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無法抗拒的條件
沈月晞坐在買來的馬車上，由馮章趕車，慢悠悠地回了馮家。
孫老頭還真沒騙人。這匹老馬雖然看着無精打采，拉起車來還挺穩當。
沈月晞坐在車廂裡，心疼地摸着口袋。
賣虎皮賺的銀子，兩天就花光了，現在兜裡只剩十五個叮噹作響的銅板。要不是想到稍後華大夫還能給她一筆銀子，她真要仰天長嘆。
馮章將馬車趕進馮家的院子，停在院子中央。
沈月晞跳下車，有些忐忑地對迎來的蕭濯道：“花了三十二兩。”
她總覺得花三十二兩買這麼一匹生病的老馬，是不是有點虧了。在車上坐着的時候，她就有點後悔太早做決定。
“三十二兩就能買到？”蕭濯似有些不信，抓住籠頭仔細觀瞧，又轉頭看向沈月晞，“這匹馬生病了？”
“一開始孫老頭要四十兩，”馮章插嘴道，“是裴娘子看出了馬生病，他才讓了四兩。”
馮章撓着頭，笑着看向沈月晞，說道：“裴娘子，馬可聽不懂你說的話啊，直接喂就是。”
蕭濯已經將馬嘴的籠頭摘下。老馬看到她拿着水瓢過來，遠遠地擡起鼻孔朝着她噴了兩道氣，把頭扭向一旁，還好馮章拉住。
“那位大夫只說自己姓林，沒有透露具體身份。但他穿着打扮，言談舉止一看就是高門大戶之人。”
遊大夫來了後一摸，說馮章身體強壯，馬踢得又不重，只是踢得寸，岔氣了而已，靜臥半日自然回覆正常，連藥都不用開。馮老太太這才轉悲爲喜。
蕭濯上前一步，看似無意地擋在兩人之間，對沈月晞道：“把藥給我。”
華大夫頓了一頓，又補充道：“老夫也擔心他是歹人，特意去問了縣衙，官差說此人並無案底，可放心與其交易。老夫這才趕來。”
華大夫正好走進院門。望見沈月晞出來，連忙說道：
“裴公子，裴娘子，有件大好事。”
蕭濯將繮繩扔給馮章，淡淡道：“不必，此馬雖然衰老，但身體尚可。你那藥就可以治它，吃兩副試試。”
原來餵馬吃藥就是直接扔進去，不用水衝。
馮老太太以爲兒子肋骨被踹斷了，哭天抹淚地讓沈月晞趕緊去請遊大夫過來看。
馮章這裡只是虛驚一場，沈月晞轉頭開始惦記自己的錢袋子。
就算等華大夫賣完藥，也就只有一百兩銀子而已。而且照這個速度，還不知道要賣幾天。這個可是五百兩，而且唾手可得。
“居然這麼快就賣光啦？”
真要請獸醫，十五個銅板肯定是擺不平。要是等華大夫送錢過來再給馬治病，就要再等上幾日。他們可等不及了。
“不是不是，那藥到今天早上才賣了二十多粒，”華大夫笑道，“我要告訴你的事，比這個好。”
“那人是什麼身份？”蕭濯並不像她那般激動，向華大夫問道。
沈月晞心想：既然華大夫已經調查了此人背景，那還等什麼。
“有位大夫在縣城暫住。託我來問你，是否願意賣給他藥方，他願出白銀五百兩收購。”
華大夫居然提前來了。
她正坐在屋裡碎碎念，院子外面忽然傳來華大夫的聲音：“車伕，就停這裡罷。”
她退後了兩步，只見蕭濯拽住馬的繮繩，伸手揪了馬耳朵一下。馬一疼，發了性子，張開嘴就向蕭濯的手咬來。蕭濯早等着，伸手一擲，將膠囊扔進馬嘴裡。接着手在馬鬃上捋了幾把。馬便立即乖乖閉了嘴，打了個響鼻，又回覆了安靜。
“馬兒呀，來把藥吃了，病好了我們好上路。”沈月晞笑着安撫道。
沈月晞睜大澄澈的雙眸看向他。若是如蕭濯所言，用了大蒜素膠囊，就能治癒老馬的病，那三十二兩可就花得太值了。
他語氣平淡，但說出來的話卻讓人莫名地感到信服。
只剩十五文了啊。
“這馬……是不是得請個獸醫看看？”沈月晞捏着口袋裡的銅板，“聽說它一受到驚嚇，還容易拉稀。”
精神到什麼程度呢，馮章在一大清早抱了捆乾草去餵它。還拿它當半死不活的老馬，漫不經心地站在馬屁股後面。結果被馬一記漂亮的飛踢踹中肋骨，躺到牀上哼哼唧唧。
過了一夜，這匹馬果然恢復過來，眼睛也亮了，那叫一個精神。
大蒜素膠囊本來就是這個朝代無法做出來的東西，對方沒見過這麼神奇的藥品，想出重金收購也是合情合理。
這才過了不到一天，難道藥已經提前賣光了？
沈月晞迫不及待地說道，彷彿已經看到一百兩白銀在她面前閃閃發光，笑得嘴都合不上了。
她趕忙回屋去拿出兩粒大蒜素膠囊。轉念一想，馬吃得應該比人多，便又多拿了五粒。然後又跑進廚房拿了個水瓢，出了屋子，在水缸裡舀了一瓢水，朝馬走來。
大概是把藥放在手掌心，讓馬直接舔着吃？
她正站在馬腦袋前琢磨，馬一揚頭，又對着她噴出兩道鼻息。
喂人吃藥她會，但餵馬吃藥她就兩眼一抹黑了。
白銀五百兩！
沈月晞倒吸了一口冷氣。正是最缺錢的時候，財神爺主動上門來了。
馬鼻孔裡的熱氣噴在臉上，感覺實在不怎麼好。沈月晞左右躲閃，一邊嚷嚷道：“你再不聽話，我就把你的嘴撬開，直接灌進去。”
沈月晞一怔，蕭濯這是要用暴力逼馬吃藥呀？
“夫君，走。”沈月晞神采飛揚地將手中的茶盞放在桌上，起身整理衣裙，與蕭濯一同快步迎出屋外。
華大夫說完，看向沈月晞，說道：“藥方乃爲醫者的不傳之秘，不知裴娘子是否願意？”
沈月晞聽了前半句本來有些失望，但一聽到後半句又精神起來。
沈月晞將手裡的藥遞給他，打算將水瓢也一併遞過去，卻被蕭濯擺手拒絕，說道：“月晞退後，等下它一旦發怒，可能會咬到你。”
沈月晞站在一旁，將手中的水瓢默默地倒回院子的水缸裡。
“什麼事？”
說完，他就要上來幫忙。
必須去。和誰過不去，也不能和錢過不去。
她立馬轉身對蕭濯道：“夫君，我隨華大夫去一趟縣城，下午就趕回來。”
蕭濯眉宇微蹙，似在沉吟什麼，片刻之後，低緩的嗓音從他那漂亮的薄脣中溢出：
“速去速回。”
華大夫笑道：“裴公子放心，老夫到時讓人把裴娘子送回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