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阿綺忙攔住她說道:“這原本是郊外,山上很是偏僻,說不定還有狼等動物,我不能讓小姐一個人去!”
“阿綺,可是他現在有危險!”長平瞪大眼睛,驚叫道:“若是這樣耽擱下去,他的身體受不住,他會死的!!”
“那也不行,藥的事情包在我的身上。”綠綺的神情很是堅定,長平看到了她眼中的堅持,只得說道:“他不能進醫館,只能去山上採藥的,我們家中的大夫也不行,這樣會牽扯到雲家的。”
“不管怎樣,您不能進山!”綠綺很是強硬的說道:“藥的事情我想辦法,阿意,看着小姐,千萬不能進山!”說着就出了院子,一聲嘶鳴,長平跟着跑出去,就看到阿綺翻身上了馬背,跑了出去。
長平跺跺腳,這死丫頭還是這般的倔強,“阿意,先去找些酒精來。”長平看着遠去的阿綺,只得搖搖頭回了屋子。
卻說綠綺騎着馬兒離開自家小姐後,也是一籌莫展,她不能就這樣進城,她雖是個丫頭,可是每次去哪裡的時候,小姐總是帶着她的,很多時候,小姐不方便露面的時候,還是她與人交涉的,這蘇少爺很明顯是得罪了誰,自己去醫館抓藥,這難免不被有心人知道,繼而連累了雲家的。
正巧田中正有人勞作,一些農婦們揮舞着鐮刀,真在做農活。
綠綺眼前兒一亮,將自己的髮絲扯亂,頭上的金釵也收了起來,在衣服的下襬處狠狠的撕了開來,綠綺拉着馬兒風塵僕僕的走了過去。
“這位大姐。”綠綺將自己弄的很是勞累的樣子,“小女子初入京中,因着着急趕路,如今很是狼狽了點。”綠綺羞澀地低下頭,又道:“敢問大姐,能否借身衣裳,也好……”說着又忙道:“大姐放心,小女子這裡還有些銀兩……”
“呵呵,姑娘說的哪裡的話,不過些衣裳罷了。”說着那農婦又看了綠綺一眼,這才說道:“只是姑娘……我們農家人,這衣裳不過些粗布麻衣……”
“無礙的無礙的~~”綠綺忙擺手道:“只要能蔽體就行的,小女子哪裡還講究那般。”
“姑娘不嫌棄就好。”那農婦爽朗的笑了起來,綠綺微微的紅了臉頰,看着那農婦收拾了刀具,忙道:“大姐我還幫你拿着吧。”
“不用不用!”那農婦擺了擺手笑着說道:“姑娘慢些,這些都是做慣了的。”
綠綺很是不好意思的繼續要求道:“這怎麼可以,大姐幫了小女子大忙了,若不做些什麼,小女子心下難安。”綠綺臉上很是焦急而又不好意思的模樣,看着那尖銳的鐮刀尖處,綠綺狠了狠心,故作不小心的撞了故去,尖銳的刀尖劃過皮膚,讓綠綺瞬間就叫了起來,臉色也刷白起來,她自小跟着長平,卻是從來沒有受過這般的,要命的疼。
那農婦嚇了一大跳,綠綺內心中有些心虛,扯了絲笑容,道:“這都是我的錯,大姐莫要驚惶。”
“瞧瞧,這可如何是好。”那大姐焦急的拉着綠綺坐了下來,忙道:“你先坐着歇會。”說着就跑回屋中,喊道:“當家的,當家的,你那藥粉還有沒有?!”只見一男子滿頭大汗的從隔間出來道:“咋了?!”
