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 前塵往事

vip198 前塵往事

冰凝詫異的看着他,眨眨眼:“難道說,你那冰冷的一面,也是裝的?”

北堂瓚凌厲的瞟了她一眼:“想知道?”在冰凝還沒來得及點頭之際,他卻霍然起身,金色的袍角在空中劃過一抹弧度,風姿卓絕的身影已落下大石,頭也不回的離開:“假亦真來真亦假,虛是實,實亦是虛!”直到他冷峻的背影消失在樹林中,冰凝這才收回視線,目光落在前面潺潺流動的溪水上,突然扯了扯嘴角,綻開一抹水光瀲灩的笑容,北堂瓚,真有你的!

“喂喂,熟了吧?熟了吧?”誘人的香味兒不斷飄向自己的鼻間,瀟溪不客氣的上前,一把奪過南風玄翌手中的雞,在他目瞪口呆下,用力的撕下一隻雞腿兒,大口大口的吃了起來。

南風玄翌看到這悚然的一幕,眼皮狠狠的跳了兩下,心也在瞬間沉落到了谷底,不,眼前這個像土匪一樣的女人,怎麼可能是他可愛的瀟溪呢?不,絕不會是,他腦子進水了纔會認爲這個女人是瀟溪。

“喂,你吃不吃啊?”女人口齒不清的看着南風,突然將烤雞遞到南風面前,看着上前清晰的黑五指印,南風玄翌強忍着一掌拍死她的衝動,猛然站起身,一臉厭惡的看着她:“你自己吃去吧!”轉身就離開,一秒鐘也不想在這裡多待。

看着他離開,瀟溪一臉緊張的呼喊着:“哎,別走啊,別走啊,你的雞,你的雞!”然,南風不但沒有減速,腳步卻越來越快,不過眨眼的功夫,人已經消失在了樹林中。

瀟溪看着他的背影,猛地咬下一口雞肉,大口大口的咀嚼着,“切,不吃拉倒,本姑娘還求着你吃啊?”然,那雙垂下的眼眸中,卻閃耀着一抹殲計得逞的精光,南風玄翌,想從我身上找出破綻?門兒都沒有,只要你敢靠近一分,本姑娘非噁心死你不可!潔癖,哎呀,這可是你的致命傷喲!哈哈哈哈...

“你,你這是何苦呢?”清樂的聲音在瀟溪身後響起,而後緊挨着她坐了下來。

瀟溪吧唧着嘴,悶悶的埋頭吃雞:“我不明白你在說什麼。”似乎想起了什麼,猛地將雞推到她面前:“你也沒吃吧?來點兒吧?”

清樂朝西邊努了努嘴,瀟溪順着她的目光望過去,不由咂了咂舌:“靠,你怎麼不早說?早知道這樣,我還用這麼費勁的奪來這隻雞嗎?”

清樂朝天空翻了翻眼皮:“喂,死丫頭,人家冷月在邊上喊了你多少遍你可聽到了?你那時候的眼裡都是雞,八頭牛都拉不回來,人都還不看呢,又怎麼會注意到周圍的動靜?”

“不是吧?我有你說的那麼饞嘴?”瀟溪抽了抽嘴角,完了,她美好的形象,怕是要因爲這一隻雞,而毀於一旦了!

“你以爲呢?你當時若是能擡頭看看,至於落得這麼個貪吃的名聲嗎?”今天她們醒來的時候,各個門派的男人們都已經外出狩獵回來了,收穫還不小,有野雞,有野兔,其中最大的獵物,就是不遠處正烤着的那頭野豬了,瞧明瀟颺、遲暮熟練的手法,一看就是經常在野外生存的人。

聽完清樂的話,瀟溪悔的腸子都青了,垂眸看了眼手中剛剛還那麼誘人的野雞,突然之間感覺似乎沒什麼味道了,怪不得剛剛那傢伙不吃,敢情是要等更好的?可惡,太可惡了,越想越氣的瀟溪,抓着自己的頭髮用力的揉了兩下,想要將手中的雞丟出去時,猛然想起吃了這頓,還不知道下頓是什麼時候,艱難的嚥下口中的那口肉,一臉苦逼樣的瞪着面前那隻,前一秒被她視爲美食,後一秒被她嫌棄的可憐野雞。

“我的天,你搞什麼飛機?你現在這,像什麼樣子啊?趕緊去前面的小溪裡洗漱一下!”看着瀟溪慘不忍睹的雞窩頭,冰凝放下北堂瓚他們烤好的野豬肉,扯着瀟溪就往溪流邊拖,這丫頭,什麼時候才能讓她省點心啊?

看着這邊的鬧劇,明瀟颺忍不住渾身抽搐,趁無人注意他們,憋着笑看着北堂瓚:“咳咳咳...哎,這個妹妹真心的捨不得給你啊,你瞧瞧她,無論何時何地,都能爲大家帶來歡笑。”

“笑?你看看誰敢笑。”北堂瓚慢悠悠的烤着手中的魚,斜了明瀟颺一眼。

“那是因爲他們有自知之明,若是被瀟溪那個母老虎聽到,這些人可是吃不了兜着走!”明瀟颺哼了一聲,別人不瞭解也就罷了,他可是清楚的很那丫頭瑕疵必報的性格,一般情況下,少惹爲妙。

“噗嗤”北堂瓚顯然是被明瀟颺口中的‘母老虎’嚇到了,“你敢這麼稱呼她?不怕她發威?她是我的妹妹,可也是你的妹妹。”意思就是,你以爲將她還給他們就萬事大吉了?

明瀟颺睇了個白眼兒給他:“我怕什麼?跟她過一輩子的人是南風玄翌,又不是咱們這些做哥哥的!”該同情的人,應該是南風玄翌那廝吧?等解決完這邊的事,溪兒怕是要隨着他回西祈了,屆時西祈的後宮,嘖嘖,他真的好想去觀禮啊!

