孫明雖然赤手空拳,但絲毫沒有慌張的表情,他左手作拈花狀,右手食指擺直,其餘四指緊屈,右手向前一伸,一道朦朧的指勁從伸直的食指尖爆發而出射向劉老頭的胸前大穴,指勁竟有破空之音傳出。
劉老頭不愧老江湖,風馳電閃間突然側身避過指勁而判官筆去勢不停直點孫明的小腹。判官筆點到身前兩尺時,孫明作拈花狀的左手驀然出擊,彈在判官筆的筆頭上。“叮”的一聲翠響,兩人的手臂同時一頓。接着劉老頭感到手臂一麻,手中的判官筆居然被彈開幾分。而孫明更是不濟,劉老頭筆上傳來的力量把他震得倒退三步才卸去勁道。
“好。無相彈指,一陽禪功。你孫明看來也並非是廢材一個啊。不錯,再接我這幾招。”經過剛纔的交手,劉老頭對孫明的武功開始不敢心存輕視。畢生絕學三十六路奪命追魂筆如驚濤駭浪般一浪高過一浪涌向孫明。
孫明不敢再與劉老頭比拼內力,運用起某種奇妙的步法,在劉老頭密集的攻擊中左閃右躲上騰下蹲,有時回手幾招,一副不落下風的樣子。
仇人就在眼前,葉陽不禁怒火沖天,世上能有多少種血海深仇可以和處男變太監相提並論的。葉陽扶住昏睡的劉婷到兩人交戰稍遠的地方躺下,然後自己慢慢步近孫明的背後,右手緊握開始一點一點儲蓄雷球的靈氣。他知道自己出擊的機會可能只有一次,所以要把握好時機,一擊即中。
孫明似是發覺葉陽的小動作,嘴角露出一絲殘忍的冷笑。就在葉陽離他一丈遠的時候,孫明忽然雙手發力,左手彈在判官筆上,右掌與劉老頭手掌相碰,“叮”“啪”聲同時響起。孫明感到體內真氣一陣亂串,但覺得機不可失,逼退劉老頭的同時,借力向後一躍,轉身化掌爲爪,戲辱般抓往葉陽的下身。
劉老頭一見,心中大急,手中的判官筆一扔,脫手而出飛向孫明的後腰。他不求能傷得了孫明,只是想趁其閃躲之際,沒有機會攻擊葉陽。葉陽已經算是半個廢人了,再因劉家而丟掉性命,劉老太心裡終歸是過不去的。
葉陽凝神聚氣,右手猛然揮出,一團拳頭大小的白光後發先至打在孫明的胸口上。孫明如遭雷擊般,全身一顫,胸口響起骨骼斷裂的聲音,頭髮根根半豎立着,身形不禁稍頓,跟接住後腰傳來一陣火辣辣的痛,他只覺喉嚨一甜,一口鮮血噴出,整個人跌坐在地上。
孫明看也不看插在後腰上的判官筆一眼,瞪着圓圓的血紅大眼睛用難以自信的語氣指着葉陽有氣無力地說道:“你,你是修仙者?”
剛說完,孫明又吐出一口鮮血,血中夾雜着內臟的碎塊。葉陽想不到雷球的威力這樣大,只是一擊已打掉孫明的半條人命,一時信心大增。他不理會孫明的疑問,右手張開,運聚靈氣,慢慢地一個雞蛋般大小的火球搖搖晃晃漂浮在葉陽的手掌上。
孫明見此情景,驀地一聲狂笑,不料觸動傷勢,又吐出一口血,他閉上眼喘着氣說道:“我一生,修仙無望。死在仙人手中,也算完成此生宏願。來吧。哈哈,下輩子,我要修仙!”