“哎呀,先別說了,快拿你那藥粉子出來!”那農婦推搡着他又道:“姑娘胳膊被鐮刀劃傷了。”
綠綺捂着胳膊走了過來,忙道:“大姐莫要忙了,小女子有個不情之請。”
那農婦找了乾淨的布忙給她包好,略有些愧疚的說道:“家中貧窮,卻是沒有好些的傷藥的。”
“真是對不住大姐了,都怪我。”綠綺很是愧疚,說着從懷中拿出一錠銀子,遞給婦人說道:“大姐,若不是妹妹和大姐推搡着,也不能劃了胳膊。”綠綺蒼白着臉低下頭,繼續說道:“如今,還要卻是還是麻煩大姐……”將銀子遞給那婦人又道:“這傷口若是不好好巴扎,怕是會起了炎症的,這銀子大姐拿着,妹妹還需勞煩大姐去趟城中,幫妹妹買些上好的金創藥來。”
“這也用不了這麼多呀!”那農婦忙將銀子往她身邊推了推。
綠綺扯了絲笑容又道:“大姐使得的,這種傷口也是怕是會發熱的,還要勞煩大姐在抓些祛熱的藥來。”
“姑娘這話說得,大姐都是明白的,既然姑娘叫我一聲大姐,就不應拿了姑娘這麼多的銀子!”說着又將銀兩推了回去,綠綺有些爲難,本就是她利用了大姐,若是再讓她花費,不好,“大姐,你也曉得,城中的藥鋪子的藥價貴的很,若是在讓大姐破費,妹妹是說什麼都不依的!”說着就站起身來打算離開,卻是因爲失血有些暈眩。
“我去抓藥。”那男子從農婦手中拿過銀子,看了他們一眼,就朝城中走出。
綠綺心下鬆了口氣,摸了摸腰間的荷包,心想,等那漢子回來後,定要在謝謝這大姐一家的。
那漢子回來的很快,綠綺看着手中的幾包藥,忙起身謝了謝那漢子,那大姐說着就打算讓她去休息,綠綺搖了搖頭,咬着下脣說道,“真是麻煩大姐了,可是……妹妹還要趕路……”說着眼眶就紅了,似乎有什麼難言之隱,“如今擦了傷藥,已經沒什麼大礙了。”
那農婦想起剛見這姑娘時風塵僕僕的樣子,在看看如今眼眶通紅,雖然有些奇怪,可是也沒多問什麼,嘆道:“不管是什麼事情,姑娘這樣沒日沒夜的趕路,自個兒身子也吃不消啊!”
“妹妹省的了。”綠綺搖了搖頭,又道:“可若是路上耽擱時日久了,妹妹怕…再也……”說話間又哭了起來,那婦人才不繼續說,忙道:“好好好,我也不問,你別哭了。”說着給將藥包遞給她道:“我給你準備些乾糧,路上用些吧。”
綠綺千謝萬謝了一番,這才騎上馬,離開了那農婦家中,離開之前,綠綺又在那婦人磨石邊上放了兩錠銀子。
長平看着越來越暗的天色,心中充滿了焦急,阿綺現在還沒有回來,也不曉得是出了什麼事情,她真後悔任由她一個小姑娘獨自出去,若是真的出了什麼事情,這該如何是好?“阿意,蘇昱怎麼樣了?”長平看到外出倒水的人問道:“還是那樣麼?”
“嗯,蘇公子的狀態不是很好,一直叫着……”
長平神色一黯,走進了內室,就聽到蘇昱迷迷糊糊的說着胡話,卻是一直叫着自己的名字。
“蘇昱……”長平輕嘆了一聲,擦乾他額上的汗水,緊緊的抱着他,蹭了蹭他的髮絲輕聲說道:“對不起……”她不知道自己該說什麼,只能一聲一聲的說着對不起,可是這對不起又有什麼用?
長平心中如同有人拿着針在那一針一針的扎着一般,讓她疼痛難忍。
“阿綺!!你回來了!!”阿意的聲音突然傳來,長平只是怔愣一下,忙坐起身來,跑了出去,看到綠綺蒼白的臉色驚訝的說道:“你怎麼了?!臉色怎麼這麼難看!!”忙去拉她的手,卻不想她直接嘶了一聲,長平拉開她的袖子,“這是怎麼弄的?!”
“小姐,這不過是些小傷罷了。”綠綺咧了咧嘴,縮回胳膊,看着她道:“這是藥,阿意先拿去煎吧。”
“阿綺,這傷是你故意了?!”長平看了她一會兒肯定的說道,內心中的卻是如同翻滾着滔天的巨浪一般,無法平靜,喃喃的說道:“怎麼這麼傻……怎麼這麼傻……”居然害怕被發現,自己弄傷了自己的胳膊。
長平的眼中酸澀難忍,她何德何能,能夠有人如此這般的對她!