“對,真正該擔心的是南風玄翌纔對。”北堂瓚忍俊不禁的瞥了眼遠遠靠在樹幹上,正與遲暮說話的南風玄翌。心裡突然有些同情他來。不過,當他想到南風家與百里家之間的恩怨糾葛時,笑意卻突然僵在他的脣邊,如若真的走到那一天,溪兒,你該如何抉擇呢?

洗漱之後的瀟溪白希清爽,越發的俏麗迷人,看的冰凝也忍不住讚道:“真是美人坯子,難怪會讓南風那傢伙走神兒!”

瀟溪溼了溼雜亂的烏髮,用手指隨意的梳攏着,聽到冰凝的話,臉上露出一抹嗤笑:“行了,別再說那些沒營養的話了,快幫我想一想,我該怎樣才能以明瀟溪的身份回來?”而且,最好是讓明瀟溪與妙言同時出現在南風玄翌的面前,否則,他還是會懷疑,即便她今天噁心了他一下,可難保將來不會回想起來,到時候,她的所有努力將付諸東流。

冰凝一邊爲她梳頭髮,一邊詫異的看着她:“你哥哥不是不讓你管了嗎?你還操這心做什麼?”

瀟溪冷哼一聲:“我跟他根本就沒有機會交流,這傢伙也不告訴我,我現在一點底兒都沒有,原來在雪山之巔,現在在落霞山谷底,我可以暫且不提,可若是出去了,我還能不提嗎?那不得憋死我啊?”dp1L。

“你呀,怎麼連這點耐心都沒有了?當初下山的時候不是說好了?咱們要先回風尚閣,將手頭的事處理好了,自然會找機會讓你回來。”冰凝算是服了這個丫頭了,那麼着急做什麼啊?等等,難道她是因爲...“哈哈,讓我猜一猜,咱們的妙大小姐,是不是情竇初開了啊?嗯?多天不見你家的親親相公,想得慌了?”

明瀟溪拿起自己的秀髮猛地向後甩去:“死丫頭,你腦子沒進水吧?我天天都能看到他,還需要想嗎?”

“對啊,那你這麼着急做什麼?”冰凝糊塗了,這丫頭做事能不能有些章法?

瀟溪望着面前的粼粼溪水,無奈的嘆了口氣:“雖然妙言的身份能讓我做回自己,無拘無束,自由暢快。可不知道怎麼回事兒,我一點安全感也沒有。只要看到別人的目光落在我身上,我就會產生一種恐懼感,這種恐懼感可能來源於面上的這塊兒面具,也可能來源於這個身份受矚目的程度。前世,我已經厭倦了這種生活,這一世,真的一點也不想過這樣的生活。但回到明瀟溪的身份時,就會覺得特別的安逸。或許是因爲她沒有光鮮的外表和身份,那種不受人矚目的感覺,其實,真的挺好的。”

冰凝靜靜的聽她講完,將她的秀髮隨意的挽了一個髻,這才摟着她的脖子,親暱的陪她坐在大石頭上:“我想,我明白你的想法了。其實,這樣真的挺好。這,就是你不願意恢復北堂嬈身份的重要原因嗎?”

瀟溪擡頭瞥了冰凝一眼,目光淡漠如水的點了點頭:“算是之一吧,另外就是我還不太相信他對我的感情,尤其是他對妙言這個身份過分的關注,讓我心裡很不痛快,這次回去,我要好好的考驗一翻,才能確定他究竟是不是真心待我的。在沒有確定他真正心意之前,這張臉,我不會輕易示人。”

“可是溪兒,你有沒有想過一件事?”看着溪兒只考慮自己的問題,絲毫沒有顧忌南風玄翌的心情,冰凝覺得這並不是一個好現象。

“你說...。”靜靜的看着瀟溪的眼睛,冰凝深吸了一口氣,一臉認真的看着她:“你可曾想過欺騙南風之後,你要如何收場?是,你可以先考驗他,你現在也可以欺騙他,可是你有沒有想過,當你有一天將事情的真相告訴他時,他可還會接受你?畢竟,他現在愛的可是你明瀟溪的臉,不是那張傾國傾城的北堂嬈的臉。如若他知道你騙了他,什麼後果都可能發生的,溪兒,不要小看一個男人的容忍的程度,他們或許可以忍受一切,卻獨獨不能原諒自己最愛女人的欺騙,不管你有多少個理由,他們也不願意受騙,準確來說,這將會是他們身爲一個男人的恥辱。”

瀟溪又何嘗不擔心這個後果?作爲夫妻,作爲她今生今世唯一能夠託付的人,她怎麼不願意坦誠相待?可是這期間發生了太多太多的事,且不說會不會影響夫妻間的感情,單是一張臉皮,就已經讓她絞盡腦汁了,還有什麼精力去想以後?

“你讓我好好想想吧,這件事以後我答應要跟他回宮的,回宮之後,我會找個機會向他坦誠一切的。”瀟溪抿了抿脣,艱難的下了個決定。

你厲凝色。可惜的是,未來的某一天,當她真正想要向他說出一切的時候,她和他之間卻再也沒有迴旋的餘地,一個是高高在上的西祈皇帝,一個,則是被判了斬首示衆的皇后,自此,兩個人之間,就只剩下對彼此的恨!

兩人回到人羣中時,情緒已經調整好,開開心心的用完膳後,正準備往谷外走,卻看到毒障林中躍出兩道身影,瀟溪面上一喜,疾步走了過去,上上下下看了一遍,才關切的問道:“沒事吧?可解決了?”

