增長天王心有顧忌,出劍顯得越發混亂,孤天溟趁此機會連續向他胸口擊出數拳。廣目天王欲上前來奪那金龍花狐貂,然而,他雖法寶了得,但身手卻並不太好,縱然有些神力,招式上卻無法與孤天溟的雲仙步相抗。
幾個回合下來,那增長天王開始心生惱怒起來。孤天溟的雲仙步太過飄渺,以極大天王的金剛之軀,完全無法捉摸,況且他們只是幻靈,與真神相比差距已是甚大。
增長天王見捉不到孤天溟,遂催動真力,運氣青光寶劍之上,揮手發出數道劍光,孤天溟騰挪移步,那光芒從他身側、發稍與衣襟之邊飛旋而走,雖在他身上割出幾道血痕,卻也無法傷及其根本。
那幾道劍光衝向天空,卻連續卻在了多聞天王的混元珍珠傘上,珍珠傘不斷震動起來。
混元傘一旦震動,那傘內所形成的法陣便也受到極大的影像,氣息開始不斷變化。
法陣之內的祝雲滄彷彿看見有光芒照射而來。一直在集聚力量的他,此刻正好順着那光芒向外衝去。光芒照射之中,祝雲滄揮動雙劍,使勁一撐,集聚的靈力頓時奔涌而出,卻聽得一聲破裂撕扯般得響動。
祝雲滄重新見到了廣闊天地,與那冬末的溫和陽光。
空中那一把巨傘,“唰”地一聲碎裂而開,消散殆盡。
多聞天王見狀立刻慌神,身軀一震,竟“嗖”地一聲回到了地面,再次化作一尊泥胎塑像。
“看來只要破了他們的法寶,我們便能取勝!”祝雲滄道。
孤天溟見祝雲滄已然得救,遂毫無顧忌,將那金龍花狐貂向空中一拋,那金龍花狐貂一聲哀號。廣目天王急忙飛身去抓,卻被祝雲滄一劍挑在胸口。
祝雲滄順勢回身,天恆短劍飛旋而出,將那空中的金龍花狐貂切作兩半。廣目天王遂也落地變作原形。
增長天王與持國天王依然不甘示弱,一個抱琴,一個揮劍,繼續與祝雲滄、孤天溟纏鬥在一處。
祝雲滄看準時機,飛身落下,一劍挑在持國天王手中的琵琶之上,持國天王雖然法力較爲高深,但畢竟不通武技,這一挑,正將他手中的琵琶挑斷數根琴絃。持國天王一聲哀號,落地亦化成了泥胎。
增長天王成了二人共同攻擊的目標。他的另外三兄弟盡數被擊潰,自己卻也精疲力竭。雖是幻靈,總有耗盡靈力的一刻。
祝雲滄與孤天溟合掌一處,化出一道靈力劍氣,頓時,青玉戰氣與先天真力熔出一道耀眼的劍光,向增長天王疾馳而去。
增長天王奮力一搏,引青光寶劍一劍縱身而來。
“轟!”
一聲炸像,剎那之間,增長天王與那耀眼劍光一道消失在半空之中。
煙嵐落盡,地面上,最後一尊的護法的塑像緩緩落定,形成。
祝雲滄與孤天溟同時落下,祝雲滄撣了撣身上的塵土,道:“方纔,多謝相救,要不是你,我怕是出不來了。”
孤天溟笑了笑,道:“與我還需如此客氣麼?”
祝雲滄道:“你徒手搏擊四大護法,還真是令人欽佩啊。”
孤天溟道:“不必客套了,你不就是希望我也誇你兩句,挽回一些你一出手便被那巨傘吸進去的面子麼?”
“你……”祝雲滄跟在孤天溟身後,無奈地搖了搖頭,道,“你何必如此直接。”
孤天溟面無表情,道:“與你若還需要拐彎抹角,那豈非很無趣?”
二人不再言語,沿着山道繼續向前,然而,約莫過了一個時辰,卻發現自己又繞回到方纔那四大天王的塑像之處。
“這……這山道是一個迴環……”孤天溟驚呼,“根本沒有所謂的盡頭。”
“真是蹊蹺了。”祝雲滄道,“一路走來,似乎到處都是雕塑,也沒見什麼蹊蹺的洞穴或暗道,這山道若是一個迴環,那封印到底在何處?”
“我上去看看。”孤天溟道,說罷一縱雲仙步,飛向空中。
片刻之後,孤天溟再次落下,道:“看出來了,這山道的迴環裡有玄機。”
“有玄機?”祝雲滄疑惑道,“莫非有機關暗藏其中?”
