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靈霄子,你這卑鄙小人,見利忘義之徒,如今人類與妖族大戰尚未結束,你竟對我靈璧劍派下此毒手!”黃袍道人葛嘯塵大聲罵道。
那靈霄子施完一招御劍引雷,見對方全部放在眼中,甚是惱怒,收了天重雲劍,冷笑道:“你們靈璧劍派本就是由我門派分裂而出。當初若非你們欺師滅祖,又何至於今日之局?你們根本就不配存在於這江湖之中。”
“呸!”葛嘯塵大吼道,“到底是誰欺師滅祖,你這個掌門當得名不正言不順,竟還有臉說我欺師滅祖,當真可笑之極!且吃我一招!”一聲大吼,葛嘯塵祭出那靈璧劍派法寶白璧環,此環吸收天地靈氣演化,可大可小,出手之間,便如又了靈性,朝那靈霄子襲去。
靈霄子道:“這白璧環,本就該是本派之物。”說完,天重雲猛地擲出,與那白璧環相撞,鑌鐵聲響,光華亂舞,靈力四散。
兩位道人各自唸咒,催動天重雲與白璧環,在空中打得難分難解。
“你去山道上找沈芯翎姑娘,這兩個老的我來解決。”吳逸荻道。
祝雲滄並不推辭,點了點頭,飛身向那山道落去。
吳逸荻御氣而飛,從上方看着二人鬥法,尋找合適的機會出手。
這兩派掌門各自使出渾身解數,時而白璧環套住天重雲,時而天重雲擊退白璧環,兩大法寶相交,中間完全沒有間隙。
吳逸荻搖頭道:“看來你們不大到筋疲力盡法力盡失是不會罷休了。”索性饒有興味地望着二人,並不打算那麼快出手勸解。
誰知,不多時,那白璧環便被天重雲擊退飛回到葛嘯塵手中。原來那葛嘯塵與靈霄子雖都是凝神境界的修道者,但葛嘯塵畢竟老邁一些,而且門派遭襲,門徒被殺,胸中積鬱,強自使用靈力,更使得體內真氣大亂,一時不慎,內裡氣息逆行起來,竟讓他一口鮮血噴灑而出。
靈霄子見狀,揮手御劍,笑道:“老匹夫,去死吧!”
那天重雲頓時化出數個分身幻象,一柄朝葛嘯塵襲擊而去。誰知,那天重雲的光芒、劍氣,甚至其本生,在尚未擊中葛嘯塵的時刻,竟忽然完全改變了方向,如無頭蒼蠅一般旋轉撞擊,不多時那股劍氣便被完全化解,天重雲劍也飛回到了靈霄子手中。
待靈霄子定睛一看,卻見吳逸荻已站在葛嘯塵身前,一縷長髮遮住了一半臉面,神情冷峻,但也略帶幾分玩世不恭。
“你是何人,爲何阻我除掉這老匹夫?”
還未等吳逸荻回答,那身後的葛嘯塵卻猛然一驚,道:“你……豈非是當日酆都的那位……鬼醫吳逸荻?”
“正是在下。”吳逸荻拱手道。
“鬼醫吳逸荻。”靈霄子自然聽過這名號,只是未知其修爲斤兩,如今見了其人,並不覺得他乃是修爲極高的世外之人,遂有些不屑,道,“你一個做郎中的,跑來此處,卻是爲何。”
“並無他事,就是勸你們,修了刀兵,各自回山,保存實力,與妖族一戰。”吳逸荻道,“你手中的天重雲劍,應該用來斬妖,而不是對同類揮舞。”
“這與你無關!”靈霄子怒道。
“除妖大事,與天下每一個人皆有關,又豈會與我無關?”吳逸荻笑道。
“你若再擋在我面前,我就連你一起殺死!”靈霄子警告道。
“吳逸荻吳公子,多謝出手相救,不過……請你快離開這是非之地,這靈霄子已然利慾薰心瘋魔了,你阻止不了他。”身後,葛嘯塵忽然道。
吳逸荻冷哼一聲,道:“葛嘯塵,休要多言,救你是爲了保存與妖族作戰之實力。我對你並無好感,請你不要弄錯了,也無需你來左右我的來去。”
“呀!”與此同時,那靈霄子已御劍殺到,手指輕點,百劍齊落。
吳逸荻雙掌抱圓,環繞施爲,一套無極玄功,將那空中流轉的劍氣劍影完全化爲烏有。靈霄子吃了一驚,搶出一步,天重雲一劍向吳逸荻左肩刺來。吳逸荻微微矮身,天重雲擦肩而過,隨即那吳逸荻又將肩一聳,一股無極玄功所生化出的巧勁頓時擊出,將靈霄子刺出的長劍彈將出去。吳逸荻順勢飛身,一圈朝靈霄子肩頭打來。靈霄子知道對方想讓自己脫力就範,急忙側身閃過,引劍自下而上扎去。吳逸荻向後退出半步,手掌一張,掌心正對劍端,那劍端在上刺的片刻竟偏離的方向,從吳逸荻手掌旁數寸處劃過。