原來這兩人不是別人,正是前去尋找藍影茹的藍鳳、百里灼。

藍鳳微微一笑:“放心吧,你們這是要離開了嗎?真是來得早不如來得巧,走吧!”

冰顏幾人點點頭,也知道現在不是說話的時候,心照不宣的跟了上去。

南風玄翌站在前方不遠處看着這一幕,俊朗的面容閃過一抹狐疑,這對夫婦究竟是什麼人?爲什麼那個妙言那麼關心他們?就連北堂瓚對他們的關注也比普通人多,可從面上看,對方除了會點功夫外,並沒有發現什麼特別的地方!

“你在想什麼?走啦,走啦!”思索間,遲暮過來扯了扯他的衣袖,南風收回目光,一切就等出了谷再說吧!

“看到沒,咱們又被懷疑了。”百里灼看着南風的背影,脣角溢出一抹諷笑。

藍鳳捏了捏他的手心:“注意你的態度,他現在是溪兒的相公。”

“可他也是南風家的人,真是造孽啊,你說你早些時候若是將溪兒抱回來,也不至於嫁給他們南風家啊,現在可好,不單單是我們爲難,人家瓚兒也很爲難,所有已經布好的局,只能暫時擱淺,真是不甘心啊!”百里灼一聲冷笑,帶了無盡的遺憾。

“行了,現在說這些還有什麼用?當初我這麼做,可也是徵得你同意了的,走一步算一步吧,車到山前還能沒有路?幸好咱們有先見之明,在臉上做了手腳,咱們現在就跟顏兒他們一樣普通,就算他懷疑,也查不出什麼。”藍鳳對自己的化妝術很有信心,這種不需要戴面具的臉才更加真實。

“你呀,真是不知道讓我說什麼好了,一切就等見了父親以後再說吧!”百里灼無奈的搖搖頭,這段恩怨,什麼時候才能做個真正的了結呢?

半個時辰後,當看到斜躺在半路上,早已涼透了的幾具屍體,膽小的姑娘受不了的尖叫:“啊...他們真的死了,真的死了?”

冰凝蹲下身,仔細查看後,沉聲道:“是中毒而亡,毒障林中的毒氣,看來他們還是沒能熬過來。”

北堂瓚冷冷的看了一眼:“行了,趕路要緊。”

那幾具屍體所屬的門派,在短暫的悲痛後,站起身跟了上去,心中卻開始擔心起剩下的二十多人,不知道他們,是否走出了這個深谷?

又一個時辰後,走在前方的人突然發出尖銳的喊叫,驚得所有人面色齊刷刷的一變,等後面的人跟上前,順着癱坐在地上嚇得瑟瑟發抖的人,手指的方向望過去時,面色登時如死灰色,那是怎樣恐怖的一面?血肉模糊的根本分不清誰是誰,凌亂的骨頭東一片西一片,別說是人的樣子了,就連完整的骨頭怕是都湊不齊,這裡昨晚到底發生什麼可怕的事了?

“怎麼了啊?怎麼都不說話?快讓我看看。”北堂瓚倏地轉過頭,將即將靠近的瀟溪與冰凝阻擋在外:“看什麼看?往這邊走。”說着,不由分說的拉着二人繞過那片血淋淋的場地,穿過灌木叢走了大約幾十米後,才轉道上了出谷的路。

狐疑的望着北堂瓚那擰成了一條線的劍眉,明瀟颺、遲暮護着刁刁與清樂,孃親的頭被爹爹整個摟在懷裡,舅媽面色慘白的臉,這樣的一幕,太過詭異,剛剛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好奇心之下,瀟溪還是憋不住問道:“到底怎麼了啊?”

“狼羣,昨日那幫人遭遇了狼羣,二十多個人,大概都沒活下來。”北堂瓚腳步一頓,鳳眸微眯,涼涼的看着瀟溪。

“狼羣?天,居然是狼羣。那,那怎麼是大概?難道沒看清死了多少人嗎?”北堂瓚斜了她一眼:“說你是豬腦子,你還偏偏不承認。這個季節,狼羣是最飢餓的時候,面對這麼多送上門來的食物,還會給他們留全屍?剛剛那片草地上,除了血肉模糊的污物,就只剩下數不過來的骨頭,誰也不知道昨晚這裡有多少隻狼,也不知道真正逃出去的有幾人,用大概,有錯嗎?”

瀟溪倒抽了一口冷氣,看向那個方向的目光有些悽然,也唏噓不已:“太可怕了...。”在這之後,抿了抿脣,不再說話。

冰凝回首看了看,目光慼慼然的搖了搖頭,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唉...,危險,真是無處不在,即便你武功再高,人再多,在兇殘的狼羣包圍下,也只能變成它們的美餐!

再往後走,人們始終懸着一顆心,就害怕看到更加恐怖的一面。好在接下來的過程中,沒有再遇到什麼危險,直至太陽落山前,總算是出了谷。看着久違的平原草地,所有人累得癱倒在地。在谷底,人們不知道出谷的方向在哪裡,以至於尋了多條路,差點走斷了腿,纔算功夫不負有心人,爬出了那個迷霧重重的落霞谷。

“大家就在這裡散了吧!”明瀟颺看着坐在草地上累得直喘氣的各門各派,淡淡的揮了揮手。

經過這幾天水深火熱的生活,他們清晰的意識到,若是沒有眼前這些人的幫助,他們還不知道是怎樣的一個結果,頓時心中的感恩之情如滔滔之水噴涌而發,感謝聲更是連成一片,此起彼伏。以至於在回到各自的門派中後,還以各自的方式宣揚着他們的精神,有那麼一段時間,紅樓、風尚閣、天下第一莊的生意火到了爆,人們崇拜四大閣主的同時,將明瀟颺、遲暮其人也宣揚的近乎神人一般。對比南風玄翌、北堂瓚、冰痕這些皇室中人,就多多少少顯得低調了很多。當然,也不是他們在這次事件中沒有起到作用,而是本身這皇室中人,就不是他們平民老百姓能夠議論的。

