拓跋宏的手放在她的肚子上,晚上了,孩子想必也睡着了,動得不那麼厲害了。
“妙蓮,今天爲何要那樣”
她微微閉着眼睛,已經有了睡意:“怎麼啦”
“妙蓮,你可真傻唉你真傻”
她睜開眼睛,眼裡全是笑意:“陛下,我希望孩子出世後,也能像你一樣,對所有的兄弟姐妹都相親相愛。”
他立即明白了她的苦心,無限唏噓。
關於拓跋家族的那個歷代皇帝的可怕的命運傳說,子弒父、父殺子,他也是清楚的。妙蓮的意思很清楚,但凡皇家平安,自己的孩子做不做太子實在是無關緊要。只要把詢兒拉回了正途之上,又何愁會手足父子相殘
可是,對於詢兒,他實在覺得希望不大對於這個孩子,他比她更加了解得多。
“妙蓮,你最好不要對詢兒報什麼希望,以後,你一定會失望的。”
她怔了一下,因爲拓跋宏用的是“一定。”
她反問:“陛下,你真的覺得毫無希望了”
拓跋宏平心靜氣:“詢兒生性實在是太殘忍了。他並非是一般的頑劣,他有些愛好,真的令成年人都感到不寒而慄”
他想起親眼看到他活活地剝掉天鵝皮的樣子,先把渾身的毛一根一根地扯下來,扯完之後,天鵝還沒死,渾身還在顫抖,他就拿着鋒利的刀子上去這一幕,他當然不願意當着馮妙蓮說出來。可是,每每想起,總是心有餘悸。
縱然他在戰場上南征北戰,見慣了死亡,成千上萬的人死去也不會皺一下眉頭,但不知怎地,只要想起那一幕,渾身總是非常非常不自在。
一個骨子裡愛好這樣“娛樂”的孩子,會輕易地就滿足那些小玩意兒
“詢兒逐漸長大了,他已經很狡猾了。”
馮妙蓮依舊十分溫和:“其實,我也知道,但是,我覺得我們不妨還是給他一個機會。這孩子,從小到大,就是缺乏人引導他走上正途。”
拓跋宏在暗中搖頭,心裡又有點沮喪,他竟然缺乏這樣的耐心男人和女人完全不同,一旦認定了事情了的本質,就不會再徒勞無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