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恐懼越是加深,他的神智越是不清楚,不是僞裝,是真的完全不認識她了。縱然剛剛二人才恩斷義絕,可是,忽然要馮妙蓮相信,曾經恩深義重的枕邊人,就這麼不認識自己了,也不是可以接受的事情。
“陛下”
他就像看到了什麼妖魔鬼怪一般,身子瑟瑟地發抖,額頭上的冷汗一陣一陣地浸出來,慢慢地,連身上的衣服都溼潤起來。明明是大冷的冬天,爐火也遮不住寒冷,但是,他卻冷汗一陣一陣地冒。
妙蓮更覺得不妥,又上前一步想撫摸一下他的額頭“陛下你你怎麼了”
他猛地拂開她的手,yachi牙齒顫抖得更加厲害,咯咯的,彷彿在篩糠似的。身子一歪,整個壓在了一個什麼東西上,幾乎驚跳起來。
妙蓮眼明手快,低下頭,一眼看到他枕邊的那支青銅器的枝丫。
她一陣駭異,明明就記得自己早就把這支青銅器的枝丫拿開了,此時,哪裡又鑽出來這麼一個怪東西
是陛下自己去取來的還是什麼宮女太監又拿進來了她奇異地盯着那個青銅器枝丫,駭然發現,陛下的目光也牢牢地吸附在上面,就像從此再也轉移不開似的。
她忽然意識到,是這支青銅器作怪,讓人發生了幻影,還有那一疊工匠的記載,讓他變得神思錯亂。
她立即去取那支青銅器,可是,他卻一把將青銅器護住,嘶聲道:“你想幹什麼你是誰快走開”
他的眼神越來越陌生,充滿了警惕,真正如看到一個陌生人一般。
“陛下這個東西有問題。你放手”
“滾開你馬上滾出去來人,來人”他聲嘶力竭地護着那個東西,就像是面臨一個刺客的強大的威脅一般。
妙蓮被他一推,身子竟然一陣趔趄,壓根就抵不住他忽然爆發出來的巨大的蠻力。此時,他鬚髮皆張,鐵青色的臉上泛起一種幽幽的奇怪的綠色,眼神憤怒,但沒什麼焦距,彷彿那種憤怒不是來自於內心,而是不知道什麼地方出來的,更多的是恐懼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