自然,這些都是後話了。

紅樓外,南風玄翌、遲暮、明瀟颺與冰痕、北堂瓚分道揚鑣,前者回了紅樓,後者則進了皇宮。而明瀟溪則隨着冰凝她們回了風尚閣。自此,由二月二引發的一連串混亂,才得以平息。

幾天後的一個晚上,瀟溪身着夜行衣,擺脫掉風尚閣周圍被人佈下的重重暗衛,悄無聲息的潛入了太子府。然,還沒靠近北堂瓚所在的瀾院,就有無數黑衣隱衛從夜色中隱現出來,“什麼人?擅闖此地者死!”聲落形動間,一道低沉的聲音從裡面傳出:“這丫頭以後一律放行!”

黑衣隱衛們恭敬頷首,瞬間消失不見。速度之快,令人咂舌!

瀟溪笑了笑,身體一躍,輕鬆跳入瀾院,四下望了下,推開唯一亮着燈的房間。

“你這個丫頭,半夜三更不睡覺,跑到我這裡做什麼?”北堂瓚淡淡的聲音飄過來,雖然冷了些,但不難聽出關心的情緒在其中。

瀟溪撇撇嘴,直接坐到桌前,端起熱茶咕嚕嚕的喝了一大杯,才滿足的眯了眯眼:“好冷,喝杯熱茶暖暖胃,好舒服啊!”

北堂瓚從成堆的奏摺中擡起頭,不悅的望了她一眼:“你這死丫頭,半夜來我太子府,就是爲了喝杯熱茶?”

瀟溪哼了一聲,“本來是想來看一場激情戲的,哪成想這麼晚了,你居然還沒睡?我說哥哥呀,身體是自己的,累壞了,你那三千美人兒可是會心疼的!”

“貧嘴,有話說,有屁放,廢話不少。”北堂瓚嘴上惡毒,俊顏上卻已經浮現一抹暖意。

“哦,我來問問你,什麼時候讓我回去,你那師傅到底靠譜不靠譜啊?不早就說要給我送冰雪蓮?怎麼到現在還沒來?再等下去,我非去炸了他的老窩不可!”

北堂瓚似笑非笑的睨着她:“怎麼?這麼快就呆煩了?”

明瀟溪哼了一聲:“你最好趕緊告訴我計劃,否則我衝動之下若真的炸了他的老窩,你可別來找我算賬!”

北堂瓚一臉無所謂的聳聳肩:“想炸就炸吧,關我什麼事?”

“臭小子,誰說那不關你的事?那可是你今後打贏...呃,那是你今後的後盾,你怎麼也跟着這丫頭胡鬧?”明瀟溪愕然的看着從北堂瓚身後走出來的老頭兒,“你,你什麼時候來的?”

百里笙吹鬍子瞪眼的看着她:“我若是不來,怎麼能聽到你們這兩個小混蛋說的混賬話?居然想合起火來欺負我老人家,你們好意思嗎?”

瀟溪蹭的一下跳到他面前,一點也不客氣的伸出手:“給我,我的冰雪蓮,你當初可是答應好了的,不能食言。”

百里笙橫了她一眼:“剛剛是誰說要炸了我的老窩?真是虧了老頭子忙活這麼多天爲你煉製丹藥,你就這麼對待我的?”

“煉製丹藥?這麼說,您消失這麼多天,是給我煉製丹藥去了?”瀟溪眨眨眼,上下瞧了百里笙一眼,一臉感動的看着他:“這是真的嗎?哎呀,真是太謝謝曾外公您了,剛剛是溪兒的不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哈!”瞬間狗腿的將你改爲您,真是太無恥了!

百里笙哭笑不得的從懷裡掏出一個青玉色的玉瓶,遞到瀟溪的手裡:“好好拿着,裡面有十二粒,顆顆都是精品。”

瀟溪瞳孔一縮,詫異的擡眸:“這麼多?曾外公,您怎麼不留幾顆?我要不了這麼多的。”

百里笙捻着鬍鬚輕聲一笑:“好孩子,拿着吧,老頭子都是一隻腳踏進棺材的人了,留着這些東西做什麼?”

瀟溪摩挲着上好的青玉瓶,知道里面顆顆都是珍品,欣喜的同時看向北堂瓚:“哥哥,我只要五顆,餘下的你留着吧!”話落,也不容北堂瓚拒絕,直接從懷中掏出一個白玉瓶,倒入五顆之後,將餘下的遞給了北堂瓚,北堂瓚剛準備拒絕,卻見百里笙帶着深意看着他:“你妹妹的心意,拿着吧,日後會有用的。”落在南風家手裡,可不是啥好現象,雖說是他們家的女兒,可難保將來不會發生什麼變故。

北堂瓚看明白了這層深意,點了點頭:“那就謝過妹妹的好意了。”

明瀟溪豪氣的看着他:“哥哥怎麼這般客氣?既然曾外公來了,是不是該跟我說說要怎麼恢復明瀟溪身份了吧?”

北堂瓚鄙視的看着她:“想走就走,哪兒那麼多廢話?你還想讓我們用八擡大轎送你不成?”

“那不行,南風玄翌已經懷疑我的身份,且在風尚閣四周圍佈置了無數的隱衛,你以爲我出門一趟容易啊?這一次,你們一定要爲我解除後顧之憂不可,否則,我還真就賴在這裡不走了!”有這麼好的資源,不用白不用。

“小丫頭的如意算盤打的還真是妙啊!”百里笙那歷經滄桑的眼眸中閃過一抹讚賞,這丫頭,平日裡看着不怎麼精細,到了真正的事上,還是不糊塗的,可惜啊可惜,這麼好的曾外孫女,白白便宜他南風家了,真是可惡!

