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誠並不是盲目地側向翻滾,超市‘門’口的地上散落着很多雜物,都是人們倉皇逃離這裡時遺留或掉落的,從牙刷到方便麪,從小電器到服裝鞋襪,其中還有幾個柚子。他滾過去,探手抓起一個柚子,然後像獵豹一樣從地上彈起來,向老大爺猛撲過去。
兩人的距離很近,老大爺一口氣已經吸到了極限,‘胸’膛高高隆起,小腹深陷,眼珠瞪得渾圓,嘴巴大張,甚至能從喉嚨裡看到赤紅‘色’的火苗正在噴涌而出。
程誠用最大的力量將柚子塞進他的嘴裡,老大爺的顎部肌‘肉’已經鬆馳,不如年輕人的咬合力那麼大,這一下將他的嘴堵得嚴嚴實實,連一絲縫隙都沒有留下。
老大爺驚恐地嗚嗚作聲,踉蹌着倒退,用雙手捂住自己的嘴,想把柚子取出來,但這玩意兒進去容易,出來可就難了。只見他的喉嚨氣管迅速變得通紅,然後變得火紅,接着變得焦黑,而他口中的那個柚子也以‘肉’眼可見的速度炭化變黑,他的‘胸’膛塌陷下去,肚子卻高高鼓起,就像懷孕的孕‘婦’一樣。
程誠飛起一腳,把他蹬飛出去,在地上連着滾出好幾米遠才停下。
“快趴下!全都趴下!”程誠再次高喊,然後帶頭趴在地上,還用雙手抱住了腦袋。
其他人這次也學乖了,紛紛趴在地上,還有人像袋鼠一樣把腦袋紮在地上卻把屁股撅起來的。
程誠話音未落,轟地一聲巨響,火光沖天,跟誰家的煤氣罐爆炸差不多,老大爺的整個上身全都炸爛了,頭顱崩出老遠,一蓬血雨灑了滿地。
如果不是程誠最後一腳將他踢遠,近處的人都會被這次爆炸‘波’及到,就算不死也會受重傷。
看着老大爺只剩下半截的屍體,附近的人臉‘色’一陣白一陣青,最後趴在地上哇哇的吐起來,程誠已經見慣了血腥場面,只是淡淡地掃了一眼,便站了起來,嘆道:“真是自作孽不可活……”
他走回車邊,江葉馨蹲在車‘門’旁,根本沒敢往那邊看,於是他說道:“咱們快走吧,此地不宜久留,鬧出了這麼大的動靜,誰知道警察會不會趕過來。”
江葉馨臉‘色’蒼白地坐上駕駛座,程誠又搬來幾箱火‘腿’腸和罐頭將後座的空位塞滿,然後也坐上車,駛離現場,而那些被驚嚇和被燒傷的哄搶者,他沒時間去理他們。
“剛纔……那是什麼?”片刻之後,江葉馨的心情稍微冷靜下來,問道。
她的頭腦有些‘混’‘亂’,無法將自己的意思表達清楚,但程誠聽明白了。
“那是異能,元素親和域火焰系異能,人們把它叫作火焰呼吸。”他回答,“你見到了那隻怪貓,之前我也說過,不僅是動物發生了變異,連人都發生了變異,極少數量的人在傍晚的大地震之後擁有了異能。我知道你剛纔沒有完全相信,但現在事實俱在,你應該相信了吧。”
“可是……可是……”江葉馨可是了半天,才說道:“爲什麼會有異能?”
“這是一場遊戲,一場造物主的遊戲。茫茫宇宙之中,有一股神秘的力量,它每隔一段時間,就會從宇宙中挑選六顆星球,讓它們圍繞着一顆年老的紅巨星旋轉,形成一個新的太陽系,很不幸,地球這次被選中了。這六顆星球要進行殊死的搏殺,爭奪唯一的勝利機會。紅巨星即將發生氦閃,失敗的五顆星球都會在氦閃中化爲灰燼,只有唯一的勝利者被允許活下來。另外五顆星球的實力都遠強於地球,所以爲了這場遊戲的平衡,部分人類被賦予了異能。”程誠一口氣解釋道,“人們把這場遊戲稱爲六道戰爭。”
江葉馨是名牌大學的高材生,雖然她學的是文科,但以前的理科知識也沒有完全忘掉,她努力消化着程誠的話,好半天之後才問道:“爲什麼是六顆?爲什麼不再多一些?”