“不錯,這山道的佛像所排成的乃是十八羅漢金身陣,在特定的十八區域有着十八羅漢金身塑像作爲駐守,若我未猜錯的話,這十八羅漢,便是破陣,打開暗道封印的關鍵。”孤天溟道。
祝雲滄道:“十八羅漢?想不到你對佛家之事還有涉獵。”
孤天溟道:“修道之人,本就該涉獵廣博。從前佛道不兩立,如今佛道通好而不分家,可見殊途同歸。玉玦峰崑崙門中便藏有許多佛學典籍,只是你並未在意去看而已。”
祝雲滄笑了笑,道:“我呆在九玄宮十年有餘,根本就一直在做井底之蛙,來了玉玦峰之後,卻又是東奔西走,哪裡有工夫研習佛典。”轉而又道,“這破陣之事,此際怕是要交給你了。”
孤天溟點了點頭,道:“這十八羅漢金身,絕不可能都是機關。一定還會有別的提示……”
四下望去,孤天溟的目光逐漸落在了那環形山道中間的那一座高山之上。
他忽然開口道:“我們方纔走得這條山道,豈非蜿蜒曲折,高低豈非,但卻獨有一條?”
祝雲滄點了點頭,道:“的確只有一條通路。”
孤天溟蹙眉道:“這高山以草木森森,看起來卻像是有些許山精猛獸出沒,但卻以千佛鎮壓……加之這地勢起伏綿亙,卻獨此一條,恰似落地飛龍……若我所估無錯,這山勢,乃是所謂‘降龍伏虎’之勢。”
“降龍伏虎……”祝雲滄曾在雜家典籍中看到過累死的介紹,只是從未認真在意。
孤天溟點了點頭,道:“不錯,既然十八羅漢金身陣塑在這樣的山道之上,那機關陣眼,相比乃是在那降龍羅漢迦葉尊者與伏虎羅漢彌勒尊者身上了。”
祝雲滄點了點頭,道:“如此一來,我去尋那降龍羅漢,你去尋伏虎羅漢,一同以靈力催動之,看是否能打開封印。”
孤天溟點了點頭。
不過一炷香的功夫之後,二人的手分別置於兩尊羅漢金身之上,卻見兩道金黃的佛光向空中騰躍而去,相互交織,竟漸漸形成一個閃着耀眼金光的降魔杵,那降魔杵旋轉了幾周,向下方轟然而去,砸在那山道中間的山體之上。那山體瞬間頓開,岩石飛落,一環光暈四散,在空中旋轉,銘文飛舞,佛號聲起,莊嚴而猶如排山倒海之勢,迴盪響徹天宇。
那崩裂的山體中心升起一座浮臺,浮臺直上雲霄,在虛空之中飄蕩,祝雲滄與孤天溟本想追那浮臺而去,卻不想當浮臺定於虛空之時,下方竟被法陣完全封閉。
“還有試煉考驗?”祝雲滄與孤天溟會合一處,見此情景,祝雲滄不禁有些驚訝道。
孤天溟道:“看來想要見那位博遠高人,卻並沒有如此容易啊……”
話音猶在,大地卻已開始不斷震顫起來。
祝雲滄與孤天溟向下望去,那山間的佛像中激射出無數道光芒,在空中交匯流轉,聚合分散,最後,十八名形態各異、周身閃着金光,亦真亦幻的僧人身影,團團圍在了祝雲滄與孤天溟四周。
“阿彌陀佛,我等乃十八羅漢金身之護法守衛,爾等擅自闖陣,已是築下打錯,還望就此離去,我佛慈悲,斷不至於爲難二位。”爲首的一名僧人道。
祝雲滄一驚,道:“居然還會說話……不過,看起來亦不過是幻靈而已。”
“這裡的一切都不過是虛幻。”孤天溟道,“不過也不可掉以輕心,虛幻之物或不能傷及人的肉體,卻可傷及人的靈魄!”
祝雲滄點了點頭,道:“已然走到這裡,難道還有後退的理由麼?”
孤天溟笑了笑,道:“自然沒有了。”
“二位若要執迷不悟,便休怪貧僧杖下無情了。”那爲首的僧人靈魄話未落音,十八個身影雙手一張,同時化出沉重的禪杖,握於手中。
“這次的傢伙,看起來不好對付啊。”祝雲滄道。
孤天溟笑了笑,道:“魔君你都不怕,你莫非還怕他們?”
“笑話,小爺我還從未怕過誰!”祝雲滄握住天恆雙劍,冷冷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