“那是,也不看是誰的基因。”瀟溪狗腿的跑到百里笙身邊,扯着他的手臂,撒嬌的問道:“曾外公啊,你可一定要幫我,這次您能夠找到我們,溪兒的功勞最大,是不是?那我遇到了困難,您也應該幫一把,對不對?”

百里笙瞥了北堂瓚一眼,哈哈一笑:“臭丫頭,還知道講條件了,行了,別說了,你哥哥自有論斷,既然說了不讓你管,你就把心放肚子裡吧!”

“哥?你真的已經安排好了?”連外公都這麼說,十之**就是真的了。

北堂瓚揮揮手,不客氣的下了逐客令:“既然拿到了你想要的,就回家等着吧,我會安排的。”

瀟溪聽到這句話,才總算滿意的點點頭:“成,有你這句話,我就放心了。那...我走了?”

“走吧走吧,若是被南風那傢伙發現,你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北堂瓚輕輕擱筆,走到瀟溪身旁,躊躇了一下,還是擡眸問道:“你...你真的要跟南風回西祈嗎?”

“怎麼了哥?當初我是答應過他,可若是你這邊有事,我也可以晚些時候再回去。”北堂瓚微彎了脣角:“我是在想,下個月初一是我的登基大典,不如你觀禮後再回去?”

“哎呀,這麼重要的事,我怎麼就給忘了呢,行,沒問題,我一定參加過您的登基大典再離開。”瀟溪好爽的應下,黑色的身形一閃,消失在夜空中。

看着她離開的方向,北堂瓚露出一抹苦笑:“如果可以,真想將她一拳打暈,綁在我們身邊。她這一走,再見面時,怕是要敵我相對了吧?”

百里笙走到他身後,嘆了一口氣:“好孩子,難爲你了。”

北堂瓚轉身,看着雖一臉滄桑感,卻暗藏着睿智光芒的百里笙,“曾外公,與孩兒之間還談什麼爲難不爲難?這是身爲兒孫該做的事。走吧,進宮,大家都等着了。”

百里笙眸光諳了諳,溪兒,註定要成爲這場恩怨的犧牲品了,唉...

兩人趕到鳳寧宮時,所有人都焦急的等在那裡。

當百里灼看到跟着北堂瓚走進來的那個白髮蒼蒼、身形佝僂的青衣老者時,不由倒抽了一口冷氣,這,這個老人,真的是他的爺爺嗎?怎麼?怎麼和想象中的不太一樣?

北堂瓚悄無聲息的走到百里灼身後,“舅舅,曾外公臉上和後背,曾經受過南風澗的重創。”

百里灼身形一震,他怎麼忘了這一點了?想到這裡,身體已不受控制的走到百里笙面前,眼含熱淚的看着他,抖着脣喊道:“爺,爺爺,這麼多年,您辛苦了!”沒有親人、沒有後盾的他,是如何挺過來的?

百里笙看着面前儀表堂堂的百里灼,滿意的點點頭:“好孩子,不辛苦,不辛苦,只要知道你們的下落,我就已經很滿意了,這麼多年的苦沒有白受啊!”他堅持八十年,不就是爲了這個盼頭嗎?如今得願以償,就是死了,也對得起列祖列宗了!

“爺爺,我是百里顏,從小被爹爹和孃親送到了舅爺家,因此改名爲冰顏。”冰顏看着百里笙,同樣滿含熱淚,一臉激動之色,沒想到有生之年還能見到自己的爺爺,他們何其的有幸啊!

“好孩子,得虧你給溪兒那麼塊兒玉佩,若是沒有那塊兒玉佩,咱們還不知道什麼時候能夠團圓。”百里笙激動之色溢於言表,這麼多年了,他從來沒有像今天這樣高興過。

“這是您的外孫女婿北堂虞,曾大外孫北堂瓚,曾二外孫北堂珞、曾大孫女北堂魅來日再讓您見,今日的場合不適合讓他們過來。至於曾二孫女北堂嬈您已經見過了,就是溪兒。還有曾三孫女北堂筱,有機會會讓您一一見面的。”

“這是您的孫媳婦藍鳳,曾孫子百里沅霖沒有隨我們一起來,等回家見爹爹和孃親時,您自然能夠見到他。”

冰顏、百里灼一一介紹後,百里笙已經高興的不成樣子,只是在聽說百里灼只有一個兒子時,不免有些遺憾:“臭小子,怎麼也不多生幾個?咱們百里家族,可就指望着你們這幾棵獨苗苗了。”

百里灼尷尬的看着百里笙,這話還真不知道如何回答。

“咦,你這丫頭看着還挺眼熟,難道你就是那個鳳凰教的教主,藍鳳凰?藍鳳、藍鳳凰,一字之差啊!”當百里笙的目光停留在藍鳳身上時,突然閃過一道精芒。

藍鳳凰有些詫異的看着百里笙:“爺爺,您居然知道晚輩?”

“你的師傅不就是冥婆婆嗎?那老太婆經常把你掛在嘴邊,我想不瞭解怕是都難。”百里笙捻着鬍鬚一笑,聲音很是爽朗。

“家師那邊好像沒有...”藍鳳尷尬的看着百里笙,總不能說冥婆婆壓根兒就沒提過您吧?

“傻孩子,咱們百里家族這個姓氏,已經隨着我的消失,隱姓埋名了,我又怎麼可能隨便在別人面前提起。就算是關係甚篤的人,我也從未透漏過。她只知道我叫白笙,其餘的一個字都未曾透露過。不過...從今天開始,一切將變得不一樣了,我要讓咱們百里家族重新出現在世人面前,這麼多年的心血,是該到了驗收成果的時候了!”

