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棠園裡,宴席已經擺開,寬闊的空地上,左右四排約莫四十來張條桌,每張桌子兩個座位,算一算今日來的客人足足有七八十人。
此時,客人幾乎都已經入席,男左女右,大家互相寒暄着,好不熱鬧。
陸小寧一看這架勢,簡直就是相親大會好嗎?
她還以爲會拉個圍帳,把男女隔開呢,難怪這些女的今天都這麼興奮,爭奇鬥豔的。
陸小寧現在女方這邊搜尋陸芳華和陸芳藹的身影,沒見着人,又望向對面尋找那個傢伙。
卻是一眼就看到他了,他的位置離主桌最近,身份應該不低屬於皇親國戚,就不知道他是哪一位。但有一點陸小寧是能肯定的,他絕對不會是秦王世子就是了,看他那張冷若冰霜的面癱臉,還時不時的散發殺機與寒意就知道他不會是個憐香惜玉的人。
陸小寧本想朝他笑笑,可他一直沒往她這邊看,只好打消這個念頭。
沈心蕊幾個早就幫陸小寧留了位置,爲了照顧陸小寧這個新來的,特意讓她跟陳思瑤坐一桌。兩人的位置也是比較靠前的,隔一桌就是雲霓郡主和崔燕燕了。
“你們怎麼去了那麼久?發生什麼事了嗎?我看你二妹陸芳華匆匆的走了,就沒回來。還有清河等人回來就一直繃着個臉不說話。”杜婉問道。
陸芳華走了?
陸小寧有些詫異,她是說把爛攤子留給那個傢伙收拾,他做了什麼?爲什麼芳藹和芳華都不見了?
陳思瑤嗤鼻一笑,婉聲道:“走了纔好呢。”
“是啊,不用管她們,咱們吃好玩好開開心心就好。”林若雨笑道。
才坐下來,茶都沒喝呢,一道陰影遮了下來。
“陸小寧,你剛纔去哪裡了?”崔燕燕居高臨下語氣傲慢地問道,帶着質問的語氣。
“崔燕燕,你管的也太寬了吧,陸小寧去哪兒用得着你來問嗎?”陳思瑤嗆聲。
崔燕燕冷哼道:“我偏要問,怎麼了?誰知道她是不是去做什麼見不得人的事兒了?”
陳大公子到現在都沒出現呢,搞不好就是陳思瑤帶着陸小寧去會陳大公子了,害的雲霓很不開心,而且,清河等人說去找陸小寧,回來以後一個個的都閉口不言,肯定是發現了不好的事情不敢說,比如陸小寧和陳大公子幽會,她自然要來問個清楚明白。
“崔燕燕,你太無禮了。”沈心蕊不禁氣憤,怎麼可以這般隨便惡意揣測別人,肆意詆譭。
陸小寧眼皮都不掀一下,擺弄着面前的茶盞,慢條斯理道:“佛道禪宗裡有這麼一個說法,心中有佛所見皆是佛,心中是一坨****,所見也皆是****,崔小姐,你心有穢了。”
杜婉等人瞠目,陸小寧好狠啊,這罵人罵的也太有水平了。
崔燕燕氣的臉皮發紫:“陸小寧,你少在這裡放屁。”
崔燕燕氣極之下,聲音大了些,周圍的人都聽到了,驚詫莫名,崔燕燕向來潑辣,大家都知道,可是在這大庭廣衆之下說出如此粗鄙的言語,實在是很不雅。
一時間周遭都安靜下來,大家的目光紛紛看向崔燕燕和陸小寧。
崔燕燕也知道自己失禮了,可現在顧不了那麼多了,陸小寧竟敢拐着彎的罵她,她要不把這個場子找回來,以後還怎麼出來見人?
於是崔燕燕態度更加強硬囂張,道:“你分明就是心虛,要不然你爲什麼不說?”
陸小寧淡淡一笑,不急不躁道:“那是因爲你沒資格過問。”
“你今天還非說不可。”崔燕燕咬牙切齒道。
陳思瑤想說陸小寧是給長公主治病去了,好好打打崔燕燕的臉,可是陸小寧扯住了她的衣袖不讓她說。
“燕燕,人家做了醜事哪敢說啊,有你這麼強人所難的嗎?回來。”雲霓郡主曼聲道。
“哪位是陸大小姐?”一道清冷的聲音響起。
衆人循聲望去,見問話的是皇太孫。
崔燕燕讓開一步,指着陸小寧:“就是她。”
之前崔燕燕站在陸小寧面前,遮住了對面的視線,這會兒崔燕燕一讓開,正津津有味看好戲的趙寅成眼珠子差點瞪出來。
這不是那個搶了他鋪子的丫頭嗎?
趙寅成趕緊拍顧十風:“十風,十風,你快看,就是她搶了我鋪子。”
顧十風心說:不會這麼巧吧?這陸小姐怎麼回事啊?不是說剛回金陵的嗎?就跟少燁還有寅CD扯上關係了?
“哈,可算讓我知道她是誰了,十風你不知道,這丫頭鬼的很,她跟集寶軒掌櫃籤的合約上寫的根本不是她的名字,而是紀家綢緞鋪掌櫃的名字,所以我一直查不到她的底細,沒想到,今兒個在這裡碰上了,待會兒我一定要她好看。”趙寅成摩拳擦掌,鬥志昂揚。
讓他憋屈的事兒不是沒有,但他還沒栽在哪個女的手裡過,害得他這幾日肝火都旺盛了,臉上都憋出兩顆痘。
顧十風沒功夫理會他,因爲他看到皇甫少燁已經離座走到了陸小寧面前。
陳思瑤等人起身給皇甫少燁行了一禮:“見過太孫殿下。”
陸小寧暗暗訝異,原來他就是那個脾氣很壞的皇太孫?這世界真是小啊。
皇甫少燁裝作不認識陸小寧,將她打量一番,挑了挑好看的眉毛,神情不屑道:“原來你就是陸大小姐,長得也不怎麼樣嘛,就你這等姿色,本王還真瞧不上。”
陸小寧心裡暗罵:瞧不上你個鬼,誰要你瞧上了,有你這麼說救命恩人的嗎?
面上卻是笑微微地說:“多謝太孫殿下瞧不上臣女,不然臣女就該發愁了。”
衆人死命憋笑,這陸小寧回的也太絕了。在大家的記憶裡,還不曾有人敢如此反擊太孫殿下呢。
陳思瑤暗暗着急,來之前不是都告誡過小寧了嗎?不要惹太孫殿下,太孫殿下翻起臉來誰的面子也不會給的。
皇甫少燁亦是心裡暗罵:本王在幫你懂不懂?還敢給本王難堪,你個該死的女人,要不是看在救命之恩的份上,本王定要你好看。
皇甫少燁乾咳兩聲,問道:“你趕緊說你剛纔去哪兒了?本王可是因爲你無端的吃了一場冤枉官司。本王好端端地在客房休息,突然你妹妹帶着一撥人闖進來,說本王把你藏起來了,這髒水潑的沒頭沒腦的,你得給個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