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葉馨坐在車裡,雖然沒有弄明白現在的情況,但理智告訴她,還是不要莽撞行事爲好。
她不言不語,只是看着程誠,看他是什麼態度。
江葉馨看着程誠,那種依賴的目光讓王新強心頭火起,他暗道,他奶奶的,看樣子這兩人是一對兒,這小姑娘的處恐怕早沒了。
王新強把手電光轉回到程誠身上,卻發現程誠已經悄悄移動了位置,從卡羅拉的旁邊挪到了五十鈴貨車的旁邊,利用貨車寬大的車身半掩住身形,尤其是他的臉,更是隱藏在黑暗中。
在王新強用手電照江葉馨的時間裡,程誠悄悄擰開了備用油桶的瓶蓋。
他已經知道這兩個逃犯手裡有槍,既然被發現,就要做好翻臉的準備,而恰好旁邊就是高大的五十鈴貨車,是這一帶最佳的掩護。
“不了,我們不是來加油的,我只來這方便一下,現在我們馬上就走。”程誠說道。
突然,他的鼻端聞到一股沉重的血腥味。
血腥味是從五十鈴後車廂的門軸縫裡傳出來,他低頭一看,黑色的血液一滴滴地從門縫裡滴落。
他心頭一震,馬上明白過來這十幾輛車主人的屍體都在哪裡了。
王新強見程誠臉色劇變,再看他目光所視的位置,也明白他們的惡行恐怕已經瞞不住了,既然這樣,就更不能放這一男一女活着離開了。
“嘿嘿,那車拉了一車的冷凍豬肉,遇上地震,車主跑了,豬肉化了,流了一地的血水。別在那乾站着了,快過來。”王新強慢慢向程誠走過去。
此時,便利超市的門口距離卡宴五十米左右,程誠站在兩者中間,與江葉馨和王新強的距離均爲三十多米,三人構成一個三角形。
在這個距離上,無論程誠還是王新強,都沒有把握命中對方。
除了特警和特種兵以外,即使是在受過訓練的人手裡,實戰中手槍的有效殺傷距離也只有30米左右,如果是打活動的和有掩護的東西,距離就更短。
打人不是打靶,誰也不會站在那裡任你打,電影和電視裡那種指哪打哪的神槍手,也只存在於電影和電視裡。
在真正的戰爭中,幾百發子彈能打死一個人就不錯了,而且程誠還半藏在貨車後面,就更不好擊中了。
程誠只剩下24發.357sig子彈,而王新強他們經過與武警的槍戰,再加上超市裡的殺戮,9mm子彈除了裝在槍裡的以外,還剩下四個滿彈夾,比程誠充裕得多。
程誠的唯一的優勢就是信息的不對稱,他知道這兩個逃犯有槍,而逃犯卻並不知道他也有槍。
程誠早已藉着貨車車身的掩護,將p229握在手裡,打開了待擊解脫杆。
他的腳下是滿滿一桶汽油,他可不敢站在這玩意兒的旁邊槍戰,別說被槍擊中油桶,就算滾燙的彈殼崩進去也容易發生危險。
因此,王新強慢慢前進,他則悄悄踢翻了油涌,然後慢慢後退,但始終調整着角度,讓貨車半掩住身形。
王新強已經來到五十鈴旁邊,雙方的距離不足十米,程誠猛然擡起槍口,對着王新強連開三槍。
連續的槍聲打破了加油站的寂靜,棲息在附近的一窩蝙蝠被槍聲驚嚇,撲騰着成羣飛過夜空,發出極尖極細的高頻音波。
槍口迸發出的火光比led手電光更亮更刺眼,藉着火光,江葉馨看到王新強的身體劇烈地連震兩下。
第一槍打在了五十鈴滿是褶皺的車身上,擦起一串火花,第二槍和第三槍全都命中了王新強。
王新強的手槍剛抽出來一半,就覺得熱流從腹部滾滾涌出,而身體其餘部位的熱量正在快速流失。
“你……你怎麼會有槍……”他低頭看去,健碩的肚子上開了兩個孔,其中一個孔裡撲唧撲唧向外噴着血。
程誠猶豫了一下,是否應該補上一槍,又是否應該跑過去搶過王新強的槍。
胡彪剛剛發泄進身下的少女體內,張着大嘴趴在她身上不住地喘息,隨着他急促的呼吸,口角晶瑩的涎水滴落到少女嘴裡絲襪上。
“嘿嘿,老子不會殺你,等明年讓你老子生個胖娃娃!”他用匕首拍打着少女的臉頰,險惡地獰笑着,而且少女早就因爲過度的恐懼和痛苦失去了神智,像傻了一樣雙眼發直,呆呆地注視着超市的天花板。
就在這時,外門強烈的閃光和幾乎分不出先後的三聲槍響把胡彪驚得跳了起來。
他連褲子都顧不得穿,撲到牆邊,猛地把電閘合上。
超市裡有備用發電機,霎時間,加油站和便利超市裡的燈光全部亮了起來,驅散了深沉的夜幕。
他看到,王新強背對着他跪在地上,鮮血已經流了一灘,在王新強面前,一個青年舉着手槍對準王新強。
“我艹!這個廢物,怎麼被人把槍給搶去了?”
胡彪也不知道那是程誠本來就有的槍,他反握匕首,抓起收銀臺上放置的另一把槍,拉開落地玻璃門衝了出去,藉着四臺油泵的掩護快速逼近程誠。
便利超市的燈剛剛亮起,江葉馨便驚呼出聲,用手緊緊捂住嘴,渾身顫抖,既氣憤又害怕。
她看到,便利超市裡的地板上躺着四五位女人,一動不動的,全都被剝光綁得緊緊的,身上青一塊紫一塊,有的下體還流着血。
從超市裡衝出來的那個男人,上半身穿着警服,下半身一絲不掛,光着兩條毛腿,中間那東西滴着血不停搖擺,一手執刀一手持槍,簡直像凶神惡煞一樣。
一陣劇烈的反胃讓她乾嘔了幾下,她顫抖着啓動了車子,把頭探出車窗,對程誠喊道:
“快跑啊!快跑啊!”
程誠本想搶過王新強那把92式,但他和王新強之間隔着那輛五十鈴和卡羅拉,如果想撿槍,必須繞過去,而那個看起來更兇惡的匪徒已經向他衝過去,再去撿槍的話,就要完全沒遮擋的情況下展開槍戰了。
他迅速判斷明瞭局勢,轉身就跑。
胡彪罵罵咧咧跑到王新強旁邊,看到那把92式仍然攥在王新強手裡。
王新強已經半癱在地上,掙扎着抱住胡彪的大腿,哀求道:
“彪哥,求求你,救救我……帶我去醫院……”
“我帶你個大頭鬼!”胡彪彎下腰,扔掉匕首,從他手裡搶過92式,雙槍在手,他膽氣頓壯。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