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明鬼三人聽見糊塗鬼的話,背後都生起一陣寒意。
精明鬼在後面拉了拉糊塗鬼的衣袖,道:“大哥,這話,你……你可不能亂說啊。”
然而,糊塗鬼卻是凝視了精明鬼一眼,隨即狠狠地拽開精明鬼,道:“你們這幾個人,眼睜睜地看着他篡權奪位,卻一直默許。師父他老人家分明只收了我們七個人爲徒弟,這個人的來歷不清不楚,只因爲師父死的時候只有他在身邊,還拿着我派信物火神印就能夠成爲掌門。不就是給我們幾個服下了五味火雲丸而已,你們幾個就繼續苟延殘喘下去吧,老子忍了十年,算錯了十年的糊塗賬,今天,不是你死,就是我活!”
這一番話說出口,熊楚沒想到火神派之中竟還是有這麼多曲折是非。他開始就覺得這南山七鬼並非是完全的壞人,果然,他們不過被迫服下了什麼五味火雲丸而不得不受制於人,任由這個蒼松子擺佈。
而且,聽糊塗鬼的話,這個蒼松子似乎還算是他的師弟。
“大師兄……咳,十年不這麼叫了,喊出來倒是有些生疏了。”蒼松子微笑道,“我知道你向來對我接任掌門有意見,可是爲你們服下五味火雲丸也是師父臨終前的教誨,說你們七人雖然武功高強,但是心性不純,如果不加管束,必定會對本派造成不良影響。所以,只好命令我用本門秘製毒藥五味火雲丸給你們服下,每三個月必須服一次解藥,否則月圓之夜就會毒發身亡而死。”
蒼松子的目光忽然變得陰冷起來,道:“糊塗鬼,我給你最後一次機會,只要你乖乖跪下來磕頭認錯,並且答應本派改名爲霹靂堂。那麼,我不僅會給你解藥,你還會有右護法一職可以噹噹,怎麼樣?”
糊塗鬼卻是往地上啐了一口,道:“蒼松子,你少在這裡威逼利誘了。我告訴你,十年了,你雖然早就將火神派弄得像你的狗窩一樣了,我們兄弟幾個也被你弄得服服帖帖。只要你不做什麼出格的事情,就算你派我們出來殺逍遙子就是爲了要讓我們死在逍遙子的劍下,好讓你能夠借別人之手鏟除我們。即使是這樣,我們也別無怨言。可是,你……你竟是要將火神派併入霹靂堂門下,我火神派百年基業,豈能毀於一旦!”
蒼松子冷哼了一聲,目光移到精明鬼三人身上,笑道:“你們幾個,也是和他一個意思嗎?”
“哼,他們幾人貪生怕死,我都羞與他們爲伍,你用不着威脅他們,只管找我!”糊塗鬼厲聲說道。
“是嗎?也對,如果把你們都除了,那麼就沒有人來幫我做事了啊。”蒼松子伸出了右手的食指和中指,冷冷地說道。
“你……”
糊塗鬼面露驚恐,還未說完,只見蒼松子不知何時已是來到了自己跟前,他右手一點,正中糊塗鬼的胸口。
“啊!”
糊塗鬼這才反應過來,他大喝一聲,手中狼牙棒落下。
然而,蒼松子只是左手伸出,輕輕在糊塗鬼的手腕上一點,立刻,糊塗鬼手腕一抖,狼牙棒就這麼簡單地掉了下來,掉在了地上。
這種速度,幾乎比逍遙子還要快。而且,只是輕輕一指便制服了糊塗鬼。看來這個蒼松子的武功的確是深不可測。熊楚眼中不由得開始爲糊塗鬼擔心起來。
轉瞬間,蒼松子輕輕一躍,退回了原地,冷笑地看着糊塗鬼。
糊塗鬼已倒在了地上,四肢蜷縮在一起,似乎立刻比精明鬼還要瘦,還要矮。他的牙關不住地打顫,他的全身都在顫抖。仔細看去,可以看見他的臉上竟是結了一層冰霜。
“大師兄,五味火雲丸的作用纔剛剛開始,冷一點對你有好處。當會兒,你就算求也求不來了。”蒼松子笑道。
微風拂過,剛纔還是如置冰窖的糊塗鬼忽然大喊一聲,臉上的冰霜立刻消失,化作水滴,化作蒸氣。他的臉變得通紅無比,好似一團火焰一般,瞬間從臉上傳遍全身。每一寸皮膚都如同被火燒一般,透露出一種火紅的顏色。而糊塗鬼,也是在地上打滾,緊咬牙關,卻還是發出了一些痛苦的支吾聲。
“大師兄,你要是堅持不住了,就跪下來向我求饒吧。這樣的話,你就不用這麼痛苦了。唉,咱們同門一場,你這般痛苦我看着可還是心疼得很呢!”蒼松子冷笑道。
“你……休……想!”似乎是聚集了很大的力氣,糊塗鬼才說出了這句話。
他趴在地上,地上的草竟也是跟着燃燒了起來,雖然這裡的風很大,空氣中也還是很潮溼。可是,糊塗鬼身上的熱度沒有絲毫的減少,反而變得更加嚴重起來。
熊楚站在那裡,神色憤懣,正要向前時,柳依依卻是一把拉住了他的衣袖,道:“你現在去的話根本做不了什麼?你能打得過那個蒼松子嗎?爲今之計,只有趁他還沒有過來的時候,趕快離開這裡!”
“可是……”熊楚咬着嘴脣,一時也不知道怎麼辦纔好。
“你們用不着跑了,就算跑也是白費力氣!”
一個聲音突然出現在熊楚的後面。
熊楚面露訝色。
回頭看去,蒼松子正冷笑地看着自己。他竟然能夠無聲無息地出現在熊楚的背後,如果他這個時候下手的話,只怕熊楚瞬間就要斃命。
這個人的武功已經到了恐怖的境界。
“聽說,你是逍遙子的徒弟。”蒼松子道。
“不錯。”熊楚道。
蒼松子又道:“你知道逍遙子在哪裡?”
“不知道。”熊楚道。
蒼松子眯着的眼睛突然睜開,哼了一聲,道:“年輕人說謊話可不是一件有趣的事,如果惹怒的長輩,可就不好了。”
熊楚道:“我本來就是來尋找我師父的,可是他現在不在這裡,我也不知道他去了哪裡。信不信由你!”
“真的是這樣?”蒼松子反手一掌,落在了柳依依的脖頸處,笑道,“好美的姑娘,若是給魏無期看見了,只怕霹靂堂又多了一門喜事。”
他頓了頓,道:“快說,逍遙子到底在哪裡?否則,哼,你這位佳人可就要落入虎口了。”
熊楚雖然想說自己和柳依依不過是萍水相逢,可是,他知道現在說什麼也沒有用了,因爲他根本不會相信。
人有時候真的很奇怪,你說謊話的時候他什麼都信,你再告訴他其實你剛纔是騙他的他卻不信了。
蒼松子的手在柳依依的下巴上摸了摸,惡狠狠地說道:“小子,想不到你倒是絕情得很,既然這樣,就別過我手下無情了!”
“蒼松子,你以爲你能夠殺得了我?”柳依依突然說道。
她的目光,如冰雪般冰冷,直視着蒼松子。
蒼松子一怔,生平第一次感受到了一股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