瀟溪準備上前揪他耳朵的時候,明瀟颺一把揮開了她的魔爪:做什麼?沒大沒小的?
哪家姑娘?
什麼哪家姑娘?
哥,不夠義氣啊,你明知道我說的是什麼,我問你是哪一家的姑娘,你剛剛想的是誰家的女兒?
明瀟颺訝異的瞥了她一眼:這你都能看出來?
切!這還不簡單,若是平時,你肯定對這種話沒什麼反應,今天就不同了,瞧你剛剛發春的樣子,哎呀喂,若是姐姐看到,一定跟我一樣激動個要死的,難得你這塊兒冰終於融化了,若是孃親知道,肯定也會嗨半天的。我是你的妹妹,透露一下?
發春?咳咳咳,你這丫頭,嘴裡能吐出點好東西嗎?這是想要嗆死她的節奏嗎?
那你說不說?某女軟的不行,直接來硬的。
明瀟颺懶洋洋的擡了擡眼皮,不爲所動:在還未攻克難題之前,你休想知道半分。你這丫頭的嘴,沒有人比我更清楚,你若是知道了,那證明全世界都知道了,這個險我可不能冒,若是將來你家哥哥我被人給遺棄了,你讓我這紅樓樓主的臉,往哪裡擱?去去去,你若是沒什麼事,我就走了,家裡還有一大堆事情等着我呢!說着,不由瀟溪反應,風一樣的消失了。
明瀟溪看着他消失的背影,氣的是咬牙切齒:喂,回來,我還沒問完話呢,回來啊..。。
就在瀟溪心情還未平復的時候,青紫急急的走過來:稟娘娘,北冥的信件到了。
瀟溪一聽,即刻回了神兒,抓起信坐到一邊細讀起來。看完這封信後,她整個人呆愣在原地。良久之後,才找回自己的聲音,悶悶的道:陽光正好,去御花園的清揚湖轉轉吧!說着,也不理會二人,徑直出了小花園,朝鳳寧宮外走去。
瀟溪緊緊的握着手中的信紙,內力微微一催,手中的紙瞬間化爲紙灰,隨手一揚,風一樣的飄走了。
原來這一切都是真的,南風玄翌不僅是百里家的仇人,更是他們北冥家的仇人。母后之所以一直沒提見南風的事,也是因爲過不了這個結。曾外公辛苦八十年培養無數精英,就是爲了有一天能夠推翻南風世家。還有冰家、北堂家兩國的實力,如若真的想滅掉他們西祁,根本就不在話下。可是...他們不是南風澗,他們做不出傷天害理的事,更做不到置黎民百姓於不顧,更更做不到讓自己的女兒失去丈夫,當所有因素合爲一體的時候,就成了他們休兵的理由。是的,他們已經經過深思熟慮,決定暫時取消對西祁的討伐。這個取消卻不代表永遠,如若有一天南風玄翌做了任何對不起她明瀟溪的事,這個興兵的理由完全可以摒除掉百姓的利益,因爲在哥哥看來,他們不是救世主,既然救不了所有的人,那倒不如去報他們沉寂百年的仇!
在那一刻,瀟溪的心震撼了,沒想到哥哥居然將她的幸福凌駕到了黎民百姓之上,她真不知道他這樣做,是對是錯,她只知道,她的壓力,似乎又變大了。而她與南風玄翌之間的橫溝,似乎,也在這一刻拉開了...
呀,這不是皇后娘娘嗎?今日還真是有幸,居然能見到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皇后娘娘。滿含嘲諷的話在耳畔尖銳的響起,瀟溪不悅的蹙起眉頭,循聲忘了過去。
不遠處的涼亭中,坐着四位身着宮裝的中年貴婦人,頭上的珠釵映着她們保養得宜的凝脂肌膚,硃紅的嘴脣傲慢的向上揚起,花紅柳綠的錦緞早已過了時興,如今穿在她們身上,只會襯得她們越發的庸俗,而這些人向瀟溪的眼神中,皆浮現不屑嘲諷的冷笑。
瞧她們的打扮,難不成是後宮的太妃?能這樣跟她說話的人,似乎...後宮中還沒有一人。不錯,看來平日裡大家對她太客氣了,今日出現幾個厲害的角色,正好也能解解悶。
回稟娘娘,這四位是當初的德、柔、淑、元四妃。青紫輕輕走上前朝瀟溪提醒着。
原來是德太妃、柔太妃、淑太妃、元太妃四位娘娘,臣妾有禮了。依着她現如今的十分,不需要朝她們行大禮,只需要點頭即可。
坐在最邊上,也就是剛剛朝她說話的德太妃娘娘,一襲妖嬈的藕荷色宮裝,雖然襯得她越發的年輕了,但到底是已經過了穿這些衣服的年紀,放眼望過去,倒是有些不倫不類,不過想到皇上太上皇離去之後她們的日子,溪兒不禁爲她們撒了一把同情淚。
好了,快起來吧,本太妃可是受不起皇后娘娘的大禮。德太妃懶懶的擡了擡眼皮,不屑的望着她。
坐在德太妃旁邊,身着一襲月白色宮裝的柔太妃,打扮倒是素雅多了,也與她本身的身份相得益彰。不同於德太妃的夾槍帶棒,柔太妃倒是很會來事兒:喲,這就是皇帝的皇后啊,真不錯,來來來,走了這麼久累了吧,快坐過來喝杯茶,今日春陽正好,難得也將你這大門不出的皇后娘娘招了出來,今日能見到你,還真是不容易啊!
