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迦心如刀割,再一次,深深地,深深地憐惜她,恨不得時光倒流。
大祭司陰冷的笑聲:“皇后,你若是害怕,也可以不驗。只要你自己承認就行了。也不必再多此一舉”
羅迦沉聲道:“皇后有孕在身,她是怕見血,根本不適宜滴血”
這話,顯得那麼理不直,氣不壯。
朝暉上人鬆一口氣,厲聲道:“皇后,你驗不驗你害怕了就算是孕婦,一滴血,也傷害不了你分毫。莫非,你是做賊心虛”
羅迦的眼神一閃,目中忽然露出一股殺機。
就連朝暉上人,握着柺杖的手,也轉了一圈。
這股殺機太濃,太烈了,就如北國人崇尚的火馬上就要鋪天蓋地地席捲出來。
就在這時,芳菲忽然聽得一股細細的聲音,那麼微小:“芳菲,別怕”
她驚異地,以爲這聲音來自於自己的內心。
或者,是陛下再說話
可是,陛下根本沒有開口啊。
芳菲緩緩睜開眼睛,彷彿是剛剛睡了一覺,帶着無比的懵懂,淡淡道:“哦驗血麼沒關係啊”
她慵懶地,伸出手去。
高高挽起的袖子。
露出雪白的手腕。
豐腴的,如一截柔嫩的鮮藕。
新雅盯着她的手臂,又看看自己的被十來年的風沙雨雪所侵蝕的容顏。自己,潔雅,亡燕曾經最尊貴的公主,竟然落得這步田地。
可見,選擇男人的強弱,對於女人的命運,有着何等重要的決定性。
她心裡忽然恨得出奇。
又或許是妒忌。
那手臂,證明着她的養尊處優。
自己的手臂,證明着一腔的辛酸。
憑什麼
是通靈道長拿起皇后的手。
尖刺刺下去。
一滴殷紅的血,從她的手腕上滴下去。
“咚”的一聲。
水晶的碗裡,如開出一朵神奇的花。
羅迦慘然閉上眼睛,這一生,第一次遇到一件沒有勇氣面對的事情。
太子也悄然移開了視線,身子都在微微發抖。
唯有芳菲,大睜着眼睛,好奇地看着那個決定自己命運的碗長長的睫毛扇動,如一個天真無邪的孩子。
唯有此時,大祭司才從她的身上,看出幾分聖處女公主的樣子來。
ps:今日到此:明晚0點繼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