看着百里笙眼底閃過的激動之色,百里灼也略顯激動的看着他:“爺爺放心吧,只要您一句話,不止是顏兒、瓚兒,還有我們,都會發動所有力量,去討伐南風家族!”

“不,現在並不是興兵的時候,南風玄翌這孩子不比他的祖父,他是個好皇帝,將西祈治理的很好。即便換做我的父皇,站在今天的這個位置上,也不會同意我們興兵打仗,咱們百里家族從骨子裡就不會亂殺無辜,我們是善良的,也是明智的。我說的是讓百里家族重新出現在世人眼前,並不是要打仗奪權。若有一天,南風玄翌這個皇帝做的太失敗,將百姓們置於水深火熱之中時,纔是我們興兵的時候,現在和平時期,根本就沒這個必要。這天下大勢,分久必合,合久必分,已經成了一成不變的規律。即便當初沒有南風家,也會有司徒、上官家,百里家雖做不出侵犯別國的事,可不代表別人不來侵犯我們。這個仇,我們會報,但還不是時候,更何況,他還是溪兒的相公,難道,我們真的忍心讓溪兒守活寡嗎?”出了一個冰燕,真的已經夠了!

不知怎麼的,聽完百里笙的話,冰顏長長吁了一口氣,客觀來說,她真的很滿意南風玄翌這個女婿,只可惜,以他的身份,怕是沒有資格入北堂家的祖祠,他們南風家不單單是百里家的死仇,就連冰家、北堂家,也深受其害,想要他們真心實意的接納他,怕是會很難。

“那曾外公,您打算要怎麼做?”只要不興兵,溪兒就還是他的妹妹,一旦開戰,要麼是死仇,要麼回到他們身邊,這樣對立的局面雖然現在還不會發生,但早晚有一天也要面對,溪兒啊溪兒,哥哥該拿你怎麼辦纔好?

“灼兒,就以桃源山的身份,建立桃源山莊,百里家族的第一步就從這裡開始。”一切就要從頭開始了,八十年,等了八十年纔等到這一天,何其的艱難?

“是,爺爺,孩兒會盡快去安排的。”百里灼、藍鳳、冰顏、北堂虞、北堂瓚的眼底,在這一刻同時閃耀着激動的光芒,屬於他們百里家族的時刻,終於到來了嗎?

一翻休息之後,百里灼開始向百里笙講述當年他落崖之後,百里洛如何在十大家族以及冰家、百里家的掩護下逃出生天。

當年南風澗可謂是煞費苦心,殺掉百里笙之後,他首先派了自己最精銳的鐵騎兵,前去皇宮圍剿,並且下了死命令,屠殺殆盡!

接到這個命令之後,鐵騎從宮門口,一路屠殺至鳳翔宮。

卻怎麼也料想不到,早在鐵騎兵到達之前,冰燕皇后已經將剛剛滿月的百里洛交給了自己最信任的奶孃帶出了皇宮,而鳳翔宮中的孩子則是她倉皇之中在附近村莊中買來的一個孩子,爲了百里家族的血統,她不得不去犧牲掉別人的性命。這件事除了她和奶孃知道外,沒有第三個人知道。安排好這一切後,冰燕帶着對百里洛的祝福,一躍跳下雪山之巔,化作了天空中的一朵白雲。

當鐵騎兵將鳳翔宮裡裡外外圍了個水泄不通後,開始一個一個的斬殺...

就在這個時候,十大家族最精銳的將士們,拼着最後一股力量衝進了鳳翔宮,在血肉之軀的抵擋下,爲‘百里洛’架起了生的希望,一路護送出城。恰巧與冰熔、北堂戈所帶的人馬擦身而過。等他們再見到‘百里洛’時,已經是一個月後,在一個十分偏僻的小村莊。看到孩子的瞬間,冰熔臉色慘白無比,很快就意識到是冰燕安排好了一切,他首先想到的就是冰燕的奶孃,奈何正處於戰亂期間,找一個人,就好比大海撈針。

就在所有人都着急上火之際,冰燕的奶孃用冰燕留給她的特有方式,找到了冰熔的手下,就這樣,真正的百里洛回到了外公的懷抱。但事後,考慮到孩子的未來,冰熔忍痛再度將孩子交給奶孃,並拜託十大家族輪番撫養百里洛長大成人。十大家族的族長用他們的生命起誓,帶着這份艱鉅的任務,一夜之間消失在人們的視線當中,就連冰熔、北堂戈也不知道他們的隱居地。直至冰熔逝世前,才得以見到這個從小就被迫與他分離的外孫,那個時候,百里洛已經十五歲,長大成人。

吃着十大家族百家飯長大的百里洛,從小就展現出他與衆不同的一面,三歲能詩,七歲能賦,十歲能武,天生聰穎、才華絕倫的他,二十歲之前就已學會了十大家族最精髓的武功。家族的每一個人都對他悉心栽培,而他在家族中的地位,也並沒有因爲他先天的優勢而發生任何的改變,與平常孩子沒有什麼兩樣,正因爲在這樣良好的環境下長大,百里洛才得以成才,才得以出師,總算沒有辜負當年冰熔的託付。

十五歲那年,他見到了冰熔,見到了這位他生命中唯一的親人。而冰熔看到已經長大成人的親外孫,哭的是一個肝腸寸斷,在他時日不多的日子裡,冰熔將百里家族的故事斷斷續續卻很完整的講給了百里洛。從南疆的皇宮走出來後,百里洛在十大家族的一個重大節日裡,鄭重的宣佈,要分離出十大家族,過他自己想要的生活。沒有人敢違揹他的意思,眼睜睜的看着他離開。