這是在埋怨她沒有去行禮問安嗎?好吧,似乎是自己的不對,可皇上當初也沒提起不是?她壓根兒就忘記宮裡面還有太妃,雖說是先皇的妾室,但到底是長輩,於情於理,她都應該去拜訪一下的,也難怪德太妃字裡行間對她皆是嘲諷,大概還以爲她是上不了檯面的小人物吧?這樣想着,臉上便掛起了一抹歉意的笑容:臣妾這些日子未曾去一一拜訪各位太妃娘娘,實屬晚輩的不對,請各位太妃娘娘見諒。
德太妃一聽此言,詫異的擡起了頭,見瀟溪一臉真誠,臉上的表情似乎柔和了許多。與柔妃、淑妃、元妃交換了一個眼神後,淑妃娘娘和藹的站起身,走到瀟溪身邊扶起了她:好了,都是自家人,無須這麼多禮儀。你和皇上這一個多月來忙忙碌碌的,我們也都是知道的,又怎會真怪了你們?只不過啊,這宮裡的日子,真的不太好熬,就希望每天能夠熱熱鬧鬧的過日子。前些日子知道你們回來了,真的挺開心的,可等了一個多月,也沒見你們過來走動,不免有些失落,溪兒可別見怪啊!
瀟溪詫異的看着淑太妃,竟是沒想到她會直接與她說了實話,登時臉上更加的不好意思了,太妃娘娘,臣妾..。。
好了,別說這些見外的話了,你以後若是有空啊,就多到後宮走動走動,別自己悶在宮裡面,時間長了,後宮的繁花開了多少,你可就疏忽了!元太妃深深的望了瀟溪一眼,自顧自的喝起了茶。
瀟溪這個時候再看她們,四人眼底的不屑漸漸消失不見,取而代之的是一種祥和平靜。這等變臉速度讓瀟溪感到驚奇,但一想到她們能坐到當初的四妃,定然是經歷過腥風血雨,這樣的場面,又算的了什麼呢?
告別四位太妃回到鳳寧宮後,瀟溪的眉頭逐漸伸展開來,她突然有些明白哥哥、母后爲什麼要爲自己擔心成這個樣子。北冥的皇宮沒有妃嬪爭寵,無意間不知少了多少腥風血雨般的爭寵。可是西祁的後宮畢竟不可能與北冥一模一樣,女人間的爭鬥絲毫不遜於男兒戰場上的拼搏,他們在擔心,擔心自己抓不住玄翌的心,更鬥不過各路女人,因此,才爲自己留了這麼一張王牌在手。可是說到這張王牌,是不是也太大了點兒?推翻西祁?她難道要做史上滅族的通敵皇后?不,這不是她樂於見到的,她也不會讓這一天到來,西祁的命運是掌握在南風玄翌的手中,而不是她這個皇后的手中。
然而,當有一天,她被自己最愛的人,冠上通敵/叛/國的罪名時,那種肝腸寸斷的笑,是她一輩子也忘不掉的。在利益面前,在家族面前,在百姓面前,曾經的萬千獨寵,曾經的承諾,曾經的海誓山盟,不過是過眼雲煙,一場夢罷了!
三日後,宮中接到密報,瑞王、瑜王的家眷得到噩耗,已經自殺殉夫。
六日後,瑞王、瑜王與其家眷風光下葬。南風玄翌更是免去他們生前所有罪名,以皇子的最高規制下了葬,入了皇陵。
兩日後,終於得閒的南風玄翌來到了鳳寧宮,看到窗下歪着頭若有所思的瀟溪時,心中不由浮現一抹暖意:若是累了,就去歇息,發什麼呆呢?
瀟溪詫異的擡頭:你來了?忙完了嗎?
玄翌在她身側坐下,揉了揉略顯疲憊的眼睛,點了點頭:算是告一段落了,京中該安撫的也都安撫了,短時間內,應該不會發生遭亂。
那舅舅、舅媽那邊還是沒有消息嗎?南風搖搖頭:沒有,什麼線索也沒有,他們就像是人家蒸發了一般,消失無蹤了。
表哥他們呢?玄翌蹙了蹙眉:坐不住,與我的人四處尋找着。
瀟溪抿了抿脣,想到明瀟颺提到的彩虹島,不由試探性的問他:翌,你有沒有想過,這些人可能是在一個外界尋不到的地方?
玄翌詫異的看着她:這個倒是與我的想法不謀而合了。依着我手下的情報網,不可能在這麼長的時間內都尋不到人,除非...除非他們在一個封閉密閉的地方,否則,只要是人,都會留下蛛絲馬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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