葉陽想不到孫明竟如此有骨氣,心中微驚,手中的火球聚到臉盆大小時,推向在孫明身上,熾熱的高溫瞬間點燃孫明身上的衣服,霎那間將孫明燒成一個火人。孫明的身軀痛苦地扭動片刻,便靜止不動,整個過程竟然沒有發出一絲叫聲。
劉老頭嘆了口氣,走到劉婷的身旁,幫劉婷把了一會兒脈。
葉陽定定地看着孫明燒黑的屍體,這是他這一生中第一次殺人,沒有任何緣由的胃裡一陣噁心,嘔吐起來。想不到連雞不敢殺的人,現在殺人了。如果衝動是魔鬼,仇恨就是魔鬼中的惡魔。
過了一會,葉陽才緩過氣來。耳邊忽地傳來劉老頭的聲音:“葉陽,你可願意救婷兒?”
葉陽一怔,苦笑道:“我的筋脈受損,你又不是不知道,怎麼救啊?”
“老夫早年曾看過一門秘法,叫‘聚陽氣訣’。用銀針封住人身體的幾個大穴,然後把人全身大部分的功力聚於一處。雖然過後會大傷元氣或經脈爆裂,但在與人爭鬥的過程,卻能在一定的時間內發揮出本身兩倍以上的功力。”劉老頭解釋一下又道,“因爲你的筋脈受損在先,所以施法過後,你下身的筋脈必會盡廢,就是修真界傳說中的靈丹妙藥也難以治癒,除非你能修行到傳說中的元嬰期境界,到時重塑肢體,才能恢復完整之軀。這樣,你還願意救婷兒嗎?”
“我願意!”葉陽斬釘截鐵道,現在反正是半廢之體,雖然修真者的某些靈藥能夠治好現在的病情,但能不能遇到或拿到手還是未知之數。趁這個機會爲葉家留個種吧,孫明說過劉婷中的‘玉女添丁散’是可以增加懷孕的機率的。
“好,你先把這兩顆培元固本丹吃了,以你現在的經脈未必能夠承受得住力道的膨脹,消化這兩顆丹藥,經脈應該可以支撐一陣子了。”劉老頭從懷裡的掏一個小瓷瓶小心地倒出兩顆散發出香味的黑色丹藥遞給葉陽。
葉陽接過,毫不猶豫地送入口中。劉老頭掃了葉陽一眼,點點頭,轉身抱起劉婷的嬌軀,走進她的閨房內。葉陽用衣袖抹一下臉,亦步隨而入。一會兒之後,劉老頭退出房中,從外關上房門。
劉婷閨房內,葉陽頭頂和後腰的幾個穴道上皆插住數根只露出半寸針身的銀針,慢慢地,葉陽感到全身的力氣,一點一點地集中在下體,一會兒葉陽終於見識到傳說中屹立不倒的擎天玉柱。不知爲什麼,劉老頭沒有解開劉婷的穴道,還是讓她昏睡着。這讓葉陽有種強逼的負罪感。也許是藥力的關係,此時劉婷臉色潮紅,紅脣鮮豔欲滴,細小的毛孔中微微滲出香汗,高聳的胸脯隨着急促的呼吸高低起伏着,如波浪般淹沒葉陽腦海中最後一絲理智。
長夜漫漫,春宵苦短。當天邊微微發白時,葉陽拖着疲憊的身體走出劉婷的閨房關上門,劉老頭不知何時已站在小院中,他手裡拿個小包袱。他沒有回頭,把包袱往後一扔,扔到葉陽的腳邊,不帶一絲感情道:“葉陽,你走吧。包袱裡有些散碎銀兩和衣服。你拿去用吧。”
“爲什麼趕我走?要走一起走,我是不會辜負婷兒的。”
“你現在已是廢人一個了,還能帶給婷兒什麼?就算你有機緣修到元嬰境界,那也是數百年後的事了,到那時,婷兒早已化做一杯黃土。如果你真的記住這一夕之情的話,在你有能力的情況下,幫老夫殺了殺害婷兒父母的兇手。那老夫就感激不盡了。”
“但是,婷兒極有可能已懷上我的孩子,我怎麼能就這樣離她而去呢?”
“這個你不用費心,我們江湖兒女都會些防身法門。只要在十二個時辰內把你留在她體內的東西逼出體外,對她的身體是不會有任何的損害和後患的。”劉老太冷靜地說道,“此地不宜久留,雖不知孫家會不會爲了一個凡人後代而追殺我們,我們還是早走爲妙。珍重,後會無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