後來我們才知道,原來在百里洛離開的那日,鳳氏家族的嫡女鳳鸞,親自拉住百里洛的手,一臉認真的看着他:“我等你,不管多少年,我等着你,等着你來迎娶我。”百里洛看着眼前花一樣的女子,斷然的拒絕了。

卻沒想到,這個女子這般的執着,不管別人怎麼勸,她從未放棄過,卻沒想到這一等,就是整整十年,硬生生的從十二歲等到了二十二歲。十年後,當百里洛榮歸故里,看到雲英未嫁的她時,除了震驚外,更多的是感動,幾乎是沒有猶豫的,就向當時十大家族排行第一的寧氏家族族長宣佈,我要娶她!這四個字,鳳鸞整整等了十年。十天後,族裡爲他們舉辦了最最盛大的婚禮,那一年,百里洛二十五歲,鳳鸞二十二歲。

婚後七天後,百里洛帶着新婚妻子鳳鸞離開了十大家族,這一走,就再也沒有回去過,沒有人知道他們去了哪裡,也沒有人知道他們好不好...

百里灼講完之後,所有人的眼睛中都隱含着淚光,尤其是百里笙,心中更是充滿了對這個兒子的歉意。

“爺爺,您不用自責,其實爹爹他這些年過的很好。自十五歲那年離開後,他就飄蕩在江湖上,且拜在一個歸隱山林的老神醫門下,學了整整二十年的醫術,當年赫赫有名的俠醫‘洛神’,其實,指的就是爹爹。後來,在一次採藥的過程中,他無意跌入了當時的桃源山,瞬間,就被那裡的秀美風光,四季如春,深深的吸引。再後來,他果斷的帶着孃親隱居在了那裡,沒想到這一待就是整整四五十年。除了偶爾下山雲遊四方外,他幾乎足不出戶,每日研究研究藥草,餵養餵養雞鴨豬羊,總之,日子過的甚爲的愜意。”

“爹爹曾經對我說過,他是吃百家飯長大的,從小就懷揣着一顆感恩的心,也正因爲此,纔會選擇學醫,纔會油走人間,做一名俠醫。在曾外公告訴他他的身世時,他腦中是混亂的,是惶恐不安的。他從未想過有一天要去做皇上,要去征戰沙場復仇,這些,根本就不是他想要的生活,他只想安安靜靜的過完這輩子。所以,他選擇了逃避,果斷的離開了自己從小長大的地方。直到步入江湖,才知道了人心險惡,才知道了世間的複雜,也就在那個時候,他想通了。機緣巧合下,救了一位隱士高人,從此拜在他的門下,安安靜靜的做了一名醫者。”

“爺爺,爹爹從小就懷揣着一顆感恩的心,所以他一直在治病救人。也因爲此,他無心於百里家族的血海深仇,更不關心這個世界是誰在做皇帝,他擔心的,就是這個病人得了什麼病,需要什麼藥來醫治。爹爹是明智的,也是有自知之明的,最起碼,他知道這個世界不可能因爲他一個人的力量就能改變什麼,百里家族也已經成爲了過去。就算他再怎麼厲害,也不可能讓這個家族再次站立到權利的高峰。”

“顏兒,現在你明白爹爹爲什麼要將你留在南疆嗎?因爲你是女孩兒,他希望你活在外面的花花世界裡,這樣你就懂得多、見識多,不至於出門在外被人給騙了。更重要的是,舅爺爺會給你尋一個好的歸宿,這就是他們一生的夢想。可是,若你隨着我們住在深山老林中,不但會受周圍環境的限制,就連將來的另一半兒也不好尋找,正因爲此,孃親和爹爹纔會忍痛割愛,將你留在了南疆,這些年不去看你,更是因爲害怕離別。別以爲他們兩個有多堅強,過慣了獨居生活的他們,最最害怕的,就是離別之苦。”

百里灼長長的一番話,讓所有聽着的人都深深的受到了感染,尤其是百里笙與冰顏兩人,更是打心眼兒裡重新認識了百里洛這個人。

“你講這番話,我明白你是想要爲你爹爹解釋,爲什麼這麼多年過去,依然沒有任何復仇的打算,是這樣吧?”看到百里灼點頭,百里笙微微一笑:“你的心情我理解,你爹爹的境況我也明白,放心吧,我是不會因爲這個就會對他責備的,畢竟,我還沒有這個資格。說起來,你爹爹的身上除了和我流着一樣的血液外,我們之間是陌生的。他只要活得開心,活得痛快,其他的,真的什麼都不重要。我們百里家人丁凋零,再也折騰不起了。這樣其實挺好的,挺好的。”

“可是爺爺您這麼多年的努力...。”百里笙不待他說完,伸出了手:“我精心佈置這麼多年,也不過是讓自己有個盼頭罷了,八十年來我獨自一人的日子,你們沒人能夠體會。也唯有讓自己不斷的創造出什麼,纔能有活下去的動力。而今四國國泰民安,百姓安居樂業,根本就沒有興兵奪權的必要,既然南風家能將皇帝做好,那就讓他們坐,這個仇不報也罷。能找到你們,已經了卻我今生的遺憾!就是死,也有臉見列祖列祖了!”

“爺爺,您,您真的要放棄這段仇恨嗎?”百里灼有些不相信,畢竟這段恨已經深深的埋在了他們的心底,又豈是說算了就能算了的?

“還是那句話,只要南風家不出昏君,我們這段仇就可以擱置。反之,用盡一切力量搗毀他!”還有什麼比天下太平更重要的呢?

