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8章 那是什麼光
沈月晞見梅黛率西涼騎兵到來,興奮地迎上前,抓住戰馬繮繩道:
“梅姐姐,真想不到你會來。”
梅黛跳下馬,張開雙臂一下將她抱住:“妹妹,能在這裡遇到你太好了。蕭濯也在城裡?”
“梅姐姐,現在正是需要軍兵之時,城南二皇子的軍隊明日一早便要進攻這裡,”沈月晞同梅黛一起往城門裡走,“你來的正是時候,快,我們去找我夫君。”
自從朧升鎮分別,直到今日纔再次相見,沈月晞有很多話想對梅黛說。但現在時間緊迫,有什麼話都先放後面好了。
兩人並排走到城內,蕭濯已經縱馬趕來。
梅黛摘下面具,上前一步,以軍禮見蕭濯,道:“西涼梅黛,見過公子。”
她這句話有兩層含義,第一是她代表西涼梅家而來,第二是她原本是永德帝的妃子,現在以名字自稱,是明白告訴蕭濯,她與永德帝已無關聯。
沈月晞見梅黛舉止優雅大方,連施軍禮的樣子都顯得英姿颯爽,不禁心裡癢癢起來,在旁邊也雙手抱拳,模仿着學了一學。
蕭濯目光在梅黛和沈月晞之間流轉了一圈,微微點頭:“這是西涼最後的兵馬?”
正在教的時候,南面的小崗村騷動起來,很多火光從正對南城牆的村口涌了出來,先是在村口停了一下,便又緩緩移動過來。
“你們誰來告訴我,白旗上到底寫的什麼啊?”二皇子問道。
聽完馮章的講解,沈月晞明白蕭濯的老毛病又犯了。
“原來如此,梅姐姐你瞧,”沈月晞手扶着城牆垛口,指着南面,“把路上的糧草搜刮殆盡的罪魁禍首,就在那裡呢。”
沈月晞目送蕭濯離開,對梅黛道:“梅姐姐,我夫君爲何說這是西涼最後的兵馬,你們不是有三萬人麼?”
沈月晞正在扒着垛口向下看,下面黑洞洞的,只能聽到密集的腳步聲和馬蹄聲穿過城門,應該是蕭濯領兵出發了。
越過衆人,沈月晞看到了那門放置在城牆上的大炮,眼前一亮,喊道:“馮章,等等。”
“我也知道,真頭疼。”沈月晞一邊回答,目光掃過城牆。
“啊,是蕭北珩打的?”
“好,月晞你和梅黛去城頭找馮章,等待號令。具體內容我已和馮章說了。”
“二皇子的軍隊嗎,”梅黛上前看向對面,“他雖然當朝輔政四年,卻從未帶兵打過仗,不可能是公子的對手。”
“末將也看不清,好像是句三個字的罵人話,”一位武將道,“中間那個字好像是‘死’,但又不太像,主要是字寫得太差……”
衆人來到大炮跟前,沈月晞拍了拍炮身:“這炮你用過嗎?”
梅黛道:“二皇子並沒有走在最前面,你看隊伍中間,被很多人保衛着的那個人,穿着很華麗的盔甲,頭盔上還有兩根長長的翎毛,那就是二皇子。”
先前的武將道:“我們先繞過前面這個大坑,再靠近些看。真敢挑釁,我們就攻破城牆,殺他們個雞犬不留。”
旁邊有軍士牽過馬來,蕭濯翻身上馬,向城南疾馳而去。
二皇子連連點頭:“就該如此。這幫刁民……連點糧食都不捨得。”
俗話說,總在河邊走,哪能不溼鞋。一回沒事,兩回沒事,不可能次次沒事。
兩人登上南城牆,梅黛繼續道:“一路上我們都找不到吃的,馬可以吃草,但人卻不能。我想起哥哥提到過這座城,才帶騎兵來這裡,想借些糧食。卻沒想到在這裡遇到你們。”
接下來她教給梅黛發射火炮的方法:“梅姐姐,火繩點着後,快點捂着耳朵跑到我這裡。”
梅黛低聲道:“妹妹,我不懂如何領兵作戰,這三千騎兵是梅家最後的軍隊了。”
想起蕭濯的囑咐,她連忙找到馮章問道:“夫君是怎麼吩咐你的?”
可是兵力對比懸殊,不先把對方的主帥搞掉也不行。蕭濯以前就對她說過,他很多的策略其實都是迫不得已。
話音剛落,就看到遠處城牆上閃起一團明亮的光。
“先別形容了,”沈月晞伸手攔住馮章,“如果我們能把二皇子引出來,你能用這門大炮打中他嗎?”
“好,快幫我調整炮口的位置,”馮章吩咐周圍的人,“他們馬上就要走到那個坑跟前了。”
“主母,二皇子在小崗村裡,”馮章連連搖頭,“炮可打不了那麼遠。”
梅黛在旁邊掩嘴而笑:“妹妹你還真挺聰明的。”
這些軍兵本來就是德妃母族的地方勢力,根本算不上正規的士兵,毫無軍紀。
馮章正在城牆上安排人手忙腳亂地準備白旗,火把。
她還沒等回頭,馮章腿軟得差點就癱在地上了:“主母,你讓小人用大炮轟皇子……小人實在不敢,那可是皇子啊。”
“來人,把白旗拉起來,”沈月晞吩咐大家升起白旗。
“對,對,我打過十多發,這東西威力可太大了,只見轟……”
“主公說,二皇子的軍隊是七拼八湊而成,只要抓獲他們的主將,就是二皇子,軍隊必然大亂。主公讓我們城頭亮起火把,打起白旗,引二皇子出來觀看,他便趁機衝進去。”
梅黛在旁邊道:“公子要引二皇子出來後斬殺,風險太高了。萬一失手,我們都會大難臨頭。”
在小崗村北面村口,一大羣武將和士兵護送着二皇子出了村口,吵吵嚷嚷地往前走。
“炮彈。”
她正要發問,梅黛已回道:“公子明察秋毫,梅黛佩服。此間騎兵三千名,皆歸公子指揮。”
“哎,真是的,”沈月晞扯過白旗,拿毛筆在上面寫了三個歪歪斜斜的大字,“去死吧”。
城牆上的火炮沉默地緩緩轉動,調整着方向。
“又是這個傢伙。”沈月晞想起在奔牛河被多瑪王的軍隊包圍的事,“總有一天我們要和他算總賬。”
二皇子問道:“升白旗不是投降的意思嗎,怎麼還罵起人來了,豈不是自相矛盾?”
沈月晞聽得莫名其妙,西涼軍不是有三萬人在南屏麼。
“沒關係,我有辦法,”沈月晞催促馮章道,“你快把炮彈裝進去。”
梅黛有些愧疚地低下頭:“是西戎的多瑪王。我與他先後打了五仗,三萬兵馬便打光了。他緊追不捨,我們一路向東逃,只逃出來這些騎兵。”
他想單人獨騎衝營斬將。
“用過啊,那麼多炮……”馮章一邊說一邊撓頭,“炮什麼來着?”
“主母,我來,”馮章把心一橫站起來,向梅黛要過火把,“告訴我哪個是二皇子。”
“你們都看到了嗎?”二皇子站在坑邊,擡手指着方纔光芒亮起的方位,“那是什麼光,一閃就沒了。”
“末將也看到了,”一位武將回答,“比火把亮,不知道是什麼東西。”
“對對對,也比火把大。”另一個武將附和。
衆人正在紛紛議論,空中響起一個他們以前從未聽過的尖銳呼嘯聲。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