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章 菱寶不要當文盲
“圖書館。”大王舔着毛說,“這是圖書館。”
“圖書館?裡面都是書嗎?”菱寶忽閃着眼睛問,還從地上站了起來,躍躍欲試地想進去看看。
那可是書呀,好貴好貴的書,只有讀書人才能看的書呀。
大王把爪子放在門上,沒什麼阻力,輕輕一推就開了。它邁着輕巧的步伐,率先走了進去。
幾步之後回頭,看着扒着門框的菱寶說:“進來呀喵。”
屋子內部的空間和外觀看上去不太符合,外面看只是個小房間,裡面卻大有乾坤,空間非常大,一排一排的架子,滿滿當當的全都是書。
比縣城的書店還要多,多多少不知道,菱寶不識數。
菱寶抓着衣服,忐忑不安地問:“我也能進去嗎?”
她去過縣城,只是往書店看了一眼,就被吳孃親給罵了一頓,說那是極金貴的東西,不是她能看的,至於要就更別想了,她就是窮酸命,不配。
“當然了喵,現在它是你的了。”
菱寶摔了個屁股墩:“都,都是我的嗎?”
她現在的感覺就像從乞丐飛昇到豐安縣第一等富翁——以她有限的認知,能想到最有錢的就是地主老爺了。
“對啊。”
菱寶還是不敢進去。
裡面好乾淨好明亮好漂亮呀。
小白貓回來,用腦袋頂着她,把她推進去,一邊說道:“之後你要學習知道嗎?不能當文盲。”
“我也能學習嗎?文盲是什麼?”
“不識字就是文盲,是會被人看不起的。”
菱寶:“可是吳孃親說,丫頭不用學習,都是浪費。”
小白貓“呸”了一聲:“別信她的,這都是愚蠢的人才會說的話。讀書人到哪裡都值得尊敬,不論男女。”
菱寶似懂非懂。
但不妨礙她心裡悄悄埋下一顆種子。
“菱寶——”
忽然聽到大哥哥的聲音,菱寶立馬喊了一聲“來啦來啦”,然後又驚喜道:“大王,你不是說大哥哥他們進不來嗎?”
“就是進不來,他是在外面叫的你,不過你在空間可以聽到。”
菱寶懵懵地點頭。
“菱寶——”大哥哥又叫了她一聲。
似乎是因爲她一直沒回答,程昀走了過來,能聽到“咯吱咯吱”的踩雪聲。
“我要怎麼出去呀?大哥哥在叫我啦。”
大王:“你在心裡默唸‘我要出去’就能出去了。”
菱寶立即默唸,眼睛一眨,她就又回到了茅草小屋。
哇,好神奇呀!
小白貓也出現在了她的身邊,它說:“空間的事不要告訴任何人,誰都不能說哦喵。”
它還未雨綢繆地補充:“你爹爹和哥哥們也不行。”
“哦”
程昀推門進來,看到木牀上的她愣了一下,隨即笑道:“在屋裡怎麼不吭聲,大哥哥還以爲你跑出去玩了。”
菱寶不會撒謊,耷拉在牀邊的兩隻小腳緊張地動了動,咧開一個笑:“大哥哥好厲害。”
“怎麼突然誇我。”程昀失笑。
小白貓滿意點頭:“做的很好,這就是我們的秘密。”
程昀說:“這貓說什麼呢?”
這個大王沒叮囑,所以菱寶就以爲這是可以說的,她認真地說:“大王說我做的很好。”
程昀捏捏她的臉頰肉,笑了兩聲說:“你還能聽懂貓說話呢?”
菱寶疑惑道:“大哥哥不是也可以嗎?”
剛剛大王就在大哥哥面前說的呀。
“我可不行。”
小白貓驕傲道:“你想什麼呢,當然不是誰都能聽懂我說話啦,只有你可以。你是特別的,別人耳朵裡都是‘喵喵喵’。本大王可不是那種平平無奇的貓!”
原來是這樣!
菱寶捧場地說:“大王好厲害呀。”
小白貓趴着舔了舔手臂上的毛,被誇得舒坦極了。
程昀問:“大王?這是你給它取的名字嗎?”
他只是隨口一問,不是她還能是誰。
沒想到菱寶竟搖了搖頭:“不是我,是它告訴我它叫大王的。”
大王:“喵喵喵!”
笨蛋菱寶,你這和直接點名我會說話有什麼區別!嗷嗚嗚,咬你咬你!
這貓又叫什麼呢?表情跟罵人似的。
程昀多看了它一眼,並沒有想多,哄着菱寶說:“它告訴你的啊,那說明它很喜歡你。”
菱寶開心地翹腳腳。
把那麼多書都送給她了,大王超級喜歡自己的。
程昀看她樂不可支的模樣,自己也覺得開心。
“大哥哥要去地裡看看,菱寶要一起去嗎?”
他本打算和二郎一起去的,但留下菱寶又不放心。
菱寶心思單純,程仲謙對她不假辭色,她轉頭就忘了,還想過去照顧。
她一直想往程仲謙身邊去,就像一隻戀家的小鳥。
可程仲謙看到她絕不會高興,他又不在,萬一有點什麼事
“要去要去,菱寶和大哥哥一起。”
程昀說好,把她從牀上抱下來,目光落在她亂糟糟的頭髮上,就把頭繩解開,打算給她重新梳一下。
萬幸的是,他沒有廚藝天賦,梳頭的本事還不錯,小姑娘不再是雞窩頭了。
“貓貓,不對不對,大王,大王你要一起去嗎?”菱寶認真地問。
程昀看到小白貓竟然點了點頭,不會真的能聽懂人話吧?
“這貓看起來挺聰明的。”他說。
“喵喵喵!”
沒禮貌,叫名字!
菱寶趕緊充當和事佬,拉拉程昀的胳膊。程昀順從地彎腰低頭,聽到小丫頭悄聲說:“大哥哥,你不要叫它貓貓,要叫大王。大王會不高興的,它很兇噠!”
說到後面,還煞有介事地點點頭,增強說服力。
程昀覺得她好可愛。
以前他見過的小孩都又吵又鬧,怎麼菱寶就這麼可愛呢。
“好。”
程家分到的田地原先是北河村一個老光棍的,那茅草屋也是他的。
老光棍是獨居,無兒無女,死後自然沒人繼承房屋和田地,就順理成章地給了程家。
不過程仲謙他們並不知道前情。
要是知道,肯定是說什麼也不肯住的,還不夠嫌棄的呢。
如今是辜月初,距離播種冬小麥的最佳時機已經過去了一個月。
偏偏他們現在是庶民。
十五歲的少年嘆了口氣,快把頭髮愁白了。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