吳逸荻順勢捏住劍身,又一次催動真力,揮指一探,那劍發出“叮”的一聲清脆鳴響,竟飛脫出靈霄子的右手,吳逸荻淡然一笑,上前一步,握住劍柄,而此刻,那劍端正正好指在了靈霄子的咽喉處。
“如何?”吳逸荻笑道。
靈霄子咬着牙,道:“好,非常好,當日聽聞鬼醫吳逸荻深諳無極玄功,我還並不相信,今日看來,確實是玄妙無比。”
“不過,你奪得下我的天重雲,卻未必奪得下我的法寶!”靈霄子抽身後撤,雙手一展,兩道繩索從掌中飛出,繩走如蛇,朝吳逸荻與葛嘯塵襲來。
吳逸荻引天重雲劍,企圖對抗那雙繩,卻輕易被繩子捲住,繞將上去。靈霄子雙手一陣,那天重雲便被拋飛而出,落回到靈霄子面前,靈霄子收了長劍,道:“哼哼,你的無極玄功,能夠以柔克剛,化我的劍力爲烏有,卻不見得能破我這萬觸奪魄繩。”
食指一動,那雙手的繩索竟由一根變作兩更,從四面向吳逸荻襲來。吳逸荻運動真力,掌起勁風,但那勁風一刮,繩子也不過是輕輕抖動,轉而又如長蛇般盤繞而來。吳逸荻只得飛身而起,那靈霄子又是一震手臂,卻又有兩根繩索從下方朝吳逸荻襲來。那葛嘯塵見二人纏鬥一處,卻早已飛身躲開數丈之遙,伺機而動。
且說那祝雲滄在山道之上一陣衝殺。
他並不欲殺人,奈何這山道上雙方的弟子都已然殺紅了眼,不分你我彼此,不問青紅皁白,劈頭蓋臉便是一劍上來。祝雲滄揮動天恆劍抵擋躲閃,他們卻仍舊是不依不饒。祝雲滄欲以劍柄打其昏睡之穴道,他們卻捨身撞向劍鋒上來。
幾番糾纏,祝雲滄始終無法在這戰陣之中前進半步,想要飛身而起,卻又將招致仙術轟擊。終於,他將心一橫,旋身而前,揮劍斬倒數名靈璧劍派與重雲門弟子,他下手已然有些分寸,那些人盡皆是隻傷皮肉,不傷筋骨,卻誰料,他們一旦倒地,便立刻有敵人——甚至是同門盟友——衝將過來,補上一刀。
祝雲滄早已不願再看,騰挪揮劍,打開一條血路,終於,在山道一側的陡峭石壁旁,找到了受傷的沈芯翎。然而,令祝雲滄驚奇的是,此刻的沈芯翎,竟被三名同門弟子圍攻。
沈芯翎不遠對同門出手,只能步步抵擋退讓,眼看遍要跌落崖下。
祝雲滄一個箭步,飛身上前,將沈芯翎帶離崖畔。
“很好,居然來了個救援的。”三名靈璧劍派弟子中,爲首的尖嘴猴腮,淡眉細眼,滿臉奸猾之像,“我不管你是誰,今日你要英雄救美,多管閒事,我們就成全你,讓你與他一起死!”
“哈哈,這傢伙只是開光境界的弟子,我們何須怕他!”身後的另一人道,“讓他們一起死,我們搶了毀殤碎片,趕緊走人!”
“毀殤碎片?”祝雲滄冷笑一聲,道,“我還告訴你們,毀殤真力就在我手中,你們有本事來拿!”
“毀殤真力,這人說他有毀殤真力?!哈哈哈哈!”爲首的男子大笑道,“你是祝雲滄?哈哈哈哈!”
“各位師弟!他就是祝雲滄,你們快走,免得受傷,你們雖對我不仁不義,但我端的不想看到同門死在我的面前!”沈芯翎悽然道。
“住嘴,想要自保,也該想出點好的理由來,如此言語,豈能讓我們信服?殺!”爲首的男子道。
祝雲滄望了一眼沈芯翎,道:“小翎,不要忘了一句話,戰場之上,對敵人仁慈。”
“可是……”沈芯翎顫聲道,“他們畢竟……”
“你看看,他們還有幾分人樣?”祝雲滄道,“連妖魔都不如,怎配做人,小翎,不要怪我!”
沈芯翎似乎不忍再看,轉過臉去,面向那浩浩長空,巍巍青山。
祝雲滄亦是無奈地搖了搖頭,天恆長劍一抖,道:“我再給你們最後一次機會,你們若還是執迷不悟,休怪我無情。”
“放你孃的狗屁!”爲首的男子一聲大喝,帶着其他二人,騰身突刺,三柄劍同時朝祝雲滄的咽喉、左胸、腹部上下襲來。
但這三劍,對於祝雲滄來說,實在太慢、太慢了。
“這是你們自己不珍惜生命,也怪不得我了。”祝雲滄翻身而起,剎那間,劍虹流轉,劍氣飄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