“你想想以前的太陽系,天王星、海王星這些離太陽過遠的星球都是極度寒冷的世界,如果一次讓更多的星球參加,那些星球上的文明還沒等到開戰就會被凍死,六顆已經是極限了。”程誠前世曾經‘花’了很久思考過這個問題,馬上就回答出來了。
“開戰?什麼時候開戰?”她皺着眉問道,這個詞語讓她感覺很差。
“7天之後。”程誠回頭看了看妹妹,程今雨坐在後座上,兩側全堆滿了各種食品和礦泉水,她抱着小狗,靠着一袋大米不停地打盹。
如果不是親眼見到怪貓和會噴火的老大爺,江葉馨肯定會認爲他是個神經病,竟然腦補出這麼多東西,但不論是準確預測出廣播時間還是提前得知妹妹即將遇害,他都表現像未卜先知一樣,這使她不得不重視他的話。
“我不是懷疑你……只是……你說的這些,有什麼證據嗎?”她追問道,“我很想相信你,如果你說的是真的,我們應該告訴更多的人,所以就需要證據來證明你的話。”
“證據嘛,當然有一些,可惜這些證據只有今天晚上有效,等明天白天太陽一出來,這些證據就已經成爲人人皆知事實,不能再作爲證據了。”程誠說。
江葉馨奇道:“什麼證據時效這麼短?好吧,你說吧,如果是真的,起碼可以說服我。”
程誠指着車窗外的天空說:“你熟悉星空麼?如果你熟悉的話,就會發現那些常見的星星和星座都已經不見了,現在的星空是一片完全陌生的星空,因爲地球已經不在原來的位置了。”
“不熟悉,我晚上很少出‘門’。”江葉馨搖頭。
“好吧,那就說另一個證據吧。有一句老話,太陽會照常升起,但是從明天開始,太陽看起來會比以前更紅更大,那是因爲它已經不是以前的太陽了。另外,天空會出現一道橫貫天穹的倒計時,倒計時的範圍是7天。”程誠既然已經把江葉馨看成是夥伴候選,當然會透‘露’一些東西讓她相信,“這件事目前只有你和我知道,但明天就會盡人皆知,所以我說這個證據的時效只有今晚。”
“倒計時?橫貫天空的倒計時?”江葉馨睜大了眼睛,“這怎麼可能?”
“但這是事實,造物主的力量近乎神蹟,等明天太陽出來你就知道了。”
江葉馨咬咬牙,“好!如果明天真的如你所說,我就相信你!”
她開車一路向北,使向她自己的家。現在時間已經過了午夜12點,從傍晚空難至現在,好像已經過了很久。
江葉馨的家位於首都南山區,沿G107從琢市北上,由於路況極差,開了將近兩小時纔到,好在沒有再出現什麼危險的狀況。
三人都已經疲憊不堪,程今雨早已睡着了。
進入南山區以後,江葉馨變得輕車熟路,不一會兒就開到一座佔地廣大的別墅區。
這個別墅區的地理位置非常好,不遠處是幾座連綿起伏的小山,中心是貫穿整個別墅區的一條人工河,只是因爲是深夜,只能看到個模糊的輪廓。
美中不足的有兩點,一是別墅區‘門’口的警衛不知去向,二是這裡也停電了,一片漆黑。
江葉馨已經學乖了,她把車前大燈熄滅,放低車速,像作賊一樣悄悄開車溜進別墅區。
她停在一間氣派的獨棟別墅‘門’前,習慣‘性’的掏出遙控器按了按,可惜沒電,車庫‘門’沒有如她所願地開啓。
程誠下了車,很無語地看着這間別墅。
雖然看到她開着輛豪車時已有心理準備,可這也太土豪了吧。
別墅佔地至少三百多平米,上下分爲三層,最頂上還有一間閣樓,周圍是用籬笆圍起來的綠地‘花’園。
最關鍵的是,這別墅在地震中幾乎完好無損,建築質量遠強於普通大衆的住宅樓。
江葉馨走到‘門’口,輸入密碼打開大‘門’,他叫醒妹妹,她和小鈴鐺‘迷’‘迷’糊糊地跟在他身後。
走過房‘門’時,他看了一眼,密碼鎖似乎是指紋加數字的驗證方式,可能是有電池組獨立供電,沒有受到停電的影響。
車裡放着那麼食物,就這麼停在外面顯然不妥,江葉馨領着程誠進入車庫,從裡面拉起車庫的捲簾‘門’,然後江葉馨把車開進車庫,再把卷簾‘門’拉下,鎖好。
江葉馨帶他們來到樓上一間客房,安排程今雨與她自己住在一起,兩個‘女’孩子正好作伴,然後給程誠安排了一間客房。
這間別墅有太陽能熱水器,水壓不足,但勉強可以洗澡。
江葉馨和程今雨洗澡的時候,程誠在別墅裡簡單轉了一圈,地板很潔淨,沒有闖入的痕跡。
值得憂慮的是,別墅的窗戶玻璃雖然是加厚的,但可能是爲了美觀,外面沒有普通民居常見的防盜網。
程誠找來幾個空瓶子,擺在窗戶下面,權當是報警器。
三人陸續洗完澡,倒在‘牀’上,像死人一樣沉睡過去,打雷都不會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