“我想,我們應該明白了。”百里灼看着這樣的爺爺,從心底的感到驕傲。

冰顏看着這樣偉大的爺爺,不由想到她那個與世無爭的爹爹,有其父必有其子,他們身上流着同樣的血液,自然會去做同樣的事情。也罷,只有這樣,她的溪兒纔會幸福的生活下去,見到她幸福快樂,她便什麼都無所謂了。

時間不知不覺間已經到了子時,望了望窗外的月亮,百里笙看向百里灼:“好小子,明日就帶我去你們的桃源山莊,我的兒子啊,再不見,還真不知道要等到什麼時候了!”3194473

北堂瓚蹙了蹙眉:“師傅,您這就走嗎?”比起曾外公這個稱呼,師傅還是更順溜點。

“嗯,暗夜就交給你了,別忘了南風玄佑那個傢伙。辛苦了這麼多年,我也該去享享清福了,有什麼問題傳消息給我。”百里笙打了個哈欠,一臉疲憊的跟着百里灼、北堂虞向外走。

看着他們離開,藍鳳也起身告辭,冰顏剛忙拉着她:“哎,別走啊,你還沒跟我說,你妹妹的女兒找到了沒?”

藍鳳一聽,住了腳,從鼻尖哼了一聲,“我們都被騙了,這個藍英,真是鬼點子多的很,她那麼做,就是爲了將我引過去,然後再趁機找我尋仇。”

“啊?怎麼會是這樣?難道她自己向自己下毒?”藍鳳搖搖頭,一副恨鐵不成鋼的語氣:“沒有,全是這丫頭裝的,至於我們探到的脈搏,也是她這些年的勞動成果。那個苗疆的玩兒毒高手還真是爲她出了不少力。早些年得到的‘夢魘’,早已被她的人經過多番的改造,功效也早已比不上真正的夢靨,但是混弄下人還是可以做到的。”

“那結果呢,最終的結果呢?”提到結果,藍鳳的眼神微微黯淡了一下:“到底是自己的親妹妹,我怎麼下得去手?可是她的無理取鬧,也實在是讓人無法容忍,爲避免她因恨再做出一些大逆不道的事,無奈之下,灼哥廢了她的武功。讓他的兒女帶着她離開了如影宮。”

“你們沒有找到那個苗疆人?”藍鳳搖搖頭:“沒有,不過那個雷暴倒是毒發身亡了,白雪與暗衛之主跟着藍影楓他們離開了。而如影宮,被我們放了一把火,大概能毀的,都毀了。”

“那如影宮裡面的人呢?”藍鳳微微一笑:“放心吧,那些人也跟着藍英從密道中離開了,至於將來會不會仍然跟着他們,就不得而知了。”

“哎,沒想到還有這樣的事情,不過這樣也好,沒有武功,倒是可以讓她好好的清靜清靜,沒準兒哪一天就能想通呢?”藍鳳呵呵一笑:“但願吧,她若這能就這樣過完一生,倒也算圓滿了。”

兩人又聊了幾句,百里灼又拐了回來,姑嫂二人分開後,冰顏看着立在旁邊的北堂瓚,“怎麼了?有心事?”

北堂瓚望着夜空中的那一彎清月,脣角微微彎出一抹弧度:“母后,困擾您這麼多年的心結解了,是不是很開心?”

“是啊,原本死去的爺爺又活了過來,原本以爲對自己漠不關心的父母,卻用另外一種愛在關心着我,原本一直耿耿於懷的仇恨,可以暫時放下,真的很開心,看來從今晚開始,我可以夜夜好眠了!”看着冰顏發自內心的笑容,北堂瓚的心中也是暖暖的,“我看這最重要的是,咱們和溪兒的關係,不用對立了,是嗎?”

冰顏脣邊的笑意一僵,面色突然嚴肅起來:“唉,是啊,母后雖然不止溪兒這一個孩子,可是欠她的最多,真要到那一步,我能不能熬過去,都是個問題。如今咱們能放下這段仇,也算是上蒼的憐憫,今後,我更要珍惜與你們在一起的每一天每一個時辰的日子。”

“母后,你有沒有想過要公開溪兒的身份?也許這樣,南風玄翌纔會更加的重視她?”冰凝眸光倏地一緊,“這件事,你問過溪兒嗎?”

北堂瓚搖搖頭,“那丫頭,有自己的想法,她對北堂嬈這個身份,似乎沒有想象中的那麼喜歡,反而明瀟溪,讓她很是懷念。”

“這個問題,等你問過瀟溪之後再說吧,她現在大了,不是小孩子,我們無權爲她拿主意,你作爲她的兄長,更應該事事爲她考慮,明白?”看着冰顏不悅的目光,北堂瓚微微頷首:“是,我明白了。那沒什麼事,孩兒先退下了。”冰顏揮揮手,北堂瓚若有所思的離開了鳳寧宮。

第一更一萬四千字,下午五點前還有六千字。

某晴倒黴的丟了四千存稿,所以重新寫了,卡了半天的文,這是我一天努力的結果,快累趴下了,原本請假一天能夠完成兩萬字的鉅額量,結果因爲小區後面玩兒爆破,嚇得以爲是地震,不小心將電腦的電源給拔了,所以...

鑑於親們不斷的提出情節慢的問題,某晴真的表示很無力,解釋了這麼多,我也不再囉嗦了,不過我想說的是,這一卷今日完不成,就會在明日完成,總之就是這兩日。接下來就是全文的中心卷,宮鬥戲、感情戲輪番上演,簡介、楔子中的內容也會一一出現。跟了這麼久,總算到了回報大家的時候了,後文會有些小虐,但不會影響一個完美的結局,大家儘可能的放心去看。

還有說文囉嗦的童鞋,晴會盡量的去改正,也歡迎大家多提意見,多抓蟲,但願以後,某晴的作品文筆越來越好,你們看的也越來越順暢,不再因爲我稚嫩的寫法而感到糾結,我一直在努